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锦桥的话,让寂玖笙神情一阵恍惚。
对呀。
这么多年了,他到底把寂锦桥当成什么?
他对寂锦桥从来都是充满了戒备,寂锦桥走的每一步路,他都要在心中审视一番,他对寂锦桥,从未放下过戒心。
寂锦桥这个人,自己从一开始,给他的定位就是一个——怪物。
而区别于人的怪物,自然就需要人的特别防备。
哗...
寂玖笙手撑着桌子,缓慢的坐在椅子上。
寂锦桥的问题,似乎对他形成了一种困扰,要让他好好思索一番,才能给出答案一般。
耳畔
寂锦桥还在说话。
寂锦桥紧紧的盯着他,缓缓下蹲。
仰头间,露出一抹诡谲、阴暗,又带着某种痴迷的神情。
他手缓缓抚在寂玖笙的膝盖上。
语调虽轻,但透着一股绝对的疯魔。
“哥哥,没关系的,这一切都没关系的,无论你怎么做,也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会在最后的关头,将一切的阻碍,全部都解决掉。
正如这次一样,我没有让你得逞,我也没有变成那个嗜杀成性的怪物。”
寂锦桥的手,缓缓上升,最终摸上了寂玖笙的侧脸。
“哥哥,你放心吧,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决绝的事,我都接着,并且,我会在这件事,没有彻底变质、腐烂之前,将它指引向另一个方向。”
寂锦桥的手,缓缓上移,最终停留在寂玖笙的侧脸上,拇指轻微的蹭了蹭。
在这一刻
沉默至今的寂玖笙,视线终于对焦,落在了寂锦桥含泪、疯魔的双眸上。
“我把你当对手。”
“什么?”寂锦桥浑身一怔。
“我把你当对手。”
寂玖笙盯着他的双瞳,又说了一遍。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弟弟,也从来没有把你真正的当成过一个小孩子。
弟弟需要疼惜,需要怜爱,小孩子需要照顾,需要柔声细语的谦让。
无论是弟弟,亦或者是小孩子,我都是站在高位之上,垂眸盯着他们,我需要考虑他们的后路,需要考虑他们日后,该怎么办,该以何谋生。
我要十分操心的在暗处,给他们规划好接下来的路。
而这些对于羽翼之下生灵的保护,爱护,是一种慈爱,怜悯的角度。
这种情绪,对手不需要,也不应该跟对手展示。
自然而然的,对手,也不需要给留退路,给对手留了退路,那对自己,就是一种残忍。”
这是寂玖笙刚才想明白的问题。
他用一种极其镇定,冷静的口吻,将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看着寂锦桥的眼睛,说了出来。
“寂锦桥,正因为我把你当对手,所以,我才不知道对手的后路,应该怎么留,跟对手博弈,每走一步棋,都应该用尽全力。
你是我的对手,对手需要时刻观察,需要揣摩他的内心所想,需要考虑方方面面,需要将这个人,彻底了解透彻,需要将他的每一个细微的阴暗心思,捻灭在刚冒头的时候。
对于对手,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但唯独怜悯,疼惜这种情感,在对弈中,是绝对不可能考虑到的。”
寂玖笙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清晰。
这是他给寂锦桥除了“怪物”之外,另一个定位。
然而过往的事实也证明了,寂玖笙所说的,都是真的。
在他没有给寂锦桥留退路的情况下,他自己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
一旦留了退路,呵呵,事情的走向,会变得更加的不可控制。
寂玖笙说完后,二人四目相对。
寂锦桥久久的愣在原地。
他紧紧的拧眉,死死的瞪着寂玖笙:“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你当对手。”
寂玖笙盯着他的眼睛重复。
“对手?”寂锦桥先是疑惑,而后,又是另一种怪异的腔调:“对手?”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似乎是极为新奇的。
他将“对手”两个字,反反复复的在嘴里,在舌尖吐出了好几回。
下一秒
寂锦桥盯着寂玖笙,连名带姓,语气极其低沉。
“寂玖笙,你再说一遍,你把我当什么了?”
寂玖笙眼里平静,没再言语一句。
但视线中
寂锦桥原本就已经快要红到啼血的双眸,眸色又深重了一分。
“对手?”
“哈哈哈...你把我当对手?”
寂锦桥突然开始发笑。
神情比刚才,更加的癫狂:“只有弟弟才需要怜惜,给安排后续的事,而对手不需要,哈哈哈,我是对手。”
寂锦桥的心中,被另一股奇怪的情绪所充斥着。
这种情绪,自己在之前,从未体验过。
寂玖笙竟然把自己当对手。
而且,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
弟弟是需要俯视的,而对手不需要,对手需要平视。
俯视对手,就会被对手所碾压。
“对手”二字,此刻在寂锦桥的心中,冲淡了他刚才所有的绝望。
所有的声嘶力竭,悲伤无助,在这一刻,消散的干干净净。
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控诉,在顷刻间,尽数化为乌有。
对手两个字,在某一刻,于寂锦桥的心中,甚至超过了之前他认知中的情人。
它似乎比情人,更能激的寂锦桥心潮澎湃。
慢慢的,寂锦桥从蹲下的仰视,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寂玖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二人虽然身高有所差异,但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一种平静的、执着的,又带着些狰狞的对抗,从眼中迸发而出。
寂玖笙看着他,语调虽轻,但却一如既往,透着一股坚定。
“寂锦桥,我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成过,我之前的决定,不会更改,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我都会一直走下去。”
“嗯,我知道。”
寂锦桥点头,声音同样很轻。
不同于刚才的声嘶力竭,很是平静:“作为对手,我也会陪你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唯一不同的是,二人虽同行,但却是为了促成截然相反的结果。
寂玖笙深深看了寂锦桥一眼。
他摆手道:“出去吧,夜深了,我今天格外的累。”
“好,你早点休息。”
寂锦桥颔首,退出了房门。
二人这种平静,温和的对话,总让人觉得,背后藏着肆虐的狂风骤雨。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望着满屋狼藉,寂玖笙的心里,反而意外的平静。
他此刻的思路,非常的清晰。
那就是他要逃出去,另寻他法。
可是,怎么逃呢?
寂玖笙眸子微眯,露出一抹寒光,他打开手机,凭着记忆中的号码,十分果决的,分别添加了国内的三人。
傅临渊,薄夜寒以及沈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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