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话,林三省自然会听。
他目光越过我肩膀,满眼的又惊又喜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林三省生怕不够恭敬似的,立刻把手中的枪口垂下,指着地面。
林三省:“‘愚者’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我还未及回头。
“刺——”
“刺、刺”
一阵宛如裂帛般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不知为何,我后脊一阵发凉,脑海中闪过巨大的夜蛾破茧而出的画面。
我猛地回头。
那原本从天花板上垂下的红色细线,正一条条地被床上那人随随便便就从身上撕扯下去。而我悄悄地双手使力,我手中的红线,还是巍然不动。
那些诡异的红色丝线,一旦被扯断,就没了闪烁的光彩。在飘落到地面的同时,就化为了阵阵飞灰。
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直接把那些失去了生命力一样的红线,彻底化为齑粉。
很快,赤身裸体的“宋北辰”,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肌肤恢复了小麦色,在暗红色诡异的灯光下,也泛着正常活人该有的肌肤光泽,甚至显示出一种力量感。这人站在面前,任谁都会相信,他是个活人。
绝不会想到,这具躯壳,已经死过一次。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一阵心惊。
“宋北辰”的眼睛格外的大,格外的黑,眼中几乎全是黑色的瞳仁,白色极少。看起来,分外诡异。
可最可怕的,是他脸上的神情。
他看着我的目光中,有着不正常的热望。瞬间,就让我想到了曾经的小闻宴也,抓起石头砸向的那只已失去了生命的小猫。他把它,当成了玩物。
现在的“宋北辰”,也这样看我。
不同的是,那目光中,有着赤裸裸的,几乎不加掩饰的欲望。
我被他眸中精光所慑,不仅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抵上他刚才躺的那张床的床角,一阵刺痛。
无暇在乎自己的感受,我警惕地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男人。
宋北辰的壳子里,到底装了个什么样的灵魂?
试探着开口,我:“‘愚者’?”
一旁,林三省纠正道:“微微,不得无礼,要叫大人。”
我没理他,只迎着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定定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也是在林微身体内重生的,可“愚者”还是让我恶心。我说不清楚,他身上好像有些东西,和我很不一样。
暗红色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的耳后,那些红痣红得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还不等我细看。
“愚者”抬手,止住林三省,“无妨。她和别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比别人倒霉,才会被你抓到这里。
一旁,林三省:“是、是。微微很优秀。”他一改刚才对我凶狠的嘴脸,满脸的谄媚,“我的女儿,我们的作品,很完美。”
他讨好地看向“愚者”,“她这副新躯壳,您喜欢吗?”
“愚者”赤裸裸的目光,上下扫视、打量着我良久,“好,很好。”
他们讨论我的语气,好像我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让我格外的不适。
“愚者”定定看着我,向我的脸伸出手。我想躲,可他动作很快,我没能躲过去。幸亏,他只是轻轻地把我脸颊边飘落下来的碎发,别到我的耳后,“真美。”
我快要吐了。
或许,我的表情把“愚者”逗笑了,他爱怜地看向我,有一次伸手,抓住我被红线勒得出血的手。
他的肌肤干燥温暖,与常人无异。
我心中却猛地打了一个突。
“微微,”“愚者”学着林三省那样叫我,“我终于、终于又能见到你了。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他的手,覆上我掌心的伤口。
一阵剧烈刺痛后,我吃惊地看着,我的掌心光滑如初。
这就是“愚者”的异能?还是,原本属于宋北辰的异能?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门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道强压着兴奋的声音,从厚厚的门板外传来,带着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期待,“请问下,‘愚者’大人,是醒了吗?”
“愚者”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一旁,林三省似乎认出了那个声音,面露不悦,“追得这么近,苍蝇一样……”
我觉得门外的声音,隐隐有些熟悉。
不及多想,我眼前的“愚者”不错眼珠地看向我,口中却道:“‘魔术师’的意思,我,就是那块吸引苍蝇的腐肉咯?”
他声音中透出的阴冷,让林三省身子猛地一抖,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斯斯艾艾,“不、不是……”
“愚者”仍然没给他眼神,“你知道,‘塔’和我的关系,很近很近。”
原来,门外的,就是林三省这个“魔术师”最看不起的“塔”。背靠大家族势力,搞后勤和网站管理这些琐碎事务的“塔”,给宁澜写邮件,让她寻找猎物的“塔”。
可“塔”的声音,好熟悉,我一定在哪里听到过……
“愚者”:“还不快去给‘塔’开门,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他了。”
他声音中满是漫不经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念。
可林三省不敢怠慢,连忙跑向门口,几乎是恭恭敬敬地,打开了房门。
我的目光,越过林三省肩膀,向外看去。
我眼睛猛地瞪大,吸进胸口的每一口气,好像都要把我整个人给冻住。彻骨的寒凉。
门外的人
是程禾。
他背靠的大家族,看来,就是闻家。就是闻宴也。
果然、果然!闻宴也就是这个变态塔罗会中的一员!他骗我,他骗我骗得好苦!
程禾、闻宴也都是这个变态塔罗会的一员,当初直接我的人,就是闻宴也,后来陆兴东他们去闻家别墅查不出痕迹,也是因为程禾的隐瞒。
好啊,真好。亏我还曾因为觉得自己误会了闻宴也,而对他心怀愧疚。
如果……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进门的程禾根本不顾我愤恨的目光,他一把推开林三省,直直走向愚者。
得,又是一条“愚者”的舔狗。
程禾走到“愚者”面前,向他伸出手臂。我离得近,甚至看得到他眼中闪烁的泪花。
程禾激动得嘴唇颤抖,“‘愚者’我的……”
“愚者”漆黑的瞳仁,终于从我脸上移开,看向程禾。他顿了顿,缓缓开口:“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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