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转机转瞬即逝。
姜熙月挣扎着坐起来,“爸,那是我全部的心血,不能就这么给他!”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姜乾沉着脸,“你要是在公司好好待着,怎么会招这种祸端!”
“我……”
姜熙月我了几声,突然抬起头,指着姜姌,“用她的,她名下有姜氏珠宝百分之十的股份,再从总公司分几个项目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到了两全之策。
“胡闹!”
姜乾低喝一声,“要不是姌姌,我们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我做主了,就按秦总说的办!”
姜熙月脸色一白,面露绝望。
姜乾做的决定,一向不会反悔,他立刻给秦时堰回了电话,男人承诺不会追究姜熙月的法律责任,并表示稍后会派人将合同送过来。
姜熙月生无可恋地躺在病床上。
咚咚咚!
过了一会,何良推门而入,“姜老太爷,我来送合同。”
合同到手自然要仔细审阅,谁知姜乾不知看到了什么,面色瞬间僵硬。
姜可欣忍不住过去一看,脸色大变,“为什么地产持有人是你?!”
第二份地产转让协议的位置,白纸黑字正楷体大大写着姜姌两个字。
众人脸色一变,看了眼姜姌,又齐刷刷看向何良。
“什么?”姜熙月听到这句话,大脑嗡嗡的,半晌没有回过神。
何良面不改色,“合同是秦总过目,确认没有问题的,秦总还吩咐了,如果各位不满意,我们也可以谈谈赔偿协议和合作事宜。”
何良又从公文包取出一摞文件夹,生生比姜可欣手里的股份协议厚了十几倍不止。
姜姌眼角抽了抽。
她只是用免除后续药费换几块地皮,他倒是做戏做全套。
一边是和解,一边是上百页的赔偿协议和合作,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可秦时堰为什么把地皮给了姜姌?
他们是什么关系?
病床上的姜熙月几乎咬碎了牙。
她费尽心思拿到手的地皮,就这么轻易地到了姜姌手里。
凭什么!
“姐姐,难道你和秦总联手,想挖姜家的项目?”
姜可欣满脑子都是韩泾桥说过的话,此时不敢置信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姜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联合外人欺负我们?”
“可欣,别胡说!”
她突然开口,徐轻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爸,姌姌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姜家的事,我相信她。”
姜乾定定看着合同,股份归秦家,地皮确实给了姜姌。
姌姌和秦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姐姐,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不顾多年亲情,出卖公司?”姜可欣越说越上瘾。
表面痛心疾首,心里却巴不得爷爷大发雷霆,把姜姌赶出家门。
一番话落下,众人脸色又难看起来。
“秦总先前遇到一些麻烦,多亏姜助出手才能解决,但姜助高风亮节不肯收钱,秦总便借此机会,以示感激。”
这时,何良缓缓开口。
高风亮节?是形容她的吗?
姜姌怀疑自己听错了。
“爷爷,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我们不能答应!”姜可欣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者。
“姐姐是公司的重要股东,给秦家做助理不说,秦总居然把地皮给了她,这说不通啊!”
“你闭嘴!”姜熙月闻言顿时急了,“我好歹是你亲姑姑,接你回家,教你管理公司,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她刚刚舍不得股份,舍不得地皮,但更害怕秦时堰报复,此时听到姜可欣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姜可欣面露迟疑,“我……”
“好啊你,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啊!”
姜熙月作势去抓姜可欣,突然重心不稳从床上滚下来,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熙月!”
“姑姑!”
众人大惊,连忙叫了医生来。
病房顿时乱成一锅粥,姜熙月被医生推进抢救室,手术灯亮起,众人只能在外面焦急等候。
合同的事暂时搁置下来。
何良买了一些水,姜姌拿着两瓶走向拐角处的蓝色座椅。
姜乾就坐在那里。
他手里拿着合同,背微微佝偻着,白发苍苍,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姜姌下意识放慢脚步。
印象中那个可以把她抱起来转圈的爷爷,似乎不知什么时候苍老了许多。
“姌姌。”
姜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招招手,“过来,坐。”
姜姌乖乖走过去坐下,将特地加热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姜乾笑呵呵接过去,“还是姌姌细心。”
明明是普通的矿泉水,喝起来却像是琼浆玉露,喝完还不忘回味片刻,“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感慨万千,“二十年前,你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已经亭亭玉立,能独当一面了。”
他拍了拍姜姌的手,“在你还是丫头片子的时候,熙月跟你现在一样大,也是成天闯祸,跟个男孩子一样。”
姜姌眼眸低垂。
她可不会做出气死哥哥的事情。
大约看出了她的心事,姜乾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爷爷知道,你爸爸的死,在你心里一直过不去,你不肯原谅熙月,爷爷也能理解。
志航也是我的儿子,我看着他长大,亲手培养他成才,最后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爷爷心里的苦,一点也不比谁少。”
说到这,老人几乎红了眼睛。
他把大儿子当作继承人培养,一切事务无不尽心尽力,希望他能带领姜氏集团走得更好更远。
谁知,儿子却死在了总部的办公室。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总部。
“姌姌。”
姜乾抚摸着她的脑袋,语重心长,“现在爷爷只剩下一儿一女,你二叔二婶为了公司常年在外奔波,爷爷身边……只有熙月一个女儿,
她做错了事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于其他的事,希望你能看在爷爷的份上,别再追究了,好吗?”
他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因为他的女儿还躺在抢救室里,他不能再失去了。
姜姌眼眸低垂,盯着地面。
片刻,她轻声道,“爷爷,我只是想要她一个道歉,仅此而已。”
逝者已矣,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姜熙月从来没有提起过。
二人间气氛有些凝固。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姜乾立刻站起来,却因用力过猛有些晕眩。
姜姌伸手去扶,姜乾已经不管不顾,步伐有些虚晃地走了过去。
姜姌低头,定定看着自己的手。
她和爷爷之间,终究还是有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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