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既上赶着送死,别怪府上不帮你收尸。”李父一甩衣袖,气冲冲走了。
指望李府 ?李束嗤笑,坚定走上了擂台。
对手是个八尺的威猛壮汉,浑身的肌肉,一拳能打死一头虎般。
男人看着文弱不堪的李束,鄙薄不屑,“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滚回府里做你的阔少爷去吧。”
李束笑笑,“不试试,你怎么知晓一定能赢 ?”不论是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他都一定要赢,非赢不可。
“找死。”官员一声令下,男人率先出手,不过三两招,就打的李束倒地不起,嘴角滴血。
他得意的冲着围观众人挥了挥手,才看向李束,“如何 ?还要继续吗 ?”
“为何不继续 ?”李束撑着身子起身,瘦弱的身板都有些摇摇欲坠。
“再来。”男人冷笑一声,又一次挥拳打来,李束躲过第一拳,却没能躲过第二拳,第三拳…
余修看的心生不忍,“他疯了吗 ?这是在拼命啊 !”
温周一瞬不瞬的盯着擂台,没有言语。
是他怀疑错了吗 ?不是李束,那又会是谁 ?
精神可嘉,可惜实力不够,宋薇摇了摇头,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李束,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比试三场,李束毫无疑问的输了,几乎无还手之力,被小厮抬下了擂台。
余修心里有些难受,李束拼了命都没得到,他本不费吹灰之力,却未曾珍惜 !
李束被抬下擂台时,看了温周一眼,嘴角是笑着的,输才是赢 !
“将这个,交给京武卫首领。”从袖中抽出一封密封的信,再三嘱咐后交予了小厮。
小厮安顿了他后,立即跑去办了。
受了伤的竞选人都被放置在空旷的地方,方便大夫诊治看伤。
李束闭着眼睛,浑身疼痛使他几近昏厥,但却强忍着,等最后的结果。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烦躁的皱了皱眉。
“干什么 ?”
余修挑眉,这家伙脾气见长啊。“受了什么刺激 ?连命都不要了 ?”
李束慌张的睁开眼,见小厮早已走了,才松了口气,不敢对上余修关心的神色。
“谋个出路,我在李家的近况你也知晓,不想被压的一辈子无出头之日。”
高门大户,都只看重嫡子,庶子要么成为长子助力,要么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备受欺压,这是常态。
余修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这个不成还有旁的出路,是不是,温周 ?”
一旁椅子上的温周点了点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心术正,不走歪路。”
李束心口一跳,抬头看着温周,“温兄所言极是。”只不过,这种言论,只针对他们这些天之骄子,于他,固守成规,只会被啃成骨头渣子。
终于轮到给他治伤了,大夫放下药箱,检查伤势,包扎伤口,李束疼的牙齿紧咬,冷汗森森。
李父带着小厮从旁经过,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没有一句关心,冷漠离开。
李束抱着伤腿,疼的浑身发抖,一双眸子盯着李父背影,恨意滔天。
“以卵击石,受这份罪,何必呢!”大夫小声嘟囔。
“说什么呢。”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方才治疗那些世家子弟时,可不曾敢废话一句。余修最讨厌的就是欺软怕硬的货。
大夫立即抿紧了嘴,简单快速的收拾了伤处,拎起药箱继续下一个。
余修对他越好,李束就越不敢抬头面对他,只是因他伤的重,余修温周亦没有多想。
“公子,公子。”小厮边跑边叫,欢喜非常。
有结果了?李束眼里燃起亮光,看着小厮。
“公子。结果出来了,监考官员称您毅力不凡,破格录取了。”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有羡慕,复杂,懊恼。
李束笑了,身上疼痛都陡然减轻了不少,他成功了,他做到了。
掩下眸中算计得逞的欢喜,他故作激动,“你说什么 ?我被录用了,是真的吗 ?”
