“小姐---”杏儿觉得有些言行不一,可是又不能出声旨意,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她。
小姐变得好奇怪。
“你帮我把茶拿去温热。”按住了太阳穴,澄浅发现她的头竟因方才脸部的车东而微微抽痛。
“小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见着她的动作,杏儿主动上前替她按摩着头骨两侧。
“可能是在亭子里吹了一下午的风,受了凉。”她好累,像是辛苦维持已久的世界即将分崩离析,仿佛就要自世界的边缘坠落。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也好,明天还有生意得谈。”
“那么小姐先到床上躺着休息,我马上去请大夫。”杏儿将主子送至床上躺好,迅速而不拖滞的立刻跑出房间。
太爷若晓得宝贝孙女染了病,不痛骂她一顿才怪。
“啊---”
心急如焚的杏儿,丝毫没注意到前方有来人,一头便撞了上去。
“你不是小浅的丫鬟吗?这么慌慌张张的上哪儿去?”冷倾城认出来撞着自己的奴婢。
“少爷?”一惊觉自己犯了错,杏儿忙着揉额头的手,很快的放了下来,退了几步远,认错的低垂着头。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冷倾城看着她与自己飞快保持距离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究竟是他解读错误,还是她的主子彻底教育了她,所以她当自己是只大色狼,会对女人非礼,得隔段距离才能确保安全?
“不是的---”杏儿赶紧摇手又晃脑得,深怕少爷会为自己在廊道上奔跑一事而雷霆大怒。
“杏儿给少爷道歉,我不是故意撞上你的,因为小姐身体不太舒服,我急着给她请大夫,所以---请少爷原谅!”她弯腰连连,希望少主子大人有大量,能够不计较。
“小浅生病了?”冷倾城心急的一个举步跨至她面前。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一晃眼就闹不舒服了?
“是---的,小姐喊头疼---”杏儿觉得少爷和她靠的太近了,他威猛的身躯几近挡去了所有的光亮。
“她说是刚才吹了太久的风---”
冷倾城一颗悬着的心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放了下来,脸色又恢复到纵然熟悉的温文儒雅与平静。
“不用请大夫了,叫李统领来见我。”
“可是---小姐的病怎么办?”杏儿的疑问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当她抬头时,才发现‘乌云’不见了,她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太阳,而遮去光亮的少爷不知何时已经朝着小姐闺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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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冷倾城,混蛋冷倾城,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澄浅一个人躺在床上,嘴巴念念有词的不停的怒骂着,双手泄愤似的用力的扯着棉被边儿。
“你走,我不要你回来,我已经忘了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说着说着,她不平的音量渐收,终至成了哽咽的喉音。
“你害的我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的满腔恨意足以对付他,且绰绰有余,以为自己够成熟了,孰知他只消稍稍靠近她,她所有的信誓旦旦全烟消云散,心不受控制的慌乱起来---她仍旧对他的笑容,面容,无力反抗!
可是理亏的人是他啊,为什么他从未有愧疚感,为何心烦的人总是她?
她已经好久没有头疼了,可是他一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的老毛病立刻就又犯了。
她很明白绝非风大的关系,那是为了搪塞杏儿大惊小怪的追问,今儿个风根本不强,也不冷。她的头会疼,是因为自己的心再度不安宁了,而她只要一心烦,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然后头颅像承受不住似的,从隐隐作痛到损人神经的剧痛---
澄浅不稳的吸了口气,在身体的疲惫和心理压力大双重打击下,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啊呀!”
一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澄浅赶紧将头微微偏向床的内边,身子侧了些,自动的将手伸至床沿,双眼阖起,佯装着合目养神。
“大夫,我又犯头疼了,不过这次我不要慢慢调养的药,你给我开一贴能马上让我活蹦乱跳的药方。”
知晓自己的病痛来源,澄浅不要大夫温吞的药汤,现在的她只需要一味地能治疗她全身虚软的良药。
“我可不想让人借故赶我走!”说话的同时,她拳头握的死紧,连自己也没发觉。
不只穷人没有生病的权利,现在的她更是没有。
她知道冷倾城那家伙一定很不高兴她只会着全府上上下下的奴仆,又得爷爷的宠,他肯定在等着机会赶她走,然后重新拿会他在冷府的地位---而这会儿她生了病,他一定会借题发挥,说她偷懒---
她浓厚的鼻音像一支细针徐缓却坚定的刺进来进房男子的心中,又痛又麻的,他忘了眼背着身子的女人,抿着唇没有发言。
径自拿了把椅子坐在床侧,他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扳开她的拳头,认真的替她探着脉象,脸色渐渐罩上一层阴暗:“你的头疼已经是宿寂了!”
“连大夫,你得了健忘症啊,我这病从三年前你发现后我就没好过!”澄浅像在指责他的健忘,压根没发现这和事实相违背了---连大夫是个记忆力超好的人。
“你就住在府里,为什么还会营养不良,为何会有贫血的毛病?”
这一声声像是质问的话语,唤醒了澄浅混沌的意识,她蓦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事一张慢步担忧的脸孔。
“为什么是你,连大夫呢?”她的视线望向冷倾城的身后,找不着她口中的连大夫,又问:“我的丫鬟呢?杏儿,你给我进来!”
真是反了,她要她去请大夫,她竟找他来,她是恨不得她这个主子早日归西吗?
“杏儿不在门外,外头只有我的贴身侍卫。”冷倾城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只见端着食盘的李恕。
“将军,你吩咐的药和饭菜送来了。”
“饭菜留着,药拿回去吧,顺便到药铺去帮我抓几味调气血的药草。”
李恕将饭菜端至桌上放下,看了眼床上半卧的澄浅,再看着手中的药罐,“小姐---不是不舒服吗?”
他手中拿的可是皇上御赐的良药,专治退热,缓痛,一副见效,将军为啥不让她服用?
“她不是染了风寒,是气血不顺导致的头疼。你等会儿先到街上的药铺抓药,回来后立刻派人回京,到御医那儿拿较好的药引子。”
“是。”
李恕退下后,澄浅的脾气马上就发作了,“你在搞什么鬼?”
“我不搞鬼,我在治你的病。”明明就很不舒服,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的休息,难道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非要裹上利刺防卫不可?
“我不相信你,我要连大夫看!”
“瞧瞧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有多差劲,你为何就不能试着相信我一次?我从不曾说过要赶你走的话,若是方才进门的是连大夫,岂不要让他误会了?”她让他联想到顽固的猫,一天到晚尽挖着,刨着一些徒惹神伤的事情。
“你是没说过,但你心里却这么想过,而我曾经笨的相信过你一次,但那次的教训叫我不能再信任你这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
“只要你记住你是爷爷的宝贝孙女,你就应该知道没人敢欺负你的!”为了让她继续安心住下,不受自己回府而影响,冷倾城相信这是唯一安抚的方法。
瞬间,澄浅的心擦过一道失望,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容忍她继续待在冷府?
“请连大夫来,我还想活命,就算要死也不要冤枉的死在你的手中!”她的口气突然一转,变成冷漠而疏离。
“只要有我在,府里上上下下的病痛全由我来看顾,外人赚不了冷府的钱。”
“我自己付钱总可以了吧,我不要你这个半吊子的蒙古大夫。”澄浅气不过,朝他吼了一声。
他这么舍不得让她花到冷府的一丝一毫,及时她这些年为府里做了许多事?心好痛,怎么样她也算是个外人吧?
本来就是义孙女算什么,说穿了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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