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不周山顶了?”
“看上去,倒也没什么不同。”
李鲤站在不周山顶。
俯瞰着天地间,心中宁静祥和,倒是没有什么万丈豪情,乱七八糟的思绪。
只觉得一切稀松平常。
与平时在青城山上,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
或许就是风儿喧嚣了许多。
呼呼直响,连带着自己的衣摆发梢,都跟着不停地飘动。
“哈哈哈……”
这时候。
忽然有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
一名中年道人,强顶着不周山的威压,愣是以太乙金仙境巅峰的修为,从山脚爬上来。
他模样狼狈,浑身破烂。
甚至就连躯体都隐隐遍布裂纹,显然是被威势挤压的,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眸,明亮摄人。
“不周山?”
“贫道终于登上来了!”
“从今天起,我葛玄也是能征服不周山的修道者了。”
李鲤听到他如同胜利般的宣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有些不明白。
登上一座不周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殊不知一切有为法,清静无为,顺其自然?
力有不逮时,何必勉强?
“这位道友……”
葛玄看见李鲤,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便笑道:“你也是一名登山爱好者?”
“不是。”
李鲤摇摇头,“贫道只是路过不周山,便登上来看一眼。”
葛玄愣了下。
当即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恐怕是一名绝世大能。
“晚辈葛玄,拜见前辈。”
葛玄连忙躬身一礼。
“不必多礼。”
李鲤摆摆手,看着他一身的伤势,忍不住道:“为了登一座山峰,搞的自己遍体鳞伤,值得吗?”
“当然值得。”
葛玄想也不想道:“天地尚有一线生机,吾等求道之辈,可不能畏惧山高险阻,即便遍体鳞伤,也得攀登不周神山。”
“你是截教弟子?”
李鲤皱眉。
截取一线生机?
这分明截教的教义!
但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修炼过截教功法的痕迹,真是好生奇怪。
“晚辈哪有那福分?”
葛玄呵呵一笑道:“晚辈非是截教门徒,只是因缘际会曾在金鳌岛,听过两天道。”
李鲤微微颔首。
他心念一动,眼底大道沉浮。
尝试着推演眼前之人的命运轨迹。
待看了一眼他的未来之后,李鲤脸上浮现一股古怪之色,恍然道:
“原来是你……”
葛玄一头雾水。
李鲤笑了笑,没有说话。
葛玄!
未来道教四大天师之一。
与自家的徒儿张道陵,萨守坚和许旌阳并列。
也算是和道教缘分深厚。
“相逢即是有缘。”
李鲤意味深长地笑笑,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本册子,随手将其抛过去,笑道:
“我观你一身气息驳杂,想来也是缺乏根本修行法所致,正巧贫道这里有一本合适的丹经,今日就赠与你吧。”
葛玄双手接过。
还没等反应过来,李鲤转身消失不见。
“多谢前辈赐法。”
葛玄心知遇到了高人大能,不管李鲤能不能听见,连忙躬身行了一礼。
而与此同时。
李鲤的身影已经来到亿万里之外。
他行走宽敞的道路上,一袭红衣黑发,气质卓越,路上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一会。
李鲤来到一处茶馆。
才刚坐下,便有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手里提着一壶热水,笑容满面的跑过来。
“客官,喝点什么?”
“清水吧。”
“好咧!”
在青城山的时候。
顶级的茶水,李鲤饮的太多了,口味不知不觉间早就被养刁了,凡俗间的茶叶,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
与其喝茶水,倒不如喝白水。
“客官,您慢用。”
店小二倒满一杯白水,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便搭着毛巾自顾忙去了。
这时候。
忽然有一行身穿魁梧,气质迥异的男子,从不远处的山林,晃晃荡荡地走来。
为首之人吊儿郎当,嘴里叼着一根青草。
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赫然正是刘季和樊哙等人。
刘季刚出现便吆喝道:“小二,给我弄一坛烈酒过来,我们兄弟好久都没喝酒了。”
店小二一看见他,脸色犯难,赔笑道:“刘亭长,我们这里是茶馆,哪里有酒啊。”
“没酒?”
刘季从怀里掏出钱,随手抛给店小二,笑骂道:“没酒你就不会去酒馆里打一点过来?”
店小二笑道:“那亭长何不直接去酒馆喝酒?何必非要来茶馆里饮酒?”
“废什么话!”
樊哙不耐烦道:“我大哥让你去打酒,你就去打酒,再废话,信不信我掀翻了你的铺子?”
店小二缩缩脑袋,不敢吭声。
这个樊哙平日里脾气暴躁,为人喜欢好勇斗狠,当地人都有点害怕他。
店小二转身走进屋内,搬出来两坛子酒,将其放在地上,嘟囔道:“就这两坛了,在喝完可就真没有了。”
樊哙眼一瞪,骂道:“他娘的,有酒不拿出来,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
刘季摆摆手拦住了他。
随后从地上拎起一坛酒,抬步来到李鲤身边,将酒坛放在桌上,搭话道:“兄弟,外地来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李鲤没有理他,自顾地饮茶。
嘭!
樊哙见状勃然大怒,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他怒声道:“我大哥再跟你说话,聋了吗?”
他话音才落。
刘季反手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叱骂道:“混账东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樊哙被打懵了,一脸莫名其妙。
刚想说什么,身后的人连忙将其拉住,低声咬牙道:“你是猪脑子吗?此人衣着光鲜,气质不俗,明显不是什么黔首愚夫。”
“连人家身份都没搞清楚,你乱发什么脾气?倘若踢到了铁板,搞不好咱们都得死。”
樊哙瞬间冷静下来。
刘季笑了笑,撕开酒坛上的封口,倒了一碗酒,朝着李鲤敬道:“朋友,我这兄弟不太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说完之后。
他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李鲤目光玩味地看了他一眼。
刘季擦擦嘴角,如同自来熟般,抽出一个椅子坐在李鲤身边,乐呵呵道:
“我叫刘季,忝为泗水亭亭长,不知道朋友怎么称呼?”
“前段时间六国余孽作祟,上头有吩咐,要我们严查一切陌生人,刚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朋友海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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