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宿醉头晕,程澈难得的没有早起,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多才将将醒转。
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只有那股淡淡的檀香味,昭示着她存在过。
“颂颂?”他开口唤她,看见她穿着睡衣从客厅走进卧室的那一刻,唇角微扬。
“终于醒了。”温颂递给他一杯热红茶说,“解酒的。以后不敢再让你喝酒了,酒量这么差,喝醉了还喜欢说疯话。”
程澈抱住了她的腰,想到了自己昨晚说的话,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还生我气吗?”
“生气啊,我一会就回慕尼黑。”温颂冷哼一声。
“不许走。”程澈紧紧箍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可以生我气,但是不许离开我。”
“骗你的,笨蛋。”温颂浅笑,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如果真的生气,我早就走了。”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问了。”程澈有些愧疚地抬起头看着他。
“都过去了。”温颂的语气极淡,没有一丝情绪。
程澈注意到她今日的脸色格外苍白,还以为是宿醉的缘故,揉了揉她的头说:“你自己也不比我好到哪去,脸色这么差,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酒。”
“我没事。”温颂笑笑说,“昨晚那么点酒还醉不了,我就是来大姨妈了肚子疼。”
“什么?”程澈赶紧扶着她躺下,又帮她揉着肚子说,“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去给你煮点红糖姜茶。姐姐应该早点喊醒我的,我给你煮粥,你午饭是不是还没吃呀,我这就去做饭。”
“我刚吃了止疼片,没那么疼了,午饭烤了贝果吃。不过,我还是想吃你做的芝士奶油意面。”
温颂刚刚吃完止疼片,痛经的不适感消散了许多,然而程澈的手掌温暖宽厚,放在小腹上暖暖的,很舒服,她没有阻止,享受被他照顾的感觉。
程澈帮她揉了一会肚子,见她没有那么难受,又给她盖好被子说:“你好好躺会,我去洗澡做饭,好好休息啊,不可以再喝酒了,宝宝。”
“你叫我什么?”温颂听到他的称呼,心下一惊,有些尴尬羞涩的红了脸。
“宝宝啊。”程澈又叫了一声,“不喜欢吗?我看你朋友都这样叫你诶。”
“程澈,我比你大…”温颂又一次强调了俩人的年龄差距。
“嗯嗯,491天而已。”程澈笑了,“我知道,宝宝。”
“不许这样叫我!”温颂又羞又气,拿过一边的枕头砸向他,“你再叫我走了。”
“好啦,我不叫了。”程澈轻笑一声,又对她说,“好好休息一会,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
程澈洗完了澡,又给温颂倒了一杯热茶,柔声嘱咐道:“我给你泡了一杯红糖红枣姜茶,快趁热喝了吧。”
“谢谢,但是我不喝姜茶,也不喜欢红糖的味道。”温颂淡淡谢过,躺在床上看程澈放在床头的小说,没有动那杯茶。
“但你不是痛经吗,我在网上看到说,喝这个会比较好。”
“不会哦。”温颂摇摇头说,“治疗痛经最好的办法,就是止疼片,我刚刚吃过了。”
“那你想喝什么呀?”程澈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问道。
“你能不能帮我泡一杯冰美式?很简单的,矿泉水加冰加espresso。嘿嘿,你家不是有咖啡机吗。”温颂笑着问道。
“不可以。”程澈立刻拒绝了,“你来例假,不可以喝冰的,肚子会更痛的。”
“宝贝,没有一项医学研究表明,喝冷饮会导致痛经。所谓的经期不能吃冷的,我认为只是谣传。毕竟我在欧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可能是因为虚弱,温颂今天的语气也格外慵懒温柔。
程澈听到她的那声“宝贝”,嘴角不经意上扬,却强忍着心中的窃喜,故作正经严肃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们中国人,来例假的时候就是不可以喝冰的。”
“说的像你来过一样。”温颂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下床。
程澈一把拉住她说:“去哪里?”
“去倒水,你不肯帮我泡,我只能,自力更生。”温颂笑道。
程澈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嗔怪道:“看来你吃的止疼片药效不错啊,这么快肚子就不疼了。”
“还是有点…”温颂默默说道。
程澈无奈的浅笑,继续帮她揉肚子,见她根本不碰那杯姜茶,无奈之下,只能帮她去泡了一杯热可可,“热可可,这个你喝吧?”
