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情报处的行动科科长办公室内。
“什么?秦牧那家伙又把少将高启文抓了?”徐辉一脸震惊的看向周科长。
周科长点点头:“不错,陈飞宇已经和我汇报了,这次不仅是少将高启文,连他弟弟都被抓了!”
“为什么?他疯了吧?上次被高启文当着那么多人指着鼻子骂,他还不长记性?”徐辉不解地说道。
“据陈飞宇说,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他弟弟高启武杀人的证据!”周科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看来这次秦牧是绝不会再放过高启文了!”
徐辉皱了皱眉,冷哼一声道:“上次是顾文康保他,不然他那个队长之位都保不住,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不放过高启文,这次高启文要是出去了,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周科长笑了笑:“与我们无关,我们坐山观虎斗便是……”
徐辉点了点头。
可离开办公室后,徐辉竟直接出了军事情报处的大院。
确认没人注意后,他来到了一座电话亭。
自从上次因为宋鸿信的事情后,他也结识了一些高层,当然这其中多数是宋鸿信的旧人。
“赶紧想办法通知军事委员会的人,少将高启文被秦牧抓进军事情报处了!”
“不用知道我是谁,做好事不留名!”
挂断电话,徐辉冷笑一声:“秦牧啊秦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扳倒少将高启文!”
这通电话不久后,一辆黑色轿车匆匆驶入了军事情报处。
一位身穿军装的上将,径直走向戴处长的办公室。
而此时一无所知的秦牧,正和张宇一同在审讯室审问高启文。
“高启文,说说吧,那份机密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牧开门见山地问道。
高启文愣了愣,斜眼瞥了一眼秦牧,冷哼道:“机密文件?你他妈是疯了吧?”
“那案子不已经结了吗?少跟老子废话,老子要见你们戴处长,在见到你们戴处长之前,老子一个字都不会说!”
说罢,又恶狠狠瞪了一眼秦牧,随即扭过头去。
秦牧并不生气,缓缓说道:“好吧,那不妨我说给你听听!”
高启文冷哼一声,张了张嘴:“王八念经,老子不听……”
说到一半,他似乎又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再次不屑地白了眼秦牧。
秦牧笑了,看了眼高启文手上的铐子:“爱听不听,有本事你就把你的耳朵堵住,不过,你现在应该没有这个本事!”
“高启文,那份机密文件根本就不在保险柜里吧?”
“我想,它应该早就到了鬼子手中。”
“让我来猜猜,你是怎么做的!”
秦牧围着高启文缓缓走了一圈,像说故事一样,缓缓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在某一天鬼子特务找到了你,让你给他们盗取一份机密文件,你当时应该是不愿意的,可鬼子非逼着你偷,最终,你也只能屈从。”
“但因为宋鸿信的事情,你知道自己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你就盘算着,做完这一次,就逃亡国外,这也是为什么你弟弟高启武会频繁地转移财产到国外!”
闻言,高启文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但他所有的表情,都被秦牧观察在眼里。
秦牧继续缓缓说道:“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演了一场戏,一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戏……”
殊不知。
此时,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内,正有三道身影在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笑话,这就是被你们称为人才的家伙?他一个军事委员会少将,犯得着做这么蠢的事吗?”身穿上将服装的中年男子轻声冷哼道。
戴处长笑了笑,道:“何将军,稍安勿躁,我们且看下去,毕竟审讯有时候是需要一些特殊手段的!”
一旁的顾文康也恭敬地说道:“是啊,将军,您放心,如果秦牧最后审不出来,我们一定放人,而且一定按您的意思严肃处理秦牧!”
姓何的将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继续观察着审讯室的情况。
审讯室内。
秦牧继续说道:“所以,你应该是向鬼子提了一个条件,用情报换一大笔财产,或者是让他们帮你潜逃国外。”
“谈好条件后,你就将文件送给了鬼子,其实你完全可以拍张照片给鬼子的,没必要动真的文件,如此一来,谁也发现不了!”
此时,观察室内,何将军忍不住开口道:“胡闹,他自己都说了这不合理……”
戴处长与顾文康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但秦牧的下一句话,却让何将军紧紧皱起了眉头。
秦牧冷笑道:“但这样的话,就不能实现你的另一个目的!”
“你想潜逃国外,就必须转移注意力,毕竟你的身份是军事委员会少将!”
“没有允许,你是不可能出国的!”
“你故意报案,将这件事捅出来,如此一来,最后当然查不出间谍和汉奸,而且你也可以因为渎职罪,被停职!”
“所以,停职才是你最想要的!”
“停职之后,你每日深居浅出,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你,方便你潜逃,没错吧?”
高启文皱了皱眉,眼里的震惊甚至都无法掩盖住。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一副见不到戴处长一个字都不说的神态!
秦牧继续缓缓说道:“至于你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想也不难!”
