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凌琪确信,她看到了周长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恼怒的表情。
“……是啊,焦宗兄?由于您将为即将到来的考试提供反对意见,因此拒绝您的意见是不礼貌的。不过你就不能早点这么做吗?”周老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恼怒。焦长老呵呵一笑,走到了周长老的身边,凌奇听出了周长老话里的意思,皱起了眉头。他们不必与长老战斗,不是吗?
“不,不是真的。“这可是最近才出现的。”焦老说道,尽管周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意。“无论如何,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只是建议你立即通过那一项测试,而不是让她再接受另一项测试。”焦长老说话间抬起手,指着下方的弟子们。……就对着她。
凌琪眨了眨眼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她感觉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非常想钻进地板里消失。顾秀兰一脸算计,韩健的惊讶很快就化为了好奇和沉思。就连韩芳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其他许多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好。“焦宗兄。”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周长老开口说道。“如果你想挑选一名弟子来亲自指导,我不会拒绝,但你的意图似乎并非如此。”“宗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贾奥长老双手抱在身后说道。“她还没有准备好。我想,就看她能否利用好我潜魂历史阵中的机缘了。”凌琪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的目光变得贪婪起来。
她看着焦老,却看到了一丝异样。虽然只是一闪,但她确信自己看到了月神辛的脸出现在焦长老的肩膀上,给了凌奇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又愤怒地对焦长老看了一眼。
周长老目光死死的盯着其他长老,要么没有看到,要么没有反应过来。偷偷看了一眼周围,似乎也没有其他人看到辛。周老将目光转回她身上,凌齐挺直了肩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凌奇。”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这本身就令人震惊。“这虽然不寻常,但焦长老的时机把握虽然很差,但我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我会把它留给你。你可以正常参加第三次考试或者转达他的诺言。做出你的选择。”凌琪觉得自己的眼睛再睁大一点,眼睛就会从脑袋里滚出来。她本该欣喜若狂地通过,但这种感觉被房间里弥漫的贪婪气氛淹没了。她要做什么?大家都会……凌琪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回头一看,看到韩健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在她的左边,她看到韩芳的巨大影子也移到了她的身后。就连顾秀兰,目光冰冷而算计,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对……这个……她还是可以的,但她必须做出选择。获得通行证可以保证她在周长老的班级中占据一席之地,这是她取得进步所必需的,但这也会引起弟子的愤怒,否则他们可能会愿意放过她。而且就算他说会尊重其他长老的话,周长老真的会对一个靠推荐而过的人印象深刻吗?
最让凌奇感到沮丧的是。那次遭遇是她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好运,但它却又落在了她的脸上,给她带来了更多的问题。她脸上难掩对台上衣着花哨的长辈的怨恨。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她绝对不想在考试期间或者考试之后还要去抵挡其他的小偷。
不管怎样,这种事现在都会发生,所以她会接受一线希望并接受她的考验。拒绝自由胜利将是一种荒谬且毫无意义的骄傲表现。尽管心里因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感到焦虑,但她还是挺直了肩膀和背部,向周老和焦老礼貌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焦长老的推荐。周长老,我虚心接受你的提议。”她的声音听上去生硬、不自然,神经紧张,但她还是设法避免出洋相。她的话引得同门弟子不只发出了几声不满的议论,但她并没有在队员们的脸上看到任何责备的表情……暂时这样就足够了。周老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平息了众人的议论,然后回头看向她,神色平静。
“很好。上台来吧。焦长老将你从阵法中释放出来。”凌琪轻叹了口气,却还是勉强保持着姿势端正,不慌不忙。她对韩剑等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低声祝愿了他们好运,然后走上长老们站立的台上。她看到周围弟子的脸上充满了怨恨和贪婪,但令她惊讶的是,这并不是无所不在。她的一些同伴显得很矛盾,或者用感兴趣和算计的目光看着她。最明显的,就是刚才凌齐来到她身边后第一个到来的弟子时,她注意到的那个女孩。衣着整洁的女孩皱着眉头盯着她,用一种令人不舒服的专注力打量着凌齐,仿佛她正在将自己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至少这个女孩的脸也很容易记住,完全没有其他明显富有的女孩所用的化妆品,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五官让她更帅气而不是漂亮。凌琪走上浅浅的楼梯,站在周老爷子身边,对老爷子恭敬的低下了头。她决心比以前加倍努力,以确保在休战结束时做好准备。她是如此专注,当她听到教练的声音时,她差点吓了一跳,声音很低,以免被带下台。“退缩并不总是懦弱的表现,但如果过度依赖,就会成为懦弱的表现。在选择让步之前,请认真考虑一下会失去什么。”凌琪连忙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感也稍稍减轻了一些。周老并不认为她是个胆小鬼,也没有怨恨她的决定。当她越过周老的时候,焦老示意她跟上,然后朝舞台的尽头走去。在其他人的视线之外跟随一个显然不关心她的最大利益的人让她感到紧张,但没有太多选择。“你的选择很明智。”当两人到达后墙时,老者被逗乐了,说道,那里的石头上刻着一个银字。“接下来的几天尽量不要被践踏。过了好久我才听到这一切的结局。”凌琪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她总感觉,长老能从他变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察觉到她极力掩饰的怨恨。
