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放心，这件事祖母定要给你做主！”
老夫人的话，令柳清月心暖，同样心中的疑惑也更多了。
祖母似乎是无条件护着她？
昨日如此，今日上午也是如此，此刻，又是如此。
昨日是自己回府，祖母多是心疼她的遭遇，从而严肃处置刘家人，护着她。今日她怒怼二房姨娘，祖母可能是看在柳府名声的份上护着自己…
那这二叔冷漠于她，祖母又为何要护着她？
刚才，她提出这话时，好似祖母并不意外，难不成早在她回来前，二叔就不喜欢她？当然，她指的是她的身份。
就在柳清月思虑间，柳二爷来了。
看到柳清月，柳二爷冷哼一声，随后朝着自己母亲行礼。
“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这个时候让儿子过来，可是有事？”
柳二爷好似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来此，表现的比较平静。
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直接询问，
“是你说月丫头没有教养？”
听到母亲质问，柳二爷平静的神色顿时绷不住了，
“娘！这个丫头目无长辈，我不过说了让她学习规矩而已，居然敢对我这个二叔大不敬，不仅如此，她居然来你这里嚼舌根，种种迹象，可见其心思不正！娘！这个丫头…”
“住口！”
柳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冷声打断了。
“老二，月儿是你的侄女！你大哥的女儿！要是你大哥还在，她会遭受那些苦吗！”
话说到这里，好似触碰到了痛苦的回忆，老夫人红了眼。
柳清月赶紧上前，不过却被老夫人制止了。
“丫头，你且回去吧，祖母有话跟你二叔说。”
柳清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屋子。
老夫人神色有些疲惫，看着老二，平静开口，
“你还是嫌弃丫头是农女…”
柳二爷刚才被自己娘亲一句斥责堵上了嘴巴，此刻又听到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干脆没有开口。
他娘说的没错，他就是嫌弃那丫头是个农女，这两日，京城都是他们柳府的笑话，今日更是连同僚都提起了昨日之事，这让他颜面何存。
柳二爷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夫人重重哀叹一声，似是有些无力开口，
“既然你嫌弃那丫头，那就不要管那丫头的事，今日这事，就此揭过吧，你退下，我乏了…”
对于这个儿子，老夫人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要不是寻找到丫头，她都不知道她的这个儿子如此看重身份，居然三番几次让她收回将人接回的命令。
即便是因为朝中他人的闲言碎语，这都不能成为他的由头。
月儿是她们柳家人，是她生儿的骨血，她怎么可能让人流落在外！况且她还…
老夫人说完，起身走进里间，不再说话。苍老的容颜这一刻好似又老了几分。
老二，太令她失望了。
老夫人的态度，令柳二爷面露愧疚，很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这几日的流言，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朝着自己母亲的背影拱手行礼，随后离开了屋子。
“老夫人，二爷向来孝顺，今日之举，许是有什么苦衷…”
伺候老夫人的嬷嬷小声相劝，虽然她不理解老夫人为何护着二小姐，但她不忍看到老夫人母子之间心生嫌隙。
老夫人坐在床榻上，看了一眼嬷嬷，只道，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那都是他的命…”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才智她清楚不过，先前她只以为他平庸，担不起柳家这担子，现在看来，他这是迂腐势力。
听到老夫人这话，嬷嬷知道自己是劝不动老夫人，便又提了一嘴。
“老夫人，这二小姐性子直爽倒也是好事，只是这里是京城，多的是世家，二小姐行事难免有什么纰漏之处，您看要不要让人教她点规矩…”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多的是达官贵族，二小姐在柳府，倒还好，这要是出去，便是柳府的脸面，定是不能出一点错处。
听到嬷嬷这话，老夫人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年前在鸿恩寺上香的时候…
每年那个时候，她都会前往鸿恩寺烧香，正巧那个时候，遇见了方丈。
“施主眉头紧锁，看来是心结缠绕啊。”
“敢问方丈，这结，当如何化解…”
“施主所求之事，很快将会化解，并且大富大贵，直抵云霄。”
“方丈这话，是何意？”
“你心中所欠之人，便是这化解之人…”
思绪回笼，老夫人摇头，
“这事不急，待明日我问问丫头的意思，她要是想学，便给她安排嬷嬷，要是不愿，那便作罢…”
倘若月丫头真的能给柳府带来富贵，那便顺从天意。丫头性子直爽，单是昨日揭露那刘翠花一事，看得出她并非冲动无脑之人。
对于老夫人这话，嬷嬷有些诧异，她知道老夫人宠二小姐，只是没想到会宠到这个份上。
老夫人向来重视柳府声誉，容不得府中任何人给家门抹黑，就是三小姐，虽然宠爱，却也是恩威并施，要求极严。
这些，怎么到了二小姐这里就不一样了？
嬷嬷不解，但身为下人，不能擅自揣测主子心意，只能听从主子吩咐。
南院，柳二爷的屋子。
柳鸿平板着脸回来，二夫人吴氏赶紧上前。
“老爷，怎么样了，娘有没有斥责那个丫头…”
吴氏想要知道那个贱人有没有受罚。
她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居然敢顶撞家主！她眼里还没有柳家！还有没长辈！真是岂有此理！
柳二爷听到自己夫人询问，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没有理会自己夫人，自顾自倒茶来喝。
看到老爷这模样，吴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夫君这是受气了！老夫人定是护着那个贱人了！
吴氏有怨言，不过理智大过冲动，立刻问了一句，
“那个贱人究竟有什么好，发生了这种事娘这都护着，老爷，你不觉得娘做事有些奇怪吗？”
今日上午她就已经觉察到了，当时她只以为老夫人忌讳有人拿那丫头农女的出身搬弄是非，谁曾想到这件事，老夫人居然还护着，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难不成老夫人这是看中了那道婚约，想让那个丫头嫁入皇室？
越想，吴氏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看似平静的脸，逐渐染上了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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