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烟儿异常生气。
把三条黑影翻来覆去的折磨了好几遍，即便是对方求饶，也没有放过他们。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根本听不懂对方说话。
因此最终还是使用了搜魂之术，挑选了一个黑影的记忆彻底翻查了一遍。
事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回到朱颜界中，众人围坐在一起讨论。
“所以，世上的确有荒族这个种族，只不过，他们果真是来自异界？”
率先按捺不住的是白玉京，皱着眉头打量眼前三个颜色变得极淡的黑影。
“是。”
赤烟儿心情好了一些，此时就道:“我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根据记忆中的画面，可以看到他们那边的世界大部分是一片漆黑，只有小部分地方才有些许亮光。”
“大部分人只有生活在亮光中，才不会被黑暗吞噬。”
说着，她的语气变得凝重:“但是我说的人，并不是这些黑影，恰恰相反，而是他们的狩猎对象，这些人躲避黑暗，正是为了躲避其中的黑影！”
“明白了吗，那个世界已经快被黑影们给吞噬干净了！”
果然，又是吞噬。
极凌月察觉到了什么，问她:“所谓的吞噬，师姐看到他们具体是如何做的了吗？”
比起杀死，或者吃掉这样的字眼，吞噬二字本身的意味就更加不同。
赤烟儿苦笑着:“所谓的吞噬，便是吸取他们的天资，吃掉他们的内里，夺取他们的记忆，更有甚者，便会穿上他们的皮囊，彻彻底底成为那个人。”
“每一个黑影诞生，都只是为了吞噬，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
寒秋水语气淡淡:“有的种族，生来便是如此，此乃天性，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抛开这些不谈，师妹可了解了这些黑影为什么会来到此处？”
赤烟儿点头:“很简单，因为另一个世界要被他们吞噬光了，他们肯定需要找到一个新的世界。”
直到这时，兰溪提出来另外问题:“烟儿师姐，这些黑影会伪装成别人，那所谓的荒族，难道就是他们穿上了武者皮囊，进行的伪装吗？”
“不一定。”
对方道:“因为在这个黑影的记忆中，他只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族人先行离开，并不知道对方在这边做了什么。”
“假如真如小溪所说，这的确可能之一，但同样有可能是他们创造了特别的功法，吸引了其他武者加入。”
这时候，冷云澈的声音响起:“黑影从黑洞而来，他们是如何发现这个黑洞的？”
“是种族天赋。”
赤烟儿正色:“一旦他们没有了足够的食物之后，便会创造一个黑洞，去往其他界，从这个黑影的记忆中，我看到他们起码已经吞噬过数十个异界了。”
“必须得想想办法了。”
神山峁脸色严肃:“不能再放任他们这般下去，否则这样下去，岂不是又来一个虚空魔族？”
一个虚空魔族还有大师兄顶上，如果又来一个，才真是叫做灭顶之灾。
“有一个问题。”
极凌月环视一圈，问他们:“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万界之中只有大师兄一个太上？”
“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不足以诞生更多太上吗？”
“你想说什么？”
神山峁难得没有叫小师弟三个字，神色极其严肃，站起身来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怀疑大师兄？！”
“喂…等等，你们……”
“为什么不能？！”
赤烟儿也站起身，脱口而出:“我去往百鸟界时，大师兄说过导致凤族子嗣减少的罪魁祸首是另一鸟族，但结果你也见到了，分明是荒族所为！”
“你要如何解释此事？！”
“我……”
神山峁一时语塞，他的确无法解释，因为这根本说不通，大师兄从来没有出错过，但拜入虚空之殿这么多年，他更不想相信大师兄会在背后做这些！
见状，白玉京连忙打圆场:“师兄师姐啊，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听我说……”
然而极凌月却神色淡淡，径直打断了他们:“我会这么说，并不是在怀疑大师兄。”
其余人迟疑的望向他。
“比起怀疑大师兄，我更怀疑是他发现了什么。”
“否则的话，大师兄为何要每十万年对万族进行考核？”
“这真的是考核，确定不是在进行一场变相的筛选？”
兰溪摸不着脑袋，犹豫的说:“是这样吗，二师兄，你是最了解大师兄的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神山峁呆滞在原地，回忆起数百万年来的几十次考核，终于察觉到了许多不对劲处。
明明有些武者，他每每觉得天资强悍，实力深不见底，胜过自己许多，但只要推门，无一例外全是失败。
当时只觉得无法理解，可现在回想，终于察觉到怪异之处。
他喃喃道:“怪不得，不管这些人再惊彩艳绝，在当时声名赫赫，也无法突破凌虚，进阶真一，我还以为是大师兄看人太准。”
“难道，难道大师兄其实早就发现了什么，然后暗中解决了他们？”
兰溪顿时眼前一亮，说:“很有可能啊，烟儿师姐，你听我解释。”
他将当初几人的猜测说了出来，尤其是做这件事的荒族有可能通过草木在欺骗大师兄后。
赤烟儿无地自容。
她愧疚不已，靠在椅子上掩面，喃喃自语道:“我竟然会怀疑大师兄，我怎么能怀疑他呢。”
刚刚的自己仿佛被迷了心窍，一些不经头脑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这时候，神山峁反而摇头了:“不怪你四师妹，我思来想去，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他正色道:“我发现我们实在太依赖大师兄了。”
“因为觉得大师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所以根本不相信对方会犯错误，一旦犯错，我们甚至怀疑起他来。”
“甚至包括荒族之事，我们也是如此。”
“可大师兄虽然是太上，但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他在灭杀虚空魔族的同时，还要抽空解决荒族的事情。”
“我甚至在想，大师兄之所以从来不告诉我们这件事，只是叫我们去主持万族考核，是不是给我们的考验，希望有一日我们能成长起来，真正的帮他分担责任。”
越说，神山峁越是苦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突破太上，可能我就因为这个原因。”
将大师兄视作后盾，而非目标。
所以止步不前，寸步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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