“这个可以。”温颂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巧克力的浓郁香气和牛乳的醇厚口感在口中交织融合,恰到好处的热度与甜度,喝下之后,驱散了不少腹中的不适感。
见温颂脸色虽然苍白,但看着精神尚可的样子,程澈也稍稍放了心,去了厨房给她做饭,还特意交代她不许光脚,不许吃冰的。
“知道了,啰哩啰嗦的。”温颂轻叹一声撇撇嘴,“真该让你和我外婆见一面。”
“好啊。”程澈转过头说,“我很期待。”
他忽然想到父亲说的,温律师离婚后就去了瑞士,而温颂却说,她十二岁才到瑞士,那过去的那么多年,她一定是独自和外公外婆生活吧。
想到这,程澈也多了几分心疼,忍不住问道:“颂颂,这么多年,你和你妈妈两个人,很不容易吧。”
“还好。”温颂淡淡道,“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足够幸运,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恩。”程澈应声点头,这也是他喜欢温颂的点,她从不庸人自扰。
午饭是白松露奶油芝士意面,温颂没什么胃口,然而担心程澈失望,她还是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把那一盘意面全部吃完。只是吃完了饭,却又觉得胃胀的厉害。
程澈注意到她眉头紧皱,一直揉着肚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姐?肚子又疼了吗?”
“没事。”温颂笑笑,“就是有点胃胀,别担心,我每次经期前两天都这样,没胃口,吃不下东西。”
“那你应该和我说的呀。”程澈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给姐姐做些好消化的粥和汤水。”
“干嘛啦。”温颂哑然失笑,轻轻拍了他一下,“没事的,我每次都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别动不动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你给我做饭,我已经很感激了。”
“姐姐不许谢我。”程澈用吻堵住了她的话,“可以给姐姐做饭,我很开心呀,特别开心。”
晚上,程澈考虑到她没什么胃口,于是给她炖了花胶鸡汤,又做了一道白灼菜心,给她盛了一碗汤说:“没什么胃口的话,就喝点汤。”
温颂点点头,喝了一口,味道极鲜美,连着一直不适的胃部,也舒服了许多,不禁感叹道:“你到底怎么做的呀,比我妈从香港请来的粤菜厨师烧的还好吃。”
“很简单啊,看着菜谱做就行了。”程澈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花时间在这上面,没事,我给姐姐做。”
见她几乎没有动那盘菜心,又夹起一筷子放在她嘴边说:“张嘴,你要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
“知道了。”温颂温柔地微笑着看他,吃下了递到嘴边的菜心,“阿澈,我真的担心,我会太依赖你了。”
“说什么傻话。”这下轮到程澈不快了,“这不好吗?”
“好吗?”温颂反问道。
一直以来,温亦珩和她说的都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不可以把自己的人生和任何人捆绑在一起,更不可以太依赖某个人生活,每个人到最后,都只有自己。所以,她一直和人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执着某个人。
“好啊。”程澈说道,“就好像,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姐姐,如果姐姐也很需要我的话,那我们不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恩..”温颂淡淡点头道,“你说的也对。”
因为生理期带来的不适感,温颂放任自己在程澈家中又多住了两天,享受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两天后,实习开始在即,她也必须返回慕尼黑。
程澈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依依不舍地说道:“我每周末都来看姐姐好不好?或者,我直接把训练的地点改成Spitzingsee或者Zugspitze怎么样?离姐姐还近。”
“别闹。”温颂微微皱眉,“你本来在哪里训练就在哪训练,你为了十一月的世界杯准备了那么久,别胡闹。我回慕尼黑后也会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好吧。”程澈有些失落的低下头,“那你要每天和我打电话哦,好不好?”
“如果不忙的话,我打给你。”温颂还是无法立刻答应他。
“我知道。”程澈知道她心中学业一定是在首位,也不再勉强她,轻轻吻过她的唇瓣,温柔地说道,“但是要想我哦。”
“好。”温颂笑了,“我先上车了,你也好好训练,别太想我。”
回慕尼黑的路上,温颂竟然有一种,莫名轻松的感觉。和程澈在一起的生活固然幸福甜蜜,但是他太过粘人,做什么都要拉着她一起,时时刻刻贴着她,让她感觉,失去了个人的空间。
想到接下去又可以回归一个人的生活,她不舍之余,那种轻松舒坦的心情,却也无法忽视。她忽然产生了一些自责与害怕的情绪,程澈给她的爱太重,她有些,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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