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陛下南巡的时候遇到刺客了,从人群里冲出来了一个人为陛下挡了一剑,也幸好有那人挡着,不然陛下就真的要受伤了。”
“谢天谢地上天保佑啊。”
“你们这消息都不准确,我可听说了,为陛下挡剑的那人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是被废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都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听来的传闻。
“是被贬为庶人了不假,可他到底还是皇上的嫡子啊,太子可是先皇后所生,要论起血脉,如今哪个皇子比得过太子?”
众人一阵唏嘘,又有人道:“太子再高贵也是普通人啊,这么多年没见父皇了,听闻陛下巡游想着远远的见一面,却没想到遇到刺客了。”
“他哪能看着父皇遇害啊,那可是舍命相护啊,据说这都第三天了还没醒过来。”
“伤的这么重?”
“可不是嘛,听说伤到要害了,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问题。”
众人本来还在怀疑陛下遇害的真实性,一听到太子现在还在鬼门关里徘徊,一下就没办法反驳了。
要真是做戏也不可能这么豁得出去啊,命都快没了,万一死了那不就是得不偿失了。
谁做戏能真把自己的命给搭上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感慨太子的孝心。
这事不止民间在传,就连朝堂之上也是传的沸沸扬扬。
陛下这次南巡留太傅暂时把持朝政,此刻正是上朝的时候,朝中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在讨论这件事,说什么的都有。
“太子殿下孝心可鉴啊。”
“太子被废时年纪尚小,兴许这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准,毕竟当年陛下最喜爱的就是太子了,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他流落民间。”
“要我看啊,当时也就是在气头上,再加上太子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本来就是父子,何必弄得反目成仇。”
“舍命救父,孝心感动天地,此等心意若是还不能让陛下回心转意,我等定要为太子殿下求情。”
“尔等说的倒是轻巧,忘了当初这废太子犯得可是谋害陛下的死罪,陛下仁厚留了他一条性命贬为庶人,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
“太子被贬时才不到十岁知道什么?要我说是被奸人蛊惑也不是不可能,大人还真相信一个小孩子敢刺杀自己的父皇?”
“狼子野心,未必不行。”
两派人争的面红耳赤,站中立的一队人便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争论,生怕被这些人给牵扯上。
正这时,忽然有人看向神色忧虑的宋满福,开口问道:“宋尚书,你怎么看?”
宋满福正在忧心女儿的婚嫁大事,这两日愁的觉都睡不好,哪里认真听过这些人在讲什么。
他在朝堂上一向的宗旨都是能浑水摸鱼绝不随便议论参与,只跟着陛下的意向走,绝对不发表意见。
但是现在陛下不在,同僚问他的时候又正好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看他,就连太傅尹珅也朝着他看了过来,无声的等待。
其实在宋满福开口之前众人都不抱期待,因为这位户部尚书打太极是一把好手,黑的能被他说成白的,同样的,他要是不想参与的事,那就肯定是糊弄了事。
宋满福不好揣测皇上的意思,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传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陛下的耳朵里,所以更需要慎重。
宋满福想了想,清了清嗓子道:“我为臣子,当然是为陛下的安危着想了,陛下没有受伤于我等而言是大幸,我感到庆幸和开心。”
众人听了他的回答,心想真是不负众望。
谁问你这个了,明明是在问你对太子的事有何看法。
众人正要继续进行讨论,却见宋满福又动了动唇,继续道:“我为父亲,只会为父子团聚开心,因为深有同感,知道相聚不易,才更加懂得亲情弥足珍贵。”
“我与女儿虽多年未见,但我若遇险,我女儿定会以命相护。”
“为臣护君为子护父,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为何大家会因此事吵闹不休?”
宋满福承认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私心。
他记得很多年前遇到太子的时候,太子对他露出的善意,还有好友不小心透露的太子的提拔,这些恩情他都记着。
不站队不参与是他为臣子的本分,但说这么些话并不违背自己的本心,若是陛下本就这么想,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不这么想,也并不会把他身为人父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宋满福又道:“站在臣子的立场,我为陛下安好无虞开心,站在父亲的立场,我为父子重聚开心。”
“诸位觉得呢?”
好话都让他给说完了,而且说的滴水不漏,其他人还能说什么,便是那些反对太子回京、觉得这事有阴谋的人也被堵的死死的。
他们要怎么说?
他们说太子出现的蹊跷,便是不想让父子团聚,会被当成不忠不孝之人。
他们说太子不该挡下这一剑,往小了说是不想太子回来,往大了说就是希望陛下出事,这事就更大了。
“宋满福好端端的怎么也插手此事了。”
“他平日一碗水不是端的最平了吗?今日分明就是在替废太子说话啊。”
“没有吧,他一向说话都是这般滴水不漏两头兼顾啊。”
“你没听出来吗?”
“兴许是因为他跟女儿刚团聚一时开心所以失言了,站在父亲的角度来说,重聚确实挺开心的。”
“你也被他的诡辩给糊弄了不成?!”
“这宋满福莫不是也被太子一党给收买了?”
一场早朝众人议论纷纷,最后都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反倒是宋满福这番言论一传千里,传到了当朝皇帝燕景鸿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坐在大帐里看着昏迷不醒的燕鹤行。
他曾经最喜爱最看重的儿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了如今的样子,站在人群中一眼望去便是出众的存在,以前只到他腰间的小人已经比他还要高了,宽阔的肩膀他要用一只手才能握住。
他回想起曾经将他抱在怀里,捏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的样子,还有他将他抱在怀里时,他笑着叫父皇的样子。
时过境迁,他的太子已经不需要父皇了。
可做父亲的……却倍加想念这个他倾注了心血栽培的儿子。
他也终于不负众望的,跨越重重阻碍来到了他的面前。
燕景鸿不禁红了眼睛。
正这时,门外有人来报。
“陛下,三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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