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跟程淼妈妈吵完,生气上楼了,程淼后脑勺痛的愈发厉害,眼睛还有点眩晕,他以为是开了一天的车累的,起身上个厕所准备上楼睡觉,突然眼前一黑,有点恍惚,一个趔趄就磕倒在了地上。
正在里间收拾床铺的程淼妈妈听到客厅“哐啷~”一声,慌忙跑了出来,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喊道“我的娘来,你咋个回事啊?”
“没事,我后脑勺疼,可能是开车累的。”程淼安慰妈妈道。
“你以前也没这样过,咱去村卫生所看看吧,现在可能还没关门,我上去叫小梓。”程淼妈妈说着就要上楼。
程淼:“别叫她了!你俩可别凑一起吵架了,我烦死了都,有啥事你跟我说就行呗,跟她说干什么?!心里没点数。”他皱着眉头数落着他的妈妈,他也知道自己的妈妈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可她总归是自己的妈妈呀。
村卫生所里还亮着灯,程淼拍拍身上的雪走了进去,对一位穿着白大褂,约莫五十多岁,干净稳重的矮胖男人说道:“叔,我后脑勺痛,今天刚来家,开了一天的车,痛了一天了,是不是开车累的啊?”
“淼淼,咱可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吧?体重得控制点啊,比前几年胖了不少,先量量血压吧。”矮胖男人拍拍程淼厚实的肩膀,和蔼地说道。
程淼的血压高达150,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咋回事啊?咋那么高呢?”他妈有点担心了,她自己就有高血压,长期吃药控制着。
“血压高的原因有很多,肥胖可能会导致血压升高,长期喝酒、抽烟也会导致高血压,生气也可能导致高血压,你这年纪轻轻的,以后要注意了,要定时量血压,注意控制血压,否则还可能引发其他的疾病。”矮胖男人耐心的讲解着,并不看程淼妈妈一眼,只跟程淼对视着。
回家的路上,妈妈问程淼:“回来我就看你拉着个脸,你俩在来的路上生气了?”哥哥嫂嫂没来,她心里空落落的。
“没吵架,我一路上都没怎么搭理她,她往后备箱里塞那老些东西,我给我舅装东西的时候碰到她的羽绒服了,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在那耍性子,一点都不看事,我舅就把东西拿下车去,不来了。”程淼摸了一下鼻子,悻悻地说。
“那是上次吵架还憋着气呢,她说你骗她是咋回事?”程淼妈妈继续问道。
“我舅说过年要跟车回来,我担心路上尴尬,就说那毛衣是舅妈给她织的,我舅妈也是不顾面,没搭理林梓,林梓心里窝着气呢,你没看到我给你使眼色吗?你是缺衣服穿吗?”程淼边说边无奈地摇摇头。
程淼在内心里有点埋怨林梓,她总是有意无意间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总是把他夹在她和他的家人之间左右为难,他怪林梓毛病太多,太不省事。
刚推开大门的母子两个被站在堂屋门口的林梓吓了一大跳,“那么晚了,你咋还没睡哎?”程淼妈妈问道。
林梓并不回答她的话,似笑非笑、眼神犀利地看着程淼问:“你又给老二钱了?”
“什么钱?我还没钱花呢,上哪给他钱去?”程淼皱了皱眉头,否认道。
“这是什么?”林梓把程淼的手机屏幕点亮,递到他的面前。
“给老二钱干啥?人家老二有钱,大晚上你又想干啥?你看看你才来了几个小时?净事,你把俺淼淼都气的高血压了!”程淼妈妈直勾勾地看着林梓,眼睛里充满敌意。
林梓一怔,才知道两个人刚才干嘛去了,她很担心程淼的身体,她想开口询问程淼的身体状况,又碍于面子,情绪一下子转变不过来,但被程淼妈妈质疑的那一瞬间,她有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强势,满肚子的火气因为担心程淼的身体被强压了回去。
林梓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情绪,平静地对程淼妈妈说:“他给老二钱不是我瞎说的,是老二发短信来了,程淼给了老二2万,老二嫌不够又发信息来要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太惯你小儿子,把重担都压在你大儿子身上了,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我们和舅舅在一个城市,舅舅自己的儿子不舍得使唤,什么脏活累活都来麻烦程淼,舅舅不但什么都帮不了他还总给他添麻烦,他一人在外面,事业刚起步,非常不容易,你们家要不掺和,苦日子我们俩可以慢慢过,总归会慢慢变好的,我俩有矛盾全都是因为你们家的麻烦事!”
说到这里,林梓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因为他们家,她心里憋了太多的委屈,她总觉得哭就是软弱,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她形单影只,她孤寂弱小,她一定要把锋芒竖立起来才有安全感,才不容易被欺负,可今天她努力地窝着自己的火气,努力的舒缓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她怕吵起来程淼生气,她浑身战栗,她担心程淼的身体状况,内心又有诸多不甘,复杂的情绪化成眼泪,瞬间破防,倾泻而出。
“程淼要腰缠万贯,来钱容易的话,他爱怎么给你们花怎么给你们花,可他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呢,俺还租房子住呢,他在外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他结婚了,你得让俺两过自己的日子,俺在外面,你把你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就算帮了俺的忙了,你拉扯大两个儿子不容易,俺什么都不依靠你,俺再苦再累靠自己,老二有手有脚,你别惯的他当个寄生虫,两个儿子一起给你养老。”林梓哭红了眼睛,身体随着震颤的声音不停地抖动着。
“人家外边也都没有房子呀?”程淼妈妈看林梓哭的厉害,声音软下了很多,但仍旧固执地坚守着她那拙劣又令人厌恶的思想。
“要不想让俺两过好的话,你就继续这么掺合吧!”林梓擦干眼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扔下这句话,就推着程淼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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