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正合林舒宁心意,她立刻应了下来。
她跟在玉娘身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拾阶而上,待到了二楼,林舒宁就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如果说一楼是奢靡放纵的官宦富商集聚地,那这二楼就是书香宜人文人骚客的休憩之所。
几名身怀绝艺的女子怀抱琵琶,玉指一勾,绝妙的曲音顿时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叫人如痴如醉,纵是没有学过琵琶的林舒宁,亦能听出这曲子的精妙绝伦之处。
这样的烟花巷柳之地,竟然有如此才女坐镇,且能将氛围营造的与一楼的奢靡之风完全相反,还真是不简单。
玉娘见林舒宁一直盯着那边瞅,用手帕在她面前挥了挥:“公子莫不是看上我这里的才女了,只是可惜了,这二楼的才女,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们呐,原本都是出身官宦家庭的名门贵女,奈何自己的父兄做错了事,被贬抄家,自己也就流落青楼了。
我给她们安身之所,她们做我的镇楼之宝,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不是吗?”
玉娘莞尔一笑,羽扇拂动,桃花眼里漾着复杂的情绪。
林舒宁点点头:“确实如此。”
玉娘娇笑几声,纤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像你这么俊美的公子,我这醉生楼也是少见,说说吧,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寻欢做乐?想要姑娘还是小倌?我们这儿有上等房,那里工具可是有不少哦……”
林舒宁用扇子拂去她的手,讪讪地咳了咳,复又抬眸道:“玉娘你误会了,我来此是想找一个人。”
“哦?”
玉娘来了兴趣:“什么人?”
“她姓冯,单名一个月字……”
林舒宁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玉娘的表情,待看见她越来越上挑的唇角,语声瞬间缓了下来。
“原来你是找海棠啊,”玉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说你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都找上我们醉生楼的花魁了。”
花魁?
林舒宁和叶穆对视一眼。
“虽然你在一楼出手阔绰让我很是欣赏你,但若是想要见到我们海棠,可是另外的价钱哦,你银子准备好了吗?”
林舒宁眉头皱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成了醉生楼里的头牌花魁,但如今来都来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便开口道:“要多少银子?”
玉娘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两。”
两千两?!
林舒宁不禁暗叹,不愧是大燕首屈一指的销金窟风流窝,美酒最美,歌舞最佳,美人最多,老鸨心最黑。
她想了想,道:“我现下身上没有这么多银子,不知能否用这些来作抵?”
说着,她从衣袖中又取出了四瓶神药。
“若是玉娘你不愿意,我就下去问问有没有人要,等换了足够的银子后再给你。”
“不必,”玉娘手一挥就将她手中的几瓶药都夺了过去,“这神药我可是自有用处。”
她挥了挥手,招来一位身段妖娆的舞女,吩咐道:“去,将他带到海棠房里去。”
舞女点点头,转眸道:“公子,请随奴家来吧。”
林舒宁跟了上去,叶穆见状也想要跟上去,却被玉娘给拦下了:“公子,你的仆从可不能一起进去,只能在这里候着。”
林舒宁回眸,皱了皱眉头:“让他在门口候着不行吗?”
玉娘娇嗔地瞪了她一眼:“想不到你生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玩的倒是挺花的,只是可惜了,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若是我答应了你,岂不是乱了规矩?”
林舒宁瞬间反应过来她的话中之意,讪讪地咳了咳,看向叶穆道:“罢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是,公子。”
叶穆心里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先应下来,心下思忖着一会儿在二楼挑个好位置观察情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冲上去把三小姐带出来。
玉娘捂着嘴,打趣道:“我看这位小哥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坐着歇一歇,你家公子年纪轻轻,想必不会这么快出来的。”
林舒宁嘴角抽了抽,懒得跟她解释,径直跟着舞女来到了三楼。
方一抬眸,顿觉眼前一阵金光渐欲迷人眼。
这三楼不似一楼二楼由一个个花瓣般的大平台连接而成,而是像现代的酒店客房一样,是一个个独立的暖阁,每一个暖阁,都有其专属的名称和风格,通往暖阁左右两边的长廊上还陈列着珍珠黄金玉如意,暗香缭绕,好一派富贵风流景致。
林舒宁不禁感慨,怪不得这醉生楼能每隔五日才营业一次,如此精妙别致,独一无二的所在,自是能让闻者流连,来者忘返。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玉娘设计的,还是其背后还另有他人。
林舒宁随舞女一路穿梭过去,踏进一间陈设奢华的暖阁。
“公子,这里就是海棠的房间了。”舞女冲林舒宁笑了笑,微微低首后退了出去。
南海珍珠的珠帘颗颗圆润,灯光下闪亮如天河,袅袅熏香和珠帘之后一位身着红色薄纱的美艳女子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画眉,听到声音,执着远山黛的手一顿,循声望了过来,美眸里潋滟着流光,莞尔一笑:“哦?今日妾身的客人倒是一位翩翩贵公子呢。”
她语气旖旎轻佻,但细究下去,却能从中听出一丝鄙夷。
生的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来这烟花巷柳之地,寻欢作乐。
她海棠,才不会和别的姑娘一样,终日幻想着能在青楼碰见自己的真命天子,无端妄想,痴人说梦。
林舒宁摸了摸鼻子,正要开口,海棠柔弱无骨的身子已经倚在了她怀里:“公子今日想要怎么玩?看你生的如此俊朗,无论你想做什么,海棠今晚都依你~”
边说着,她染着豆蔻的手指,已经顺着林舒宁的脖颈往下滑,滑向了她胸口。
林舒宁立刻抓住她的手道:“你误会了,我来这里是要找你打听一件事。”
“打听事?”海棠轻笑一声:“来我房里说这句话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但最后还不是都与我睡在了同一张榻上?”
林舒宁没有说话,她直直看进海棠的眼睛里。
她看进了一泊深而远的秋水明眸,不是纯黑,有点微微的褐色,带着寂寞、苍凉和无奈,那般的无奈里有不容抗拒的坚持,坚持里又生出青烟般袅袅的沧桑。
林舒宁突然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于是她用她明亮的目光看着她,毫无遮掩,全盘托付,一字一顿地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姓马,在稻家村生活,之前曾在一个三品官员家中做过嬷嬷,后来却被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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