“虽然我不确定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柳红娟的老相好是个神偷,而且还是金陵头号神偷,从不失手,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甚至连他家里的情况都查清楚了。”
“但我确定的是,你肯定是给柳红娟下了命令,还把保险柜的位置告诉给了她,让她怂恿已经退出江湖的张小乙去偷你家的保险柜。”
“只可惜,百密一疏,你竟然忘了从你的保险柜中拿出家传玉佩!”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或者你弟弟,无意间放进去的,这都有可能,但不管怎样,这个玉佩却成了我追查此案的关键!”
“在你得知张小乙被我抓了之后,我又把你抓进了军事情报处,这个时候,你的帮凶,也就是你弟弟,他乔装成医生,混进医院以张小乙母亲为要挟,逼他翻供,试图洗清我对你的怀疑。”
“甚至还故意编排一个完全不存在的情报贩子,试图引导我往错误的方向去调查,浪费我的精力,转移我的注意力!”
“只可惜啊,我见过你弟弟,仅从眉眼,我就能断定,那个假医生就是你弟弟!”
“这也得益于我对人物素描很精通,但即便如此,我也是今天才确认的!”
闻言,高启文的震惊再也绷不住了,眼里甚至流露出莫名的惊恐,但很快,他恶狠狠地瞪着秦牧,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是要潜逃出国?老子只是去上海逛逛,换换心情罢了!”
“为了陷害我,竟然编出这么一大段故事出来,你他妈的怎么不去当说书人,秦牧,老子警告你,我虽然被停职了,但老子还是军事委员会的少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诬陷的……”
秦牧笑着打断道:“怎么,急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越急,越证明你心虚,也越证明我说对了……”
高启文怒骂道:“小畜生,你少他娘的在老在面前胡编乱造,不就是想针对老子吗?直接点,少他娘的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一旁观察室的何将军皱了皱眉:“这秦牧想象力确实不错,他和高启文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编出如此一大段故事,来诬陷他?”
戴处长回道:“何将军,你不是答应我要看完整个审讯过程吗?别着急,咱们且看下去!”
“胡闹,到现在为止,他说的都是个人臆测,哪有这样靠说故事来审讯的?他倒是拿出点证据啊!”何将军怒道。
此时,顾文康说道:“将军,别着急,慢慢看,秦牧会拿出证据的……”
审讯室内,秦牧继续缓缓说道:“为了彻底断掉我追查的线索,你甚至买通漕帮的人暗杀张小乙,只可惜,被我救了。”
“你应该在军事情报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张小乙被我救了之后,你知道柳红娟一定会暴露,她就是我继续追查下去的关键!”
“其实,你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我第一次把柳红娟带到军事情报处审讯后,你就在你的后花园杀了她,不过好像是你弟弟下的手。”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刘红娟的尸体已经在你家后花园里挖出来了!”
闻言,高启文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与此同时。
观察室内,听到这句话的何将军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转头看向顾文康:“真的有尸体?”
顾文康点点头:“回将军,确实挖到了一具尸体,也已经指认了,就是柳红娟!”
何将军皱了皱眉:“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高启文是监守自盗,更不能证明高启文是间谍。”
“难道就不能只是个普通的杀人案?”
顾文康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戴处长。
戴处长连忙说道:“将军,别着急嘛,审讯都是一点点慢慢来的,放心,还是那句话,秦牧最后如果拿不出证据,我一定严惩!”
见状,何将军终于不再说话,继续静静地观察着。
审讯室内,高启文再次怒骂道:“你、你放屁,老子什么都没干,谁他娘的知道柳红娟是怎么死的……”
秦牧还是自说自话,缓缓讲述着故事:“我带人去你家抓你家佣人回军事情报处后,你就知道我还在追查,所以,你慌了,才会如此着急潜逃,是吗?”
“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逼你露出马脚!”
“你啊你,枉你还是堂堂少将,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真的着急潜逃!”
高启文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但此时,他也无可奈何。
见秦牧一脸自信,他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的故事很精彩,但证据呢?就凭一具尸体就能证明我是间谍?”
秦牧笑了笑,道:“吴三妹你记得吧?就是你家的佣人,他那晚亲眼见到你弟弟高启武在后花园杀了柳红娟!”
高启文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笑话,我还有理由怀疑你串通吴三妹诬陷我们,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你和吴三妹没有串通啊!”
“秦牧啊秦牧,为了诬陷我是汉奸间谍,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还是那句话,见到戴处长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罢,高启文紧紧闭着嘴,再次扭过头去。
秦牧冷笑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道:“高将军,我承认,我的确小看你了!”
“刚刚一连串的试探,你都没有暴露任何把柄出来,果然是铁嘴铜牙、密不透风啊!”
“好吧,我承认,以上都是我的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间谍!”
“你既然不肯交代,没关系,我这就去审你弟弟,你猜你弟弟高启武会不会也和你这样铁嘴铜牙?”
秦牧说罢,竟直接转身离开,去往高启武所在审讯室。
只留下脸上忽晴忽暗、满眼担忧的高启文。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编这么一大段故事,就是为了套高启文的话?”
“这就是你们军事情报处的审讯手段?”
“好了,我看也不用继续审下去了,秦牧他自己不都承认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高启文是间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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