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绝户
裴固安想的非常好，并不担心儿子会不会因为犯法被抓。
两个孩子从小在一块长大，又有裴颂故意为之，感情不必说，肯定深厚，十几岁的小孩认知浅，正处于懵懵懂懂，莽撞的时刻。
对世间事物刚有些浅薄的判断，却不敬畏。
再稍微挑拨。
便会轻率的做出某些选择。
裴固安是从少年走过来的，清楚年少时人天生拥有对抗一切的自负。
十几岁不懂事的孩子因偷吃禁果怀孕。
温志凯就算再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他肯定会第一时间带温柔去流产，却又不得不思考，女儿年纪小，是否能承受的住？
会不会损坏身体。
有了孩子，两人羁绊更深，温柔愿不愿意打掉？
即便她被父母说服，或者家人强行将她送进手术台上，一个十几岁谈恋爱怀孕又流产的名声总归不好听。
将来谁会要？
还不是只能跟他儿子裴颂结婚。
再精明一些。
裴固安叮嘱儿子，要藏好温柔的肚子，等孩子五六个月，六七个月大，到时就算温家人想流产也来不及了。
孩子只能生下来。
这些都是裴固安精心筹划的计谋。
事成之后的每种可能发生或解决的方法，他都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只要儿子照说的办。
不怕事不成。
温柔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如今不是寒冬腊月，她却觉得遍体生寒，浑身血液冒着寒气，凝结成冰，将她冻的动弹不得，双脚牢牢嵌进地面，拔也拔不出来。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牙床碰在一起，咯吱咯吱的响。
突然想到初中时，裴颂有意无意带她去无人地带，她去他家找他时，裴颂家里大人总是不在。
或者是裴父各种找借口带裴母出门。
以前不懂。
只觉得裴父人真好，怕大人在，她尴尬不自在才走的。
现在……
都明白了。
什么人好！什么怕她不自在！
分明故意给裴颂空间，给他们制造机会！
林半夏感觉到她在颤抖，牵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温柔感觉到温热，偏头看见林半夏，颤抖着唇，呢喃道：“夏夏，我差点，差点……”
差点就被他们毁了！
她从小被父亲要求看性教育的书，起初温柔觉得无聊，不愿意看。
温志凯却说——
‘宝贝，爸爸是男人，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你永远无法看清身边男性真实想法，更不要试图相信爸爸以外的男人，在家爸爸保护你，在外爸爸触不到的地方，需要你自己保护自己’。
温志凯的声音不大，甚至很温柔。
温柔却牢牢的记住这句话。
从那以后，爸爸就陪着她看各种书，动画片。
亲自教导她性知识。
所以即便是裴颂，在陌生地方或者私人领域，她都会下意识起警惕心，单独相处时从不待太长时间，更不会允许他过界。
唯一过界的地方，也只是牵牵手。
裴颂急了，着急的辩解，“柔柔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这么做过，就算是我爸的话，我也不是什么都听的。”
“你闭嘴！”林半夏将温柔搂进怀中，少女还在发抖，显然吓得不轻，她勾唇冷笑，“你是不听吗？你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裴颂有没有那种想法，有没有实施过。
她比谁都清楚。
温志凯拳头捏的吱吱作响，人被盛怒笼罩，双眼通红，他回首扬起拳头再次朝裴父砸去，“畜生！裴固安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你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落实，裴固安腰上谁突然来了一脚，他被踹的飞起来，落地的时候与之前有两米远，痛的他没爬的起来。
温庭筠扯了扯有些束缚的领结，晚宴父母给他穿了身正装，是定制的，腰是腰，肩是肩，裤长，袖长，完美贴合身体，是他从来没穿过的，虽然舒适，却不适应。
更不适合打架。
少年慢条斯理地摘掉腕间手表，妈妈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不能弄坏了，妥帖收进口袋里，语调漫不经心，“爸，我来，我未成年。”
一句未成年成功让温志凯停下脚步。
打吧。
打死了，他也有办法让儿子成功脱身。
温庭筠比同龄人要矮上一些，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发育迟缓，可他的腿却很笔直，看着瘦弱，迈出去的步伐却很稳，像只刚离巢，拜别父母，独自历练成长的幼豹。
迅速而利落的闪至裴父身旁，脊背微微弯曲，揪着地上的人弓起身子。
裴父被迫迎上温庭筠，触及少年漆黑不见底的眸子，人摇晃，心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丝恐惧，“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少年偏头，舌尖舔舐了下唇角，轻轻一笑，“当然是弄死你啊。”
随后比之前更猛烈的拳头落在裴父脸上。
砸的裴父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仿佛脑震荡，接着又是几拳，裴父几乎要昏死过去，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狠劲，让裴父彻底怕了。
怕就这么被他活生生打死。
裴父呜的抱头，嘶喊着，“救，救命……快来救救我……”
警察在场，到底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冲着上前拉扯，“别打了，停手，快停手……”
温庭筠好似没听见。
或者听见也当没听见，提起裴父，屈膝用膝盖狠狠地踹了几下，似乎是计算好的，等警察手快要伸过来时，手一松，裴父像是破布般重新跌回去。
这回他伤的更重，吐了好几口血。
温庭筠扫了眼两摊血迹，一笑，他直起身，回头，摊手，无辜道：“警察叔叔对不起，我太气了，刚出生就被他送走，害得我不但与父母分离，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
“我实在气不过，就打了，是不是犯法了啊？”
“噗……”裴父又吐了口血。
“啊呀……”温庭筠眼神更加无辜，乖巧的伸出手，“下手好像有点重，警察叔叔抓我吧，我愿意配合调查，并接受一切处罚。”
警察嘴角一抽，看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裴父，惹到这么个乖戾少年，也是他活该。
“是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不过先打120叫救护车吧。”
“把那个女人一并带去警局。”警察指了指裴母。
裴母不愿意了，“凭什么！？要吃绝户的是裴固安，江微雪大着肚子，他就天天盯着，想方设法要弄掉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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