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杜荷看向李德謇,问道:“德謇兄,这下知道为啥我不去管这些饿的两眼发绿的人了吗?”
“受教了。”李德謇一拱手,恭敬道。
“行,那咱们赶路吧,也不知道处默和怀玉啥时候能来。”杜荷朝着马肚子轻夹一下,悠悠的说着。
“应该快了吧,处默不是说袁州有个什么亲戚吗,去拜访两日就朝着咱们赶来。”李德謇说道。
“嗯,那今日就抓紧赶赶路,明日就能到虞州了,也是这次水患的重灾处,辽东来的人多半都在那了。”杜荷说着,随即又紧蹙起眉头。
当时坑杀突厥之时,只是人为弄了个决堤就死了十多万人,如今这水灾,长江多个支流都决堤了,恐怕死伤更是到了一个不敢想的地步。
“杜荷兄,这赣水最终是流向哪里啊?”李德謇疑惑的问着杜荷。
“流向南边的海吧,咱们途经那些河道,水不都是往南流的吗?”杜荷也不确定的说着。
李德謇点点头,若有所思。两人骑着马,继续向前行进。周围是茫茫的田野,被洪水冲刷的凌乱不堪,偶尔还能看见一些被遗弃的房屋和农田。这场水灾,让这片土地变得荒芜而凄凉。
杜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他想起那些无辜的百姓,在灾难中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甚至失去生命。
“德謇兄,你说,咱们这次来,怎么不见各个州府之人呢??”杜荷突然问道。
李德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不知,可能是在灾情更严重之地吧,不是折子都已经上报朝廷了吗?当地官员不可能一点作为都没有的。”
杜荷听后,心中暗道;但愿如此吧。
两人继续前行,途中遇到了不少逃难的百姓。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面黄肌瘦,但眼中都透露着对生活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希望。
几天的赶路让这支队伍都有些吃不消,次日一早便到了虞州城北二十里地。
“王,前面就是虞州了,咱们用不用先叫个弟兄去通报一声?”一个亲卫上前问道。
“不用,正好看看这一路的百姓过得是啥生活,提前通报了就没意义了。”杜荷挥了挥手。
到虞州城外之处,杜荷放眼望去,心倒是松了几分,只见城墙外,一众士兵正在向着百姓施粥,一众百姓也还算井井有条。
只是走到近处,杜荷发现施粥的全是辽东过来的人,顿时心里不满之意升腾。
“这虞州的官员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杜荷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
“是啊,怎么全是辽东的人在做事,本地的官员都去哪了?”李德謇也感到奇怪,附和道。
两人牵着马,走到一处正在施粥的帐篷前,向一个正在忙碌的辽东士兵问道:“这位兄弟,请问虞州的官员在哪里?为何不见他们出来帮忙赈灾?”
那士兵抬起头,看见杜荷一瞬间愣住了:“王,王你来啦!!”
惊呼声瞬间传遍了整个营地,所有人看了过来。
“王来了,弟兄们,咱们好日子来了!!!”
一个小将士瞬间冲到杜荷面前,哭着跪在了地上,抱着杜荷的大腿,嚎啕道:“王,你是不知这江南官员干的都是什么狗屁事,呜呜,我都不想干了,若不是看着这群百姓太过于可怜,我宁可被你打板子都不愿在此多待一刻钟的时间。”
杜荷搀扶起人,皱着眉问道:“快起身,一会咱们再详细说说。”
说完,又看向各个辽东的弟兄,高喝道:“都去干活,别饿着百姓,你们这队伍谁是领头的,叫他来见我!”
说完,杜荷就到了这队将士安札的帐篷之中静静地等候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旧不见人来,杜荷皱着眉,手指一下下的敲击在桌面上:“薛礼,去问问,人咋还没来。”
薛仁贵听到杜荷叫自己大名,背上的汗毛顿时炸立,心中暗道事情不妙了,朝着帐外跑了出去。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杜荷的耐心都快被耗尽了,薛仁贵这才回来。
“王,这支小队的统领是王二虎子,现在在城里呢。”薛仁贵连忙说着。
“刚才我去问了一圈,王二虎子向当地官员要粮赈灾,被拒之门外,现在正在四处奔走,找人要粮呢。”
“听到王来了,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估计稍后就到。”
杜荷十指握拳,捏的骨头嘎吱作响,双眼眯起,散发出危险的目光。
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些江南官员竟然如此不负责任,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待王二虎子的到来。
没过多久,王二虎子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一见杜荷,便急忙上前行礼:“见过王!”
杜荷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二虎子,说说情况。”
王二虎子闻言,脸色一沉,愤慨地说道:“王,您有所不知,这些江南官员根本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整日还在县衙内喝酒作乐。”
“我们向他们请求粮食赈灾,他们却推三阻四,不肯出一粒米。我气不过,就与他们争辩了几句,结果他们竟然将我拒之门外。”
“我现在正在四处奔走,想办法筹集粮食,可是……”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可是这江南之地受灾严重,粮食紧缺,我们辽东的弟兄们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远远不够。现在百姓们每天都只能喝点稀粥度日,很多人都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
“其余来的许多兄弟都到了各个村子里去了,这次受灾太严重,不得不分散人员,还有许多深陷泥潭的百姓等着救援呢,就凭咱们辽东过来这些人,根本救不过来。”
听着王二虎子的讲述,杜荷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喝道:“这些江南官员简直岂有此理!他们身为父母官,却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简直不配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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