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祭台上方,一个穿着祭祀服的男人背对我站着,他双手自然垂落,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抬步走上祭台,一阵低语传入我的耳中,“你来了!”
“你是谁?”我看着眼前的人,手已经握住了匕首,只要他敢动手,绝对劈他丫的。
那人没动,也没了声音,怎么回事?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你来了!”
我来你大爷,我绕过他,跟他面对面,他睁着眼睛,却无神,我试着用匕首去捅他,却被一只手夹住了刀刃。
活的?
“你来了!”
我往回抽了两下手,他也松开了,“你是活人?”
那人没开口,却有声音传出来,“活着也死了!”
什么意思?活死人?
“你是谁?”
我冷静了很多,既然能交流,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看来,你已经忘了,族人惨死,祭司大人他们的献祭,你都忘了!”
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悲凉,像是要把人拉入无尽的黑暗里,族人,祭司,难道……
“你也是风氏族人,你是谁?”
我努力分辨他的长相,却很难和哪一个对上号。
“我叫风琏,曾是祭司大人选择的继承人,全族的希望都在你们几个的身上,可惜,我只等来了你自己,你却把什么都忘了。”
眼前的男人,虽闭着眼眸,没有表情,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助和绝望。
“我没有忘,我没有,我见过风闫了,已经想起来很多事了,就快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我怎么能忘,怎么敢忘啊,那一幕幕仿佛昨日刚刚发生,我浑身发着抖,几乎站不住。
“那就好,开始吧!”
风琏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灰色的竖瞳,盯着我时,总会误以为是一具死尸在盯着我,那双眼睛完全没有神采,只有死亡的沉寂。
什么开始?我茫然的看着风琏,他在长袍中取出一柄手杖,通体漆黑的手杖上方镶嵌着一颗碧绿如玺的宝石,隐隐发着幽光,我能在那颗宝石上感受到一股能量,很纯粹的能量。
手杖挥舞,风琏的吟唱声也出现了,随着吟唱声越来越大,原本跪拜的人们,竟然起身,往祭台上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他们明明已经死了啊,怎么会?
一排排的人往祭台上走,又不踏上最后一层,只是站在台阶上,高举右手,慢慢的跪下来,把手腕放在了祭台之上。
而我也知道了他们的目的,祭台边缘突然刺出尖刺,把这些人的手腕刺穿,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浸染了附近的花纹,血液仿佛生了灵智,它们缓缓的汇聚然后流向祭台中间。
我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发现,我已经不能移动,脚就像粘在了祭台上。
一排人放完血,直接起身对着祭台中心的人一个鞠躬,然后转身回到原本的位置,接着下一批同样的过来放血,等所有人都放过血后,吟唱也接近尾声。
此时,血液已经沁透了整个祭台。风琏举着手杖,绿色的宝石直对着我,我那一刻身体不受控制的幻出蛇尾,他开始围着我跳起来了,我有点印象,这应该是祭祀时的祈福舞。
我只感觉浑身热的不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钻来钻去,疼得我躺在地上直打滚。我想喊叫,却只能大张着嘴,发不出声。
整场祭祀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我也就这么烧了三个多小时,身上都是翻滚时沾染上的血迹,以及我自身崩裂皮肤时,流出来的血,这是在二次改造我么?我不会变成超级赛亚人吧。
我无力的躺在地上,风琏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的血脉已经修复完成,风氏一族乃是神族,不要这么没出息,抗压能力真差,真是白白浪费了祭司大人的血脉。”
我娘亲啊,她是真的很强,可也很爱我啊!
“你是一直在这等我么?我走不出去也是你的手笔吧。”我说的是肯定句,早在他说出‘你来了’那句话我就知道,他是在这里的联络员,就像风闫一样。
“对,这一切已经结束,等你走出这座城,你就会到达你想到达的地方。”
我听着他的回答,一瞬间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那你呢?”我急切的问,很怕问晚了他就不见了。
“我啊……去我该去的地方!快走吧,离开这里,你的征程已经开始,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这近乎告别的话语,让我知道了即将要发生的事,他,离不开这里,就像风闫一样。
“等我回来!”
只有四个字,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抹微笑。
我上前抱了抱他,他很瘦,就像一副骷髅架子,只有皮包骨,我看了他最后一眼,“等我!”
我飞也似的跑到了城墙边,快速的爬上城墙,兵士再一次被我当了垫脚石,我看向祭台方向,却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光景。
祭台垮塌,所有人都成为了腐朽的白骨,就连风琏,也是一样,他躺倒在祭台之上,衣服破烂不堪,头还看着我这边,只是那双灰瞳已经成为了两个黑洞。
他死了,就这么死了,只是为了等我,只是这样!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哀痛,我对着那个方向闭眼祈祷,希望风琏能回到风氏一族,这样他也算落叶归根了。
我跳下城墙,之前的小路还在,枯树也在,我顺着路往前走,这一次我没有再看到城池,在我面前的是一扇门,跟长白山上的有些相似,却没有那个大。
风琏说的没错,这应该是我想到达的地方,应该也是小张想要来的地方。
我来到门前,用力的推向门扉,这扇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门开后,什么也没有,漆黑的山洞里空空荡荡,这青铜门被偷家了?说好的终极呢?说好的小张呢?一个都没见。
我刚踏出青铜门,那门却合上了,顾不上去研究门了,我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这咋这么多蚰蜒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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