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石山逶迤起伏,低矮的植被大多已经枯萎,遮掩不住灰色的岩石,略显苍凉。
暗黄色的大地同样让人感受不到生机,死气沉沉被淡雾笼罩,贫瘠尽显。
楚歌站在金莲上朝下看去,心中感叹,也真为难这群和尚了,来到这不毛之地安家落户,发展教门。
圆灭解释道:“如今已入寒冬,流洲气候干燥寒冷,冬天万物枯萎,等春季到来就好很多了。”
对此楚歌不置褒贬!
金莲飞遁过流洲各佛国的上空,楚歌明显感受到一种信仰愿力。
这是一种不同于气运或者民心念力的缥缈力量,似乎出自同源,但又有所区别。
也不知道法如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些佛国顶空飞得并不高,凡人肉眼可见。
但凡经过,就能看见底下的凡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匍匐膜拜,祷告祈求。
“装神弄鬼!”
楚歌心里暗骂一声,蓟元却看得津津有味,似乎认命了一样,不断熟悉这陌生的环境,尽快融入这块大陆。
明显可以看出这些佛国还不如北部洲陆,任由大片的土地荒芜,唯一兴盛的就是寺院,简直数不胜数,不断有檀烟香火袅袅升空。
“大师,这里的佛国百姓不事劳作,遇到饥荒灾年该如何?”
圆灭不以为然道:“佛国有佛陀的意念加持,怎么可能有灾害发生?佛子多虑了!”
“嗯,俗世百姓也并非不劳作,佛国有寺庙里的执事僧专门管理生产等俗事,只是时值寒冬,万物不生,这里的百姓冬季便会空闲下来,专心参佛。”
楚歌不再言语,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在武朝又大力鼓励民生,是好是坏一眼自能看出。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僧!
大佛宗位于流洲西部的雪山之巅,山名伽蓝,意为僧园,指释门修行者聚集之地。
九叶金莲遁过的消息霎时间传遍整个流洲,各释门势力无不瞩目。
不日便抵达伽蓝山底,楚歌等人跳下金莲,舒展着身体,远远打量这座释门圣山。
只见伽蓝山主峰雄伟挺拔,山巅积雪覆盖,直没云端,云彩上祥气霭霭,显露佛光。
庙宇建筑群从山底一直蔓延到了半山腰,梵音清唱远远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的名贵香料焚烧后的香火气息。
整座山被浓郁的香火愿力包裹,山间薄雾不断变幻,凝目细看,竟隐现出手持金刚杵的因陀罗,捧着宝盖的龙女,金翅迦楼罗等八部众,各种金刚罗汉、释门神兽的造型。
冥冥中有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自身的渺小,想要膜拜。
楚歌心神向往,正想跪拜下去,就觉紫府中一阵清凉,浩然之气被天道规则所束缚无处宣泄,竟然直入灵台,驱散这种蛊惑之力。
楚歌眼睛瞬时清明起来,挺直腰杆心中暗骂一句,转头见蓟元早已跪拜起来。
周围有往来的僧侣路过,见到圆灭和法如纷纷驻足行礼,有的口称太师叔祖和师祖,有的称呼上师,眼光好奇打量着楚歌。
只见这些辈分最低的僧侣也是合神之境,楚歌吓了一跳,北部洲和其他洲的差距如此之大么?
学院几名院长放到这里,恐怕都是垫底的存在。
圆灭转过头朝楚歌道:“佛子今夜先于山下休息一夜,待本座见过上师,明日带佛子入伽蓝山!”
“可,大师自便!”
到了人家的地盘,任由人家安排,楚歌和蓟元被安顿在了山下的寺院中。
圆灭陪他安顿好后,即便告辞,恐怕是去见大佛宗那名地仙境的道字辈老和尚去了。
从知客僧口中得知,山底下这些寺院是大佛宗的外院,是弟子们参禅修炼的场所,并用来决断修真界各势力间的俗务。
山上是大佛宗的内院,是上师们闭关之地,并且山巅接连佛陀意志,用来沟通佛陀。
外院倒是偶尔可见有低境界的比丘僧出入,楚歌问了问知客僧,才知外院弟子最低也是元婴境,还不能随意走动,全部在禅院静心修炼。
只有到了返虚境,才会被宗门派出执行一些俗务。
楚歌不禁好奇道:“大佛宗便没有低于元婴的弟子?那岂不是断代了?”
知客僧此刻还不知他的身份,起手恭敬道:“施主有所不知,我大佛宗底下寺院也是不少,低境界弟子一般在下面的寺院修行。”
“等佛法精进到了一定程度,才被允许入伽蓝圣地修行!”
知客僧领着他和蓟元在客房住下,随即命人上了一桌丰盛的素斋,随后沐浴一番。
饭菜倒是挺可口,但楚歌和蓟元二人味同嚼蜡,两人都是无肉不欢,这几个月下来连一点腥荤都未沾过,早就淡出鸟来。
蓟元可怜巴巴望着他道:“公子,你说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吃肉喝酒了?”
“能……吧?”
楚歌不太确定,也并非所有释门都食素,只有律宗等几种流派戒律比较严格。
大佛宗是论宗,原则上来说并不忌口,但身为释教领袖宗门,占据伽蓝山,为示尊敬,也改为素食。
反正基本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吃不吃饭也无所谓,还不如吸收一点香火愿力来的舒坦。
洗沐过后,楚歌早早睡去,这一路折腾了这么久,也算第一次睡个安稳觉。
至于佛子还有他体内的天谴之力,无所谓了,由这些和尚折腾吧。
第二日一大早,知客僧便捧着一套干净的僧袍进房,说圆灭上师已经等着他了。
盥洗一番换上僧袍,除了没有剃度外,自己和老和尚倒没什么区别,出门就见蓟元早已顶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立在门前。
“咦,勿尽你倒是挺洒脱,光头说剃就剃?”
蓟元苦着脸道:“小的还没起床,就冲进来一群返虚和尚,不由分说往我头顶一抹,说是入圣山须得心诚!”
“啧……这些和尚也太无礼貌,我们走吧!”
圆灭见二人出来,笑道:“本座领佛子上山去见上师,接受佛陀召唤。”
楚歌跟在后面问道:“是不是晚辈也得剃度光头?”
“这是自然,身为佛子自当规范自己的言行。”
楚歌道:“那我不做那啥佛子了,我儒门《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圆灭知他性子倔强,生怕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低声道:“佛子在宗内,咳咳,还是注意一下,等到了外面自然没人管。”
随即又道:“反正以我们修士的能力,生出满头烦恼丝又非难事!”
“好罢!”
楚歌算是听懂了,有人的地方做做样子,没人处你爱咋咋,反正我眼不见心为净。
“那能不能吃肉喝酒?”
圆灭以手扶额,你就不能问点有建设性的东西?
“还是一样!”
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做做这个佛子吧!
踏入伽蓝山,楚歌感觉到山上灵气充沛到了极点,浓厚的愿力连他这个不修佛法的人都感觉十分清晰。
特别是这处天地竟然隐约与山外有些不同,楚歌想了半天才确定,这里的规则似乎有别与外界,似乎是一种释门独有的规则之力。
这种规则中带着那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楚歌收紧灵台,以界石将这种力量隔绝开来。
蓟元早已满脸虔诚的望着山顶!
随着圆灭一步步踏阶而行,圆灭不时介绍途经的建筑,经阁、丹阁、功法阁、论院等等不一而足。
楚歌却心中有些疑惑,这山登得有些古怪!
每踏上一个台阶,心神就会收到一缕微不可察的佛法之力,似乎要净化他的心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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