“...为什么?”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轻声问道。
瘦长男子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手指在墙上的字上描画着,留下一道暗淡的光芒。
“因为这让我觉得好笑,女孩,”他轻声说道,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你让我的同伴感到被她更大的自我所包容的不适,哪怕只是短暂的。”凌奇皱起眉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指的是月灵吗?他所说的“更大的自我”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她尝试过,但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她看得出来他在撒谎,这可能意味着他甚至没有尝试过。焦老描完字,轻笑一声。她面前的墙壁扭曲了,变成了充满流动雾气的门口。
“你自己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他再次朝她这边看去,苍白的脸上同样露出令人恼火的松懈表情。“好吧,只要你不偷懒学习就可以了。如果你只是达到平均水平,我会感到非常生气。”凌琪抿唇,点了点头。年长的男人并不打算再给她任何答案。长辈超出了她的范围。对一个人生气就像对雷雨大发雷霆一样毫无意义,而且被闪电击中的可能性大约是她的十倍。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应对后果。当她穿过充满大门的雾气时,他的声音最后一次传到了她的耳中。
“哦,年轻的女士。那些衣服和你口袋里的银子都不是真的。我建议你在衣服褪色之前找到一套换洗的衣服。”她的眼睛睁大了。她试图回头,但为时已晚。
凌琪发现自己被快速的牵引着向前,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系在她的腰上,被一队马牵引着。耳边幻风呼啸,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那种被快速拉入空间的感觉,猛然停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停了下来。当她恢复平衡时,她的视线开始游移。
凌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顿时浑身僵硬。她回到了他们开始测试的阵地,太阳正在地平线下沉下去。她的周围还有其他弟子,想必都是没有通过考验的弟子。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看到任何与她直接面对的人。
然而,她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确实已经厌倦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出来的阵法,发现它仍然亮着并且活跃。凌琪连忙退开,希望能够融入到这群失败的学生和旁观者之中,但即便如此,她也拒绝了。“你!农家姑娘。第三次测试已经开始。你看到秀兰了吗?她还好吗?凌琪发现自己遇到了范羽,范羽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他的一侧脸肿成了淤青,在他的袍子领子下她还能看到更多这样的伤口。他就像那些可怜的人,他们设法激怒了整个帮派,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幸存下来。他提到她的方式很令人恼火,但她太累了,不想和这个粗人争论。他看来确实是很担心顾秀兰。也许她可以快速回答然后继续前进。
“顾秀兰没事。据我所知,她没有受伤。其他人还在考试。”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试图在人群中找到一条可以走的路。
“韩健和韩芳也都还好,就是受了点伤。”她事后补充道。矮胖男孩的肩膀下垂了,她以为这是一种解脱。很难读懂他肿胀的脸上的表情,但她觉得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短暂的苦涩。
“那很好。如果她没事的话……”他低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当她开始试图绕过他时,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那你呢?他们只是花了更长的时间才把你从第二个地方救出来吗?”啊。他为什么现在想和她说话?假设她像他一样失败了,当她做了相反的事情并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时……她能感觉到她已经磨损的脾气正在失控。“不。我是第一个通过第三次的。”她发现自己厉声说道。“焦长老让我早出了阵法。”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周围的几个弟子都惊讶地看向她,窃窃私语很快传开。范羽神色一愣,但很快脸色就扭曲成了冷笑。“多么可笑的谎言啊。你一个平民,也勉强能争得第一个通过周教官的考验?我没通过的考试?”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每说一个字,都变得更加愤怒。
凌奇苦笑一声。她已经完成了这件事。她不再刻意含蓄,直接闪开范羽,二话不说就从他身边走过。事实并非如此。或许是她的精神疲惫,或许是她对他的举动太过意外,但当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时,她却没有躲避。“我还没说你可以走呢,”被殴打的男孩咆哮道。“为现在当着我的面撒谎而道歉。”凌琪想要挣脱,却发现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她的挣扎只让他收紧了。她仍然可以逃脱,但这会涉及到殴打或绊倒他。这算不算攻击其他弟子?
“我没有说谎,”她愤怒地回答。“现在让我走吧。好痛啊,你个笨蛋。”凌琪知道自己不应该再侮辱他,但此时她的脾气却越来越大。“我不会只是……”他开口说道,表情阴沉下来。凌琪准备逃跑,但周围原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争论的弟子们却脸色惨白,沉默不语。凌奇的目光与范羽肩上一双闪闪发光的金色目光相遇。一只白皙的大手按在了范羽的肩膀上,他脸色惨白,皱得厉害。“凌齐让你放了她。就这样吧。”白美珍冷冷道。“想想看,下次你选择如此粗鲁的时候。”范羽就像突然着了火一样放开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的脸上充满怨恨。白美珍看也不看他,甩着布就走了过去,示意凌齐跟上。
“那我们步行回家吧?“我冥想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我想来看看你的成功。”她说道,凌琪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白美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清道的弟子。凌琪差点笑出声来,虽然她怀疑这声音更接近于抽泣。就这样,她终于安全到家了。当你坚强的时候,事情真的那么容易,不是吗?
