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涵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陈思砚也埋着头盯着自己怀中的她，吓得立刻如脱兔般迅速地脱离了对方的怀抱，倒退了一步。
“大少爷……”
陈思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装胸前被浸湿的痕迹，长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
“我……”卓之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在滴水的自己。
但是陈思砚没有再说话了。想着他可能是因为衣服被沾湿，有些生气了，卓之涵悄悄抬眼，想看看他的反应，却没想到，陈思砚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严格来说，他的目光没有在看她的脸，而是往下偏移了一点。
卓之涵埋头一看，自己制服的胸口处，因为被水润湿，已经变得若隐若现。
她霎时羞红了脸，立刻伸手捂在胸前。
看她做出这样的动作，陈思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立刻收回了眼神，望向了别处。
陈思砚过于刻意的反应让卓之涵脸红到了耳朵根。她看着他那故意避让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错觉，但……
好像，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红晕？
他脸红什么啊！
卓之涵大脑一片混乱，赶紧推开门躲进了房间。
她感觉自己心跳快得很可怕，不敢继续想一墙之隔外陈思砚还有他刚才的表情，冲进自己的小卧室，迅速换上了备用制服。
取衣服的时候，她瞥到一眼自己之前一直藏在衣柜里的陈思齐给的“封口费”，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找机会还给他。
卓之涵从房间里整理好再出来的时候，陈思砚和秦可依已经陪甄凌出门逛街去了，午后陈甫显和陈思黎也离开去了公司。
寻思这正是把钱还给陈思齐的好时机，卓之涵安顿好陈思晓午睡，便把那一万块翻出来，揣进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陈思齐的房门。
“干嘛？”陈思齐顶着一张青少年独有的臭脸，开了门。
卓之涵张望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掏出钱递给陈思齐：“这个我不能要。”
“我给出去的东西，才不会收回来。”陈思齐没有伸手来接，作势就要关门。
“还有——”卓之涵赶紧抵住门。
陈思齐已经有些不耐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还有什么？”
“上午的事……谢谢你。”
一码归一码。虽然陈思齐性格乖张讨厌，但起码在上午那种情势下，他没有起哄添乱，相反地，他还找到了照片的证据，帮了自己一把，就这一件事上，卓之涵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也许是没想到她突如其来的道谢，陈思齐语气软了一些，准备关门的手也松开了。
“要谢你就谢我哥去，是他发现的。”
“起码……你没添乱。”卓之涵说，冲他示意地眨了眨眼睛。“说明，你也没有那么想让你妈妈开除我，对吧？”
“切！”陈思齐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钱还是没成功还回去。卓之涵叹了口气，回到房间，将它好好藏回了衣柜里。
陈思晓还在午睡，终于能享受一会儿清闲，卓之涵掏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果然如上午陈家在客厅的讨论所说，热搜词条变成了「骏源集团就近期网络舆论回应的声明」。点进去一看，是一段文字配着一张陈家全家福的照片。
文字内容表示此前拍摄到的陈思砚车内所载的人不是女朋友，也不是女儿，而是亲妹妹与家佣，之前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并未向媒体透露董事长家里还有三小姐，同时这次声明也是骏源集团的三小姐官方的首次媒体前露面，请媒体尊重陈家人和孩子的隐私，同时后续再有造谣者将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这件事情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卓之涵躺在自己的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想到于小雅说过是今天入职，便打开对话框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过了半晌，弹过来简短几个字。
「累死。跟我预想的工作完全不一样。@@」
跟预想的不一样？谁不是呢……
卓之涵叹了口气，还是敲过去两个字。
「加油！」
刚关上对话框，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来电显示上写着：妈妈。
卓之涵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接通电话，把手机凑到了耳边。
“喂，涵涵啊。”那头是熟悉的妈妈的声音。
害怕吵醒睡着的陈思晓，卓之涵压低声音应了一声：“嗯，妈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就问问你，在那边工作习不习惯啊？吃得好吗？睡得好吗？你大宇哥有没有照顾你呀？”
“都好，妈妈，别担心，都好的，大宇哥也很照顾我。”
“你领导为人怎么样呀？和同事们相处好吗？”
脑海里浮现出甄凌不悦的表情，秦可依傲慢的态度，陈思齐的臭脸，陈思砚的审视，还有那些还叫不上名字来的女佣们戏笑的眼神，卓之涵一下子没有回答。
但她又想起了友善的宁宁，爽朗的易阳，还有会在人前故作严厉但私下会和自己用方言乐呵聊天的刘大宇，还是点了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的妈妈并看不到。
“领导人都挺好的，同事们人也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的妈妈喃喃道。“涵涵啊，你一定要记在心里，要尊敬你的领导，领导交代给你的事情，一定要用心去办，知不知道？同事们，你也要真心实意待他们好，你怎么待别人，别人才会怎么对待你。”
又是这些从小到大听到耳朵起茧子的道理，卓之涵都能自己倒背如流了，但她没有打断，还是任凭妈妈念叨。
“一定要记得啊，涵涵。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勇敢。”
不说还好，妈妈这样一说，卓之涵眼眶一下就热了，她庆幸隔着电话线，妈妈看不到，吸了吸鼻子，故作镇定地说：“妈妈别担心，等我有假期的时候回家来看你！”
“好，好。”妈妈在那头连声应道。“对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辣椒拌饭酱，给我一个你的地址，妈妈给你寄过去。”
地址？
卓之涵支支吾吾起来：“我现在住的地方……呃……不方便收快递……”
“不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那我给你寄公司去？”
妈妈心里肯定还以为自己在骏源集团上班，寄去公司？肯定不行！
卓之涵赶紧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拒绝：“公司也不方便，我，我才入职没多久，收快递什么的，怕领导有意见。”
“收个快递有什么的，实在不行，我多做点，你也送点给你们领导吃。”
“好了好了，我要去做事了妈，先挂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啊！”
害怕妈妈再多追查下去，自己会露出破绽，卓之涵赶紧扯了个谎，草草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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