小厮欢喜点头,“对,公子没听错,您被录用了,往后就可以去京武卫当差了。”
不枉他昧了良心,筹谋一场。
“恭喜。”余修拍了拍他手臂,真心祝贺。
毅力非凡,破格录用 ?倒是京武卫头一遭,可事实如此,李束在擂台拼命毋庸置疑,温周压下怪异,出声祝贺,“恭喜。”
李束笑着颔首,“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好好聚聚。”
二人点头答应。
时辰到了午时,太阳尤为炙热,温周看了眼身旁宋薇通红的小脸,怕她又累又热,先行离开,余修随之一起。
小厮扶着李束上了马车,阻拦了一众想上前搭讪的。
“等等。”一个小厮快步跑了过来,李束掀开车帘,嗓音和煦,“有什么事吗 ?”
“我家大人有句话带给李公子,不管李公子背后有何势力,又是受了何人荫庇,但既进了京武卫,还请您兢兢业业,安分守己,莫仗势托大。”
若今日进京武卫的是余修或温周,他们可还敢如此嚣张警告?“李束谨记大人教诲。”羽翼不丰,他尚需隐忍。
……
“去天字酒楼。”传话小厮离开,李束压着喜意吩咐车夫,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依依。
“公子,你身上还带着伤呢。”身旁小厮斟酌提醒,这副模样见人姑娘,不太好吧。
李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状态,着实丢人,“那先回府吧。”
等伤的养的差不多了,他再去寻她,给她一个惊喜。
……
温周带宋薇去了天字酒楼吃饭,余修死乞白赖的跟着,“好几日没吃他家的醉烧鹅了,馋死我了。”
“余公子经常来天字酒楼吃饭吗 ?”就他们三人,宋薇也不装了。
“自然,只有天字酒楼才能彰显爷的身份。”作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吸引了京城不少权贵捧场,为了面子一掷千金。
“那醉烧鹅,是你最喜欢的菜吗 ?”
“是。”
“那若是几日不吃,你是不是会十分想念 ?”
“会啊,好吃的东西自然令人回味无穷。”余修舔了舔唇,可见的确十分喜爱这道菜。
温周有些不高兴,将宋薇往身边拉了拉,“哪那么多话,人来人往,也不怕旁人认出你。”
一道菜而已,她问那么清楚,是在意菜,还是看上了人?
宋薇隔着温周又问余修,“那除了醉烧鹅, 天字酒楼还有你喜欢的菜吗 ?喜欢到几日吃不到,就抓心挠肺那种。”
“我……”
“他没有。”冷声截断余修的话,温周还警告的瞪他一眼。
“对,没有,没有 !”
怎么会没有呢 ?宋薇秀眉蹙了蹙,莫不是只有那道鹅动了手脚,其他菜没有 ?
她还失望上了 ?温周胸口憋了一股子气,看余修眼神愈加不善。
次数多了,余修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饭桌上,他尽量与宋薇拉开距离,埋头喝酒吃饭,就算宋薇问什么,也都闭口不谈,这才躲过温周的眼刀子。
“饭菜不合你胃口 ?”
“不是,许是中午热着了,不太饿。”宋薇象征性每样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见余修一直扒饭,提醒了句。
“余公子,你…少吃些,莫吃坏了肚子。”毕竟吃多了是真不好。
怎么不见关心关心他 ?温周顿时如同嚼蜡,脸色冷沉。
余修捏着筷子,有些下不去口了,都不敢看温周的脸,“哦…谢谢嫂子关心。”
气氛十分尴尬,宋薇也终于察觉,却不明白是怎么了,余修这次尤为自觉,争着抢着付账。
“温周…”
“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寻我,更不要去我府上。”
余修脑袋里冒了一串叹号,有乌鸦从脑子里嘎嘎而过。
后者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
“没怎么,回府。”宋薇被拉上马车,答应的游玩半日都不做数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余修叹了一句,摇着折扇去往欢乐之地了。
……
穿了一日小厮的衣服,宋薇浑身都不得劲,回了院子立即沐浴更衣,换了身常服穿上。
温周一回院子,赵峰不知禀报了什么,就立即离开去了书房。
宁禾做了两碗加了冰块的酸梅汤,宋薇喝了一碗,端着另一碗去了书房。
“你藏什么 ?”
温周将宣纸团成一团,“没什么,一张废纸而已,特意给我送的 ?”