现在的白美珍有些不一样了,她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比以前更不经意地不祥。
“谢谢。”凌奇说道。“看来你修炼成功了?”白美贞抬眼对上她,浅浅地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结界广场外的小道上。
“有些。我已经突破到了霸蛇诀的下一阶段。可惜我的修为还没有达到更高层次。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我。你呢?我想长老的考试并不容易。”“不是。”凌奇承认。“但是……我觉得我做得不错,还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最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她确实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应该谢谢你。懂得如何正确祈求水灵,确实让我在第二次测试中救了我一命。”白美珍疑惑地挑起一根完美的眉毛。“是这样吗?嗯,我很高兴我的话中的一部分还留在你心里。我担心你有时没有真正倾听。”凌奇脸红了。她知道自己有些走神了,却没想到白美珍已经注意到了。
“我是,”她很快回答道。“所以谢谢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另一个女孩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本来就是一件小事。男人就应该知道,在战斗之外,不应该对女人下手。”白美珍做出不屑的回应。“我算不上一个淑女。”凌琪挖苦地回答,她转动肩膀,但受伤的肩膀微微刺痛,她皱起了眉头。她的室友摇摇头。“废话。你走这条路。你和那里的任何一位女士一样都是一位女士——尽管目前来说有点粗鲁。”现在,凌琪真的笑了,引得旁边的女孩投来疑惑的目光。“抱歉,我想,到时候不修炼的时候,我就得注意一下礼仪了。”在白美珍看来,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两人在舒适的沉默中回到了家,当凌琪退到冥想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终于,她会明白这一切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坐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将月香瓶内那块狭长的玉简取出,让自己的真气流入其中。随着周围的世界逐渐褪色,她发现那块小玉石中蕴含的意义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她以前只用微风之息术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过,如果说和风之息是一本充满练习和图表的小册子,那么这块玉简就是一本大到足以让人绞尽脑汁的巨着。
她本能地感觉,对她开放的只是最基本的表面内容。隐藏着深奥的知识,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然而,即使她所访问的内容也足以让她震惊。这张纸条包含的不是一种艺术而是三种艺术:动作艺术;修炼之术;以及战斗艺术。黑貂新月步这一运动艺术体现了优雅和微妙,让使用者能够穿过阴影和月光,就像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模糊一样。需要打通腿部经脉开始修炼,修炼出‘黑暗’元素。出于好奇,凌奇继续追问,想要了解这个新概念。玉简深处,翻腾着文字,满足着她的探寻。
“黑暗没有形状,也不存在。那些掌握了它的人学会了把这些东西抛在一边,拥抱空荡荡的夜晚的缺席和寂静。”
即使这个想法也感觉不完整,就像只看到宝石的一个侧面一样。不过,她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她还有另外两门艺术需要复习。
八相功功法,可以让使用者将日月星辰之光吸收到丹田之中。使得夜间修炼速度极快,并且提升了阴功的修炼。那里有一口深井,意义深远,但凌奇却无法理解。她当时就明白,她的精神和身体还没有为这门艺术做好准备。对于她来说,星辰之气和太阴之气只会让她中毒、生病。最终的作品是《被遗忘的谷旋律》。这是一位死去已久的流浪者编年史的一部分,被谱成音乐并献给月亮。它讲述了深藏在云雾缭绕的山谷中,讲述了在黑暗中等待的恶作剧和饥饿的灵魂,讲述了流浪之路的孤独。它让人想起荒野、未受破坏的地方,那里的灵魂在月光下的潮湿薄雾中自由漫步。这种艺术的作用是模糊和迷惑那些能听到旋律的人的感官。需要心肺经脉都打通,才能疏通黑暗和水性之气,这是功法所需要的。她从纸条中提取到的最后一点信息是药丸的用途。每一颗紫光丹,不但能大幅提升她的经脉通脉或修炼阴功的能力,同时还能扩充她的气池。有点压倒性的。这就是有钱修士的样子吗?白美珍这样的人,为何比她差那么远?她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在一边,把纸条放回瓶子里。现在,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在这次考试中,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凌琪感觉神清气爽。她仍然担心,仍然紧张,但是……她会活下来,就像她以前一样。她得到的那包衣服和硬币都不见了。测试剩下的只有法杖、月灵的礼物、她从男孩身上夺走的东西,还有奇怪的信物。
凌奇收拾好一切,起身去睡觉了。她已经跨过了第一个障碍,但事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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