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游不解地舔了舔后槽牙:“靠,老傅,你把我的酒喝了,我今晚拿什么去哄我家老爷子。想我睡大街,你明说。”
上次绯闻事件被裴老爷子赶出门后,裴凌游便搬去去酒店呆了十几天,经历了一番无家人关怀(打骂)的空虚寂寞冷之后。
他决定重回家人的温暖怀抱,回家第一步,便是贿赂爷爷,取得入门券。
裴家老爷子八十有余,平日里兴趣爱好不多,偏爱收藏各种名贵的酒类。
恰逢傅译年前些日子出差,出差地那边刚好举办了一场顶级酒类拍卖会。
裴凌游便拜托他在一位国外收藏家里入手了一支价值三十万美元的顶级葡萄酒。
虽然贵是贵了点。
但做人嘛,目光不能太狭隘,送爷爷的东西一定要上心。
毕竟东西从他爹手里转一道后,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手里的。
可是现在。
钱付了,酒却没了。
搁这谁咽的下这口气啊。
此时,裴凌游一张苦大仇深的厌世脸,“大哥,那可是 1960 年的罗曼尼·康帝!!!不是白开水啊!!!我不过是昨晚随便吐槽了几句么,你怎么就对它下手了。”
“你要打击报复我,也可以找其他途径,也不至于要这么暴殄天物!你猪油蒙心,你……!”
本来以为事不关己的黎杳,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觉得这事关几。
他们说的不会是她昨天随便在酒柜上拿的那瓶酒吧。
裴凌游还用到了“暴殄天物”这个词语,那得有多贵。
她心情忐忑地掏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1960 年的罗曼尼·康帝图片及价格。】
不一会,与其相关的信息就跳出界面,她颤抖着手点开图片,看着那个莫名熟悉的酒标,眼睛倏然一愣。
再往下滑到价格那栏,整个人当场裂开了。
百,百万级别的红酒,被她不懂酒的人嚯嚯了,她甚至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就在裴凌游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不忍让傅译年当背锅侠的黎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断,“那个,师兄,先别骂了,不关傅译年的事……”
“师妹,你别护夫,天王老子来评理,也是得说你老公没理。”裴凌游义愤填膺。
“……其实酒是我喝的。”
“哦。”裴凌游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几秒后反映过来,一脸怔愣地看向黎杳,“啊???你喝的?”
黎杳点头,扯了扯嘴唇,一脸接受暴风雨来临的坦然,“所以你要骂就骂我吧。”
裴凌游:“……”
笑死,他怎么敢骂呢,隔壁有一双深邃犀利的鹰眼正死死地瞪着自己呢。
况且他一般情况下都不骂女人,除了个别敢于挑战他智商的女壮士A某。
须臾。
他嘴角勾出一抹假笑,而后竖起大拇指:“师妹,果然有品位。”
傅译年视线看向坐在不远处黑色阿斯顿马丁的女人,懒散地语调哼了哼:“你带十支那样的酒,都不如一个女朋友回去管用。”
裴凌游快憋出内伤:“……”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傅译年说完,伸手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酒盒,嗓音沉沉地道:“别哭,赔你的。”
“你别随便拿一支红酒来打发我。”
“白马酒干红,比原来的起码贵个20w,差价不用还我了,代我向裴爷爷问好。”
不等裴凌游反应,傅译年修长的手指一按,墨色的车窗缓缓升起,他嗓音淡淡朝着前面的徐阳道:“走吧。”
徐阳应了声好,降下挡板后,启动车子开往观山悦。
等车子疾驰在马路上,黎杳略有尴尬地看向傅译年,“抱歉,我不知道那酒这么贵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乱动屋里的东西,也不喝酒,免得给你添麻烦。”
闻言,傅译年挑了下眉:“猫胆儿,吓着了?一瓶酒而已,喝了就喝了,你老公又不是赔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莫名的轻飘飘,有种不顾穷鬼死活的美感。
黎杳:“……”她不是怀疑他的实力,而是担心自己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见黎杳没有接话,他视线从平板上抬起,撩起眼皮,神情专注而认真地看向黎杳,嗓音氲出蛊惑人心哑,“还有,屋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动。”
“包括我。”
最后的三个字从他喉咙溢出来的时候,黎杳听得莫名耳根一红,心如捣鼓那般发出一阵轰鸣。
她沉凝几秒,稳住呼吸后,她语调温软地朝着他说道:
“傅译年,谢谢你。”
话落。
男人没想到黎杳会跟自己道谢,沉默片刻,沙哑的声线回荡在车厢里,“夫人,突然谢我什么?”
黎杳捏了捏手心,回想今天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有股感动升起。
父母过世后,她已经太久享受没有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了。
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很多很多。”
傅译年敛眉,对上她澄澈如湖泊的眼眸,“比如?”
黎杳弯了弯嘴唇,脑海中一幕一幕过着那些画面,
“你帮外婆找医生,给我买工作室,帮我闺蜜请律师,给我做饭,给我撑腰维权,对我也挺包容的,这些我都要谢谢你。”
傅译年薄唇勾着缱绻的笑意,“夫人谢少了一样,你还的感谢我帮你找了个可爱的干儿子。”
黎杳:“……那算上吧。”严格意义上,还应该算上张满满bb。
气氛凝滞几秒后,傅译年侧目看向黎杳柔软的目光,“我只是做了一些分内的事情,你就发表这么多感言了,那夫人,你还挺好养活的”
黎杳:“……”
她只是觉得明明在这场关系里,傅译年才是掌握主动权的甲方,可他却从未强制要求过自己去完成什么。
她甚至有种自己才是甲方的错觉。
晚上十一点。
库里南到达目的地。
两人提着张老爷子送的补品进了门,放好东西后,两人便心照不宣地直接就回卧室洗漱。
进了卧室,傅译年边扯领带,边说话:“时间不早了,你在卧室这边洗澡,我等下去客房那。”
黎杳点点头,也没跟他忸怩,一分钟内就收拾好了洗漱用品,抬脚走进浴室。
等浴室的门关上,傅译年正想打开衣柜拿衣服,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走到阳台按下接通,嗓音微敛,问,
“怎么,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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