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小树爸妈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想起什么,两个人脸色有些难看。
“我早就跟你说过小树不能出门,否则她会跟来的,可你就是不听,你为什么不听啊!”小树妈突然崩溃了,痛心疾首地捶丈夫的胸口。
她捂脸痛哭,“都怪我,要不是我心软,小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树爸红着眼一言不发。
“母子情深可以理解,但生者还要生活,死者也得转世,若一直放不下,最后只能两败俱伤。”
姜姌把胸针放在小树手里,后者顿时喜笑颜开,然而不出半分钟,飘逸精致的蝴蝶被揉搓成了一团扭曲物。
扑通!
小树爸突然跪下,“大师,您既然能发现,那就请一定要帮帮我们,帮我们赶走这个孽障!”
“张衡,你在说什么?”小树妈猛地推了他一把,“小蝴蝶也是你的女儿,你居然叫她孽障?你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老婆,她现在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是鬼,害我们一家不得安生的恶鬼!”
啪!
张衡试图争辩,却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别忘了,当初是因为你妈要在所谓的良辰吉日生,才让我的小蝴蝶胎死腹中,这是你们张家欠我的!”许芳破口大骂,状若疯癫。
“那是我第一个宝贝,就被你们这么糟践死了!”她泪流满面望向床上,那眼神,仿佛是透过小树看另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小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妈妈……”
稚嫩嗓音凭添几分娇软,乍一听,还以为哭的是小姑娘。
而此时在姜姌眼中,躺在那里的已经不是小树,而是一个八九岁穿着蓬蓬裙的双马尾小姑娘。
“小蝴蝶……”许芳晃了晃神神,下意识朝床边走去,被张衡眼疾手快拦住。
张衡紧紧抱着他,转而看向姜姌,“大师,当初我爱人为了留住女儿的魂魄,特地请高人做了法,设了坛,刚开始一切都好,可自从小树生下来,一切都变了……”
儿子的到来,让夫妻俩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由于高人嘱咐过,所以小树出生后,所有的用品他们都买双份。
另一份,自然是给女儿小蝴蝶的。
除此之外,他们广做善事,热衷公益,大大小小捐了十几栋教学楼,就是为了能让老天允许小蝴蝶的存在。
小树满月那天,盛大的满月宴上,小树被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等待太爷爷亲手戴上平安锁。
变故就在那时发生。
象征着一生平安的平安锁毫无预兆地碎了。
不光如此,其他礼物也无故成了两半,似是有人故意破坏。
“做法设坛这事,我们没有告诉其他人,以往亲戚们给小树的东西,我们会在当天列好清单亲自去买,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小蝴蝶就生气了……”所以他们来找神医想个办法。
“因为一碗水根本端不平。”
姜姌淡淡打断他的话,好看的狐狸眼扫了眼床上朝她龇牙咧嘴的小鬼。
“玩具,饰品,你们可以买两份,可时间呢,爱呢,陪伴呢?也可以买吗?”
正因如此,被姐姐附身的小树变成了一颗随时都会爆发的炸弹,偏巧,气运极差的陈可欣变成了那根引线。
张衡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有了小树以后,他们对小蝴蝶确实没有那么上心了。
给小数的玩具,他们会拆开陪他玩好久,享受亲子间的快乐时光,而给小蝴蝶的,就只能放在那间死气沉沉,堆满了礼物的公主房。
甚至于随着小树长大,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忽视那间公主房的存在。
“那现在怎么办?”半晌,张衡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
“你们有两个选择。”
姜姌伸出两根手指,“一,袖手旁观,看他们最终谁会占领这具身体,不过肉体凡胎经历了这一遭,恐怕也是缠绵病榻,不得善终。”
“我儿子绝对不能活成这样,我选第二个!”张衡连连摆手。
“那就要剥离婴灵,撤坛土葬,你们一家人才能转危为安。”
“不行!”
许芳猛地挣脱束缚,冲到床边抱紧小树,防备地盯着他们,“你们谁都别想欺负我的女儿,谁都别想!”
“好,我可以不管,那我们就一块看好戏吧。”姜姌也懒得跟她争辩,抬手拦住张衡,痛快答应下来。
要不是这事发生在老头的场上,她根本懒得插手。
双指拈符,单手结印,细碎咒语后,符箓无火自燃,悬于上方。
与此同时,小树软趴趴倒在床上,许芳大惊失色,“儿子,儿子?!”
“妈妈,我在这。”
一旁响起儿子害怕的声音,许芳下意识去抱,动作却僵在了半空。
床上坐着的小树居然是蓝色半透明体,就好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魂魄一样。
“小树……”不光许芳,张衡也愣住了,“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她不让我们插手,那就让她自己选择。”姜姌捡起被扔掉的胸针。
手指翻飞间,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扭曲物变成了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只是扇子的手把顶端,是最尖锐的那头。
她把胸针扔到床上,“黄符燃尽前,被胸针刺破喉咙的,跟我走,如果黄符燃尽也没有结果,那就都跟我走。”
梁上黄符飘下片片灰烬,许芳和张衡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爸爸妈妈是我的!”
突然一道尖锐嗓音响起,一个同样是灵魂体的女孩从许芳身后窜出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抓起胸针扑向小树,嘴里还喊着“去死吧”。
小树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要!”
张衡青筋暴起冲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许芳猛地推开小蝴蝶,将小树拉到自己怀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许芳有些无措。
“妈妈?”
小蝴蝶扑了个空,一脸伤心地看着许芳,“我留下来陪着你不好吗?你不是说,希望我再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吗?”
她指着小树,“现在我只要杀了他,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张衡瞪大眼,试图去夺胸针,却整个穿过小蝴蝶的身体。
迎上他茫然又无助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的姜姌缓缓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枚胸针,只有他们三个可以碰,同理,也只有你的妻子可以碰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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