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急攻下来,楚歌左支右拙,招架得有些仓促。
谭松身为剑修,实力本身就不弱,在许长老的传授下修习的是一套火属性剑法,更有一套对应的身法配合。
腾挪闪动之间踏步成罡,调动周围的火属性将空间封锁起来,场中气温逐渐升高,暗红色的剑气吞吐不息。
谭松手中同样是一柄二阶上品灵器,根本不惧法宝的碰撞。
楚歌不禁暗道侥幸,若不是前几日修出了神识,更有田斐帮他弄来这把刀,恐怕此刻他早已负伤。
虽然对于谭松调动的这点微弱火属性压根都不用理会,但对上战技却不得不慎重。
他只能以这几个月练了无数次的基础刀术应对,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下,全凭自身星元对抗。
每一刀带着厚重的刀气,虽然数量上不及对方,但胜在质量,对方的剑气遇到刀芒,犹如白雪遇到暖阳,消融殆尽。
“咦,这人是在做什么,故意戏耍谭松么?怎么连个像样的战技都不出?”
“我倒是觉得这人没修习过战技。”
“这怎么可能?”旁边一名修士张大了嘴巴。
“虽然这几式刀术练得纯熟无比,但他脚下毫无章法,显然是从未修过战技。”
“况且以他如此年纪便真元浑厚无比,灵根肯定差不了,但你们看他的刀气没有任何属性,说明根本不会调动属性来御敌。”
人群中有人赞同道:“他不是铁剑门的杂役弟子么,自然接触不到高深功法。”
“莫说高深功法,就连基础剑法都没学过,剑修宗门里出了个修刀的,倒也怪哉。”
穆阳和岳城渊脸上不由一阵难看。
慕容清似乎没注意他二人脸色,笑眯眯道:“你们宗门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人虽然没修过战技,但这真元比我们都不逞多让。”
“只是这样下去,哪怕真元再浑厚也有虚弱之时,反观谭师弟以逸待劳,等消磨掉对方真元便是决出胜负之际。”
在场的都是精英弟子,眼光自然不弱,都看出了楚歌的弱点,但慕容清如此大声说出,倒似乎是在给谭松提醒。
本来半天拿不下楚歌,有些心焦的谭松心中一震,立马便明白了状况,不再一味强攻,开始变换身法游斗起来。
楚歌却松了口气,心中冷笑不已,想靠游斗耗费我真元?
没睡醒?
当下瞥了一眼慕容清,这人从开始就不断撩拨自己,等入了学院跟他好好交流一番。
镇南王,很大吗?
这场架打得极不畅快,楚歌忌惮于谭松背后的势力,根本就没法出全力。
要不然凭借着炼体,以伤易伤,早都打完了。
他能捱得住对方的一剑,但对方绝对受不了他的一刀。
虽说孙大圣让他放手施为,不用理会铁剑门和皇室,但那样事情总有些失控,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
和谭松只是小摩擦罢了,若是对方肯罢手,他肯定懒得计较。
楚歌不由道:“不是我说,你也奈何不了我,不如把时间留着冲塔,就此罢斗如何?”
“你怕了?”
谭松冷笑一声,手下不停,“若是怕了便让我斩掉你双臂,跪下朝我磕三个头,我便放你一条狗命。”
楚歌不禁无语,是谁给了你勇气?
六眼飞鱼?
楚歌道:“你这门战技对我无用,瞧好了!”
忽然整个人气息一变,如同一把宝刀出鞘,散发着凌厉锋芒,谭松大惊急急后退,却见楚歌根本不理会他,朝着空中虚劈一刀。
一道炫目的刀芒激射而出,犹如实质一般劈向谭松剑气封锁的空间。
呲啦一声,剑气网被摧枯拉朽地撕裂,这还不算完,刀芒又直直朝着前方射出七八丈远才消散开来,谭松提着剑呆在原地。
所有人心头齐震,看向楚歌脸色都变了。
要撕裂谭松的剑气网并非难事,在场的自忖多数人能办到,但那如同实质一般的刀气,恐怕离体三四丈后便会消散。
楚歌收起刀冷冷道:“我不是怕你,而是怕麻烦而已,别再来惹我!”
谭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楚歌转身离去,咬了咬牙心中发狠,从怀中摸出一物。
“小心!”
“谭松你……”
一股庞大的土系真元朝着楚歌背心袭来,让他感到一种危机感,来不及拔刀就觉后背剧痛,一口鲜血喷出,踉跄朝前扑倒。
众人被这突发的变故先是惊到,随即哄闹起来。
“谭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岳城渊厉声喝问。
“哈哈哈,总算见识到了铁剑门的手段,佩服,佩服!”
“剑修也搞偷袭?”
楚歌翻身过来,斗笠跌落一旁,嘴角黑巾早已被鲜血浸湿。
浑身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一股暴虐的土系真元在体内肆虐,随即被绛宫内的星元压制。
这股土系真元自然比不上星元,但数量极其庞大,以他的经脉根本就无法承受,所以才会受伤如此重。
好在那一瞬间浑身窍穴感受到杀意,下意识地做出闪避,腾开了后心要害。
这时他才看到一张失去了光泽的符箓落在脚边。
三阶巨岩符!
符箓品阶不高只是下品,但禁不住其中灌输的真元庞大,这绝对是元婴境所制,恐怕是许长老给谭松用来防身所用。
岳城渊和穆阳气急败坏封住谭松,防止他继续痛下杀手,听着周围的冷言冷语,差点羞得无地自容。
一个以剑为荣的宗门,居然偷袭一个低境界的修士,而且这个修士刚才还放了他一条生路。
耻与为伍!
谭松面色铁青,没想到众人反应这么大,就连同门都为了一个奴仆一般的杂役弟子呵斥与他,只得罢手。
却见楚歌巍巍颤颤起身,挺直了腰杆。
所有人见他受了如此一击,就吐了口血,喘了几口气又站了起来,顿时惊慌失色。
所有人这下都明白了,这人修有炼体功法!
慕容清眼神闪烁不已。
“楚师弟,你没事吧?此间发生的一切我会如实禀告宗门。”
楚歌摆了摆手,冷冷看着谭松,如同看死人一般。
谭松心中有些惊慌,没想到师父制作的符箓只是让对方吐了口血,草草说了句算你走运交代场面,便朝楼梯走去。
“我让你走了?”
楚歌手动,突然一道如山岳般沉重的刀芒划落,如流星一般斩向谭松。
岳城渊大惊道:“刀下留情!”
但他和穆阳站在楚歌身后,根本来不及救人。
谭松整个人心神被刀芒侵蚀,神魂俱散凄厉喊道:“你敢……”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死的那一刻,铛铛两声巨响,震得所有人神魂颤动,脸色苍白。
楚歌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慕容清祭起一道大鼎挡在谭松头顶还说的过去,但他万万没想到另外一人也会出手。
正是那名如书生一般的少年,温良玉。
而且他祭出的法宝也很古怪,是一方山峰模样的东西,仔细一瞧却是一方笔架。
温良玉后退几步卸掉力,招手收回笔架,慕容清却如钉在原地,脸色红白转了几转,可见同样不好受。
这一幕幕的变故陡起,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身材孱弱的书生少年居然也是个隐藏的高手。
楚歌杀心陡起,睥着眼斜提着刀问道:“你们两个,要架这个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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