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向他表白了?”
杨雪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这种性子,还有主动和别人表白的时候……”
苏凌云莞尔一笑:
“所以说,以前和现在还有有点差别的嘛。
但即便是那时候,我也没能堂堂正正地说出口,只能借助歌声,来传达我的心意。
至于结果,你肯定不用猜也知道,没能成功。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苏霖那时候还以为他是我亲弟弟,怎么可能会接受我的心意呢?
但即便如此,我也要说,也要认认真真地告诉他。
因为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快要到极限了。
哪怕被他拒绝,哪怕让这段感情破灭,我也要在心里打开这个缺口,让太过饱满的感情倾泻出去。
不过说起来……最后的结果还挺意外的。
我记得,他在听我唱歌的时候,除了前面表情有些惊讶之外,很快就变得平静了。
只是眼神变得越加复杂,即便是现在,我也没能完全读懂,他当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又在想些什么。
唱歌的过程中还没发觉,等到唱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
可即便这样害羞,我也不敢移开目光,我怕错过他真正的反应,怕他会伪装起来骗我。
经过两年多的了解,我已经知道,他是个拥有很多秘密的男人。
他做的好多事情,在我看来都远远不是高中生能做成的。
但他不仅做成了,还做得很成功,很得心应手。
我不知道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窝在学校里学那些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的课程。
但我知道一点,他的心智要远胜于我。
所以如果他想隐瞒自己真实的情感,想要骗我的话,实在是轻而易举。
要避免这种结果的方式,就是一直看着他,不给他切换情绪的机会。
于是,他慌了。
虽然他掩饰得很快,可心虚的那一刹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一下就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走近他,按着他的肩膀,逼视着他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收到了想要接口勿的信号。
可我慢慢低下头的时候,他又把脸侧到了一边。
他有些沙哑地说着:不要闹了。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接口勿没能得逞,还是因为他这四个字刺痛了我,我一下就变得很激动,一股火气猛地从心底升腾起来。
好啊,人家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你倒好,觉得我在胡闹。
彳亍,那我就胡闹给你看。
于是我把双手从他肩膀上移开,捧住了他的脸颊。
然后恶狠狠地把头低了下去。
可是我根本不会接口勿,所以太过用力之下,把牙齿嗑得好痛。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肯放过他。
再后面,与其说是口勿,不如说是咬。
反正稀里糊涂的,我就尝到了血腥味。
这种味道一下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把身子直起来,这才看到,他的嘴唇已经被我咬破了,正渗出殷红的血珠。
苏霖那一刻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特别无奈,但是又带着丝丝的宠溺,总之特别可爱。
我像犯错的小孩子,立刻低着头小声给他道歉。
他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却欲言又止。
只捂着嘴说了一句:倒是把纸巾给我啊,想让我喝自己的血吗?
我哦了一声,起身拿了桌上的纸巾,递给他的同时,嘟着嘴巴对他说:这是我的初吻……
他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朝我伸出手,拉我坐到他身边:
‘两件事:
第一,虽然知道不对,但我是开心的,谢谢你喜欢我。
第二,到此为止。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不会说这应不应该,只是必须提醒你,也提醒自己,前面没有路。
你也知道为什么前方没有路,你很聪明,不需要我多说。
早晚都是要悬崖勒马,早晚都是要面对现实,所以还是从现在开始吧。
我会一直记住这一天,一直记住有个这样出众的女生喜欢过我。
然后……明天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吗?’
老实说,苏霖这些话太普通了,普通到没有一句出乎我的预料。
所以我听完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被拒绝了。
只是我也知道,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可说的。
反正无论说得再好听,拒绝的核心意思是不会变的。
可就是这一点,我不服气。
我赌气地问他:
‘我不聪明, 也不知道什么叫前面没有路。
我只知道鲁迅说过,这世上本就是没有路的,只是因为走的人多了才变成路。
既然你也会因为我的喜欢而开心,那说明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
两个人彼此喜欢,为什么不能手牵手一起向前走呢?
你在害怕什么?怕世俗的眼光?还是怕流言蜚语?
如果你怕,我可以保护你。’
他怔怔地看着我,显然我的话并不在他的预期里。
‘你只是个孩子,看问题太简单很正常。
我能理解你,但不会认同你。
这条荆棘路,远比你想象得难走。
不仅会遍体鳞伤,还没办法走到终点。
说到底,人是社会动物,无法完全脱离各种关系而存在。
感情确实是无辜的,对于少年和少女来说都很美好。
但谁让我们是姐弟呢?
你说服我没有任何意义,未来的阻力从来都不会是我,而是整个社会,整个人际关系。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想要告诉我,为了爱你可以奋不顾身。
这一点,我也能做到,甚至不需要爱,只因为你是我姐,我就可以奋不顾身。
但奋不顾身之后,你还是会受到伤害。
唯有这一点,突破了我的底线。
我不能让你受伤,更不要说是因为我而受伤。’
苏霖的声音很轻,意思也有些绕。
我第一时间并没有听得很明白,我只是气愤地反驳:
‘可你拒绝我,我就不会受伤了吗?
你错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难过!
你要是真的那么心疼我,就像个爷们儿一样别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Just follow your heart!
不行吗?!
你非要逼一个女孩子,在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个明白吗?
苏霖,你要不要这么残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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