宋薇从那团纸上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将酸梅汤递了过去。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 ?”书案右侧角落里,挂着一幅美人图,宋薇第一次见。
温周饮了酸梅汤,扭头看了过去,“嗯,画了好些年了。”
画上女子容貌并不倾城,但秀丽出尘,一袭月白长裙,静立桃花树下,双手交叠,端方大气,书中描述的仙子,应就是这般容姿。
“能勾勒出神韵,可见你心里对她甚是熟稔。”
温周沉默了一瞬,“她是我母亲 。”
国公府继夫人,她知晓此人的存在,只是在国公府两世,她却都从未见过有关她的一切。
甚至祖祠里,都没有此人的牌位供奉。
她知道,这位婆母,是温周乃至温国公都不愿提起的逆鳞,便沉默着什么都没问。
温周却主动提起,“她走的早,我对她的印象不深,这是为数不多能记住的画面,只是后来这棵桃树被那人下令砍掉了。”
除了记忆,府里有关母亲的一切都没有了,他连父亲为何那么恨母亲都不知道。
宋薇走过去挽住了温周手臂,“只要你还记得她就好 !”
“母亲还给我留了一笔嫁妆,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那是母亲给他与妻子的,承载了她的拳拳爱子之心。
“府上不曾找你要过 ?”宋薇十分惊讶,依国公府这种情况,温老夫人与温安竟能稳坐不动那嫁妆的主意 ?
“哼,他们倒是想,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是她小看他了,宋薇轻叹,前世今生,能保住这笔嫁妆,温周城府不浅。
“薇薇,即便有朝一日,国公府没了,我依旧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温周视线从那团废纸上掠过,将宋薇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 ?”宋薇通红着脸,扭动了下身子,未察他话中深意。
她爱财,他有。
……
二人感情逐渐升温,在宋薇悉心照料下,温周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日,宋薇正对着铜镜仔细检查额上伤疤,“这白玉膏真不错,疤痕确实淡了很多,不细看都瞧不见了。”
宁叶附和点头,正是晚膳时间,宁禾刚上了饭菜,门口有小丫鬟禀报。
“夫人,国公爷来了,正在书房与二公子谈话呢。”
宋薇想了想,看着白玉膏的面子上,吩咐宁叶,“你去书房外候着,等二人谈妥,连同国公爷一起请来用饭。”
都到用饭时辰了,不客气一句显的她多不懂事。
宁叶领命过去。
书房里,父子二人一个瞪眼,一个冷漠,显然刚经过一场激烈争吵,谁也不开口。
“伤好了吗 ?”还是温国公心虚有愧,先败下阵来。
“不劳您操心。”温周起身率先推门走了出去,温国公随后。
“二公子,晚饭备好了,夫人请您过去用饭。”
温周脸色好了些,点点头,“走吧。”
宁叶没动,探了探身子看向后面的温国公,“国公爷,夫人特意多备了一副碗筷,请您一同用饭。”
温周脸色顿时又不好了,可听是薇薇的吩咐,便没有言语。
还是那丫头懂事。国公爷瞥了眼温周满是不快的脸,想有骨气的转身走,可…内心深处却舍不得。
“嗯,带路吧。”
“是,国公爷请。”宁叶退后一步,温国公先温周一步,率先往正屋去了。
……
“父亲。”宋薇起身,冲温国公福了福身。
“嗯。”温国公绷着脸坐了下来,被丫鬟伺候着净手。
宋薇又忙去迎黑沉着脸的温周,看到她的笑脸,温周扯了扯唇角,线条柔和了不少。
看的温国公心里直骂兔崽子 !
一顿饭,吃的静寂无声,连宋薇都有了几分拘谨,父子俩更是互相不搭理,脸一个比一个臭。
“恭送父亲。”吃过饭,宋薇将温国公送至院门口,温周陪同。
“嗯,回去吧。”身影没入黑夜中,温国公一直冷硬的脸逐渐软和,嘴角的笑都咧的大大的。
自她走后,这还是他们父子二人唯一一次安安静静的同桌用饭。
……
“父亲,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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