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康不由得浑身一颤，当即本能地回过头看去。
然而，等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整个人竟又不由地僵在了原地。
“你、你是什么人？”
“不对，这声音分明就是秦牧，可你、你这样子……”
正说着，对方再次开口道：“师兄，不用怀疑，这是我乔装后的模样！”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顾文康终于放下了防备，但却依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秦牧？这怎么可能，你竟然能乔装到这个地步，这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你的声音，我绝不敢相信你就是秦牧！”
秦牧惨笑一声，道：“没办法，我只能这样……”
顾文康皱了皱眉，秦牧的出现的确让他很高兴，最起码证明老师说得没错，他也不用再担心秦牧的安危了。
而且，秦牧的出现，也更意味着事情就像黄副处所说，秦牧一定是和何旭东串通好了演这出戏。
可这里面实在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
而现在，秦牧乔装成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他不由地觉得秦牧一定有着什么难隐之言。
于是沉声道：“是不是何旭东逼你这么做的？”
秦牧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何旭东也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
正说着，顾文康又突然打断道：“可你妻子王梓涵他她……”
秦牧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悲凉，虽然王梓涵是鬼子，但再次提到王梓涵，秦牧还是心头一疼。
随即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说道：“她是山菊！”
“山菊？什么山菊？”
顾文康微微挑眉，疑惑的看向秦牧。
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震惊。
甚至瞪大眼睛问道：“山菊？”
“难道是之前你给老师的那个名单上出现的那个'山菊'？”
秦牧点点头，神情复杂地说道：“不错，就是她……”
“这、这……”
闻言，顾文康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沉吟良久，他这才像是想通了什么，略带同情地看向秦牧：“难怪，难怪！”
“看来你也是被她骗了很久？”
“你是怎么发现她就是山菊的？她有没有交代什么……”
正问着，秦牧却长长叹了口气，打断道：“抱歉，师兄，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
“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帮我一个忙，我……”
没料到，秦牧话音未落，顾文康便心领神会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
“不，你不知道！”秦牧再次打断道。
顾文康愣了愣，但见秦牧一脸严肃，于是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牧叹息道：“师兄，为了救我妹妹，我欠下了一些债，现在是时候去还了。”
说到此，秦牧不禁想起了萧雅。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妹妹，他也不会设计利用何旭东与萧雅。
现在妹妹已经脱离了川谷枫的魔爪，但萧雅却还在川谷枫手中。
而且，说到底他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何旭东。
这也是为何他会接受何旭东的办法，接受何旭东提出的新任务：重返上沪！
闻言，顾问康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秦牧并不想细说事情的原委，从秦牧的神情语气他也能猜到一些。
于是说道：“你之前经历了什么，这次去上沪又经历了什么，我不会去问，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兄！”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我依旧是你最值得信任的那个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就直说！”
秦牧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师兄，我想让你帮我想办法救出我妹妹！”
“救出你妹妹？你妹妹不是已经被你从鬼子手中救出来了吗？”
顾问康正问着，顿时又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处座和何旭东会像川谷枫那样利用你妹妹来要挟你？”
秦牧点点头，道：“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一定会这么做的。”
“而且，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
“师兄，我妹妹，还有我的那个兄弟张小乙，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这次走后，他们一定会被军事情报处控制起来。”
“希望你能想办法让他们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
顾问看微微皱眉，喃喃道：“确实，你毕竟不是真正的秦牧，又和川谷枫有联系，这样的背景下，处座自然不会百分百信任你。”
“可只要你老老实实为军事情报处办事，我想他们是不会伤害你妹妹的。”
秦牧正色道：“可我不喜欢被人一直控制，师兄，被人控制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
顾问康挑了挑眉，神情复杂地说道：“可一个不能被控制的人，是无法在军事情报处立足的……”
“那我就不在军事情报处立足！”秦牧沉声道。
说到此，他又看顾文康，犹豫了片刻，道：“师兄，军事情报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觉得这样的地方，真的有未来吗？真的能给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带来希望吗？”
“师兄，我知道你和我不同，你有深厚的背景，有深厚的人脉……”
说到此，秦牧又犹豫了片刻，这次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说道：“师兄，相信我，军事情报处迟早会让你彻底失望的……”
正说着，顾文康突然打断道：“够了，秦牧！”
他深深地看向秦牧：“这些话以后不许再提了！”
“我只问你一句，将来，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干什么，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一如既往地报效祖国，驱除日寇？”
秦牧笃定说道：“这是刻在我的血液里的，我秦牧只要还活着，就与鬼子势不两立！”
顾文康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如往常一样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露出了亲昵的笑容：
“我相信你！”
“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妹妹摆脱军事情报处的控制！”
秦牧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也相信你，师兄！”
“好了，我也该走了，哦，对了，张宇他们也麻烦师兄你多关照关照，我怕他们会因为我的事情，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放心吧，他们也是我的老部下，有我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夜晚，看着秦牧远去的背影，顾问康莫名地叹了口气，喃喃道：“秦牧啊秦牧，真不知道将来我们还能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不管你将来要走什么路，你都一定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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