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月似乎正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对贺唳不正常的举动浑若未决一般,依旧满脸惊喜看向我,“你真的是我的微微,我的妹妹!”
她向我伸出双手,好像要拥抱我。
下一刻。
林殊月右手并掌,猛地向身后贺唳挥去!指间闪过一丝寒芒。
我瞪大眼睛,惊得不敢呼吸。
林殊月攻势凌厉,却在下一刻,被贺唳重重压住肩膀。
“殊月姐!”
林殊月身子本就单薄,现在被贺唳压在轮椅上,上半身直都直不起来,额上也沁出冷汗,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吭声。
贺唳叛变了!
他刚才,一定看到了我耳后的红痣!
可是……为什么?
我记得爸爸曾说过,贺家不可能叛变!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做不到……
林殊月:“为什么?”
“呵,”贺唳清冷的笑声传来,“就算是被豢养了几千年的猎犬,偶尔也会长出獠牙。大小姐,从小大大,你不会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们姐妹两个吧?”
他下手重了些,林殊月手臂痛得脸色苍白。
贺唳看向我:“你们不过是命好,托生在了林家,有无边权势,万贯家财,”他看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还有异能。可,凭什么呢?凭什么这天下的好事,就都被你们两姐妹给占全了呢?”
我张了张嘴,苦涩地说不出话来。
预知未来,这是好事吗?
可就算这是好事,这个技能似乎也因为我和林殊月换了血而彻底丧失了。重生到林微身上后,我更是一次都不曾唤醒过她的异能。
我现在,就是一个体力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的普通人。这也可以说是幸运吗?
更别说,林施微临死前所遭遇的那一切……
真的是林殊月说的反噬吗?
我看向贺唳:“你想要什么?放了我姐姐。”
贺唳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嘿嘿地笑。
林殊月瘦弱的身子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挣脱。
“别挣扎了大小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眼睛也看不清楚?”贺唳笑道,声音轻松至极,“既然我都准备了这么久,又怎么会不防着你的这一手呢。”他呵呵一笑,“算着时间,药效也差不多该发作了吧?”
林殊月脸色一厉。
是她刚才喝的药茶!
我眼睁睁地看着,林殊月身子无力地垂下,失去了只觉。
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贺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现在被捆得太久,手脚都有些充血发麻,手边没有任何趁手武器,或是能借力的地方,我根本打不过贺唳!
我满脸惊恐,“你想要什么?我、我和姐姐都可以给你!你别伤害我们!”
贺唳摇了摇头,“别装了林施微。”
我一顿,他果然看到了我耳后的红痣。
贺唳:“被想把我骗过去杀。”他定定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想要你的人,可不是我。”
“是谁?”
贺唳挑起一侧唇角,邪邪地笑,“你是认识的人哦。”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一个手刀落在我后颈,剧痛之中,我也失去了知觉。
陷入了漫长而凌乱的梦境。
梦中,我浑身酸痛,好像又回到了那片东南亚密林。我被傅之因背在背上,仓皇逃窜。
强烈的阳光,透过巨大浓绿的叶片,洒落在我们身上,灼烧着我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阵生痛。
傅之因耳后的红痣,在少年被血污的皮肤上,红得耀眼。
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我曾和傅之因有过肌肤之亲,我清晰地记得,他的耳后干干净净,没有!根本没有什么红痣!一颗都没有!
救我的人……不是傅之因?
可那张,在阳光下向我微笑的天使容颜太美,深深地烙印在我心里,让我错爱了他一辈子。
尽管,是如此短暂的一辈子。
救我的人,不是傅之因,是谁……
莫名地,我又想起了闻宴也,林微的未婚夫,那个很爱很爱林微的人。他几个小时前,还托程禾告诉过我,等他回来吃完饭。
恐怕,这顿晚饭,永远也吃不上了吧?
闻宴也的脸在我眼中渐渐清晰。我见过他,我见过他的!在我很小的时候……
那时,我还住在林家在郊外的别墅里,虽说衣食无忧,可处处都被林三省派来的人牢牢看管着。只有他在我身边跟着时,我才会被允许短暂地离开别墅。
大概在我四五岁的时候。
隔着虚掩的实木门板,我听见我妈妈大声争吵:“不许你把微微带走!带去你们那个肮脏的圈子!不许,我说不许!”
林三省的声音十分冷漠,“微微毕竟是林家的小姐……”
“不是!”我妈妈一口打断,“她跟你这个混蛋没关系,她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
林三省冷暴力,完全视我妈妈的抗议为不存在,“林施微是我林三省的孩子,让她接触上流社会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我,你的孩子一辈子都达不到这种高度!”
幼年的我,还不明不白这是多么恶毒的话。
我只是本能地,像每一个爸爸妈妈吵架的小孩,捂住耳朵,默默蹲在楼梯角。
直到林三省找到我,“微微,爸爸带你出去玩。”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把我带去了闻家的宴会。
就在那一天,我遇到了七岁的闻宴也。
我从无聊的宴会中溜出来,在闻家老宅后院角落里,看到蹲在地上挖土的闻宴也。
身上穿着昂贵的衣料,却是一个还喜欢挖土的小屁孩。
我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想吓他一跳。
他却猛地回过头来。
那时我很小,却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孩,长得真是好看!
孩子天生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玩,我更加开心地凑过去,“你在干什么?能不能带我一个?”
小闻宴也笑了,他抬起一只稚嫩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手上的泥立刻就把他一张小脸抹花。
可是,我看到,那道泥水污迹下,掩盖着一抹暗红
是血的颜色。
向前一步,我目光越过闻宴也肩膀,我看清了。
他身前刚挖出的土坑里,静静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猫。
“来啊,一起。”小闻宴也满不在乎地把一块石头砸向死去的小猫头部,“我带你一个。我们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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