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天色将晚,当云牧打算要放弃的时候,一艘漆黑长舰突然横空出世,呼啸着从云牧头顶掠过。
飞行法器云牧是见过不少,自家宗门也是当世顶尖大宗,却也没有如此威势的长舰。
来不及称赞,云牧赶忙施展身法追了上去,可这长舰的速度真不是盖的,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完犊子,要是就这样回去,师尊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正当云牧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感觉胸口淡粉色的桃花隐隐发烫,好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躁动不安。
云牧立刻粗暴的扯开上衣,点指于胸口运转欲语牵魂术。
一经施展,云牧的脑海中顿时浮现有数十个一闪一闪似星芒的小光点。
随便点选距离自己最近的几颗光点,旋即,一股股暖流沿着光点进入云牧的脑海中,细查之下,这股暖流竟然可以滋养神魂!
与此同时,漆黑长舰上有数人突然抱头哀嚎,更有甚者,或栽倒在地,或状如痴傻般呆愣傻乐。
“老四,欲语牵魂术!”
“不可能,老六在十年前就没了,世间不可能再有欲语牵魂术。”
“诈尸?你看这些人,全是以前老六的人,且这模样,怎么看都是欲语牵魂术的作用。”
老四想了想道:“二哥,降速返程,或许我们刚刚路过的地方有老六的遗物?”
此时,还不知道黑舰上变故的云牧,正于断壁残垣处潜心运转功法,稍加思索便明悟此术之利弊:“我修的是上线功法,截取下线之人的神魂于己用,下线之人越多,补给越多,不过,缺点也很明显。”
“一来,光点有距离限制,二来,牵引而来的神魂并非纯净,若是贸然吸取反倒于己无益,久而久之,便只剩累赘。”
“功法不完整啊。”
云牧贯注于功法,全然不知漆黑长舰已然悄无声息的悬停在自己头顶。
不大一会儿,从功法中回神的瞬间,就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云牧瞬间惊醒,长剑赤霄握在手中的同时,一个闪身,便是后退几十步拉开身距。
抬头看得来人,警觉的云某人又立刻收敛气势,看似惊喜的朝着长舰上的二人挥手跑了过去。
边跑还边喊道:“四伯!”
王老二和赵老四瞧着这后生掌剑后撤保持身位,拉开的身距是恰到好处,进可攻退可守,如此近乎本能的距离感,说明这小子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能人啊。
既如此,缘何他一见我二人却即刻收势,疯疯癫癫的没有丝毫防御就奔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都以为是对方认识之人,于是乎异口同声道:“你认识?”
又同时回道:“我没见过。”
眼见后生已至近前,王老二抬手一掌,一记大佛手随掌而出,直奔云牧而去。
云牧好像没料到他会对自己动手似的,慌忙持剑格挡,顺势躲闪一旁,气急败坏的指着王老二的鼻子叫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眼瞎啊,草!”
这话说的,可给王老二气够呛:“你他喵的谁啊,老夫认识你?”
云牧适时的一愣,看了看自己,再看看王老二,看似恍然大悟的乐呵道:“老不死的,连你家女婿都不识得了,可不是眼瞎嘛,哈哈哈。”
“我可告诉你,咱虽然有个小十年没回去了,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画柳已嫁做人妇,老子一句话,她也得乖乖给老子回来暖床!”
王老二怒上心头,抬手就欲再出掌,却是被赵老四一把拉住,神色不善的看向云牧道:“你到底是谁,怎知画柳名讳?”
相较于王老二,云牧对赵老四的态度明显好上许多,就像是在外漂泊多年的孩子终于见到家人般,眼角欲泪道:“四伯,是我啊,是仁峰啊。”
“仁峰?”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王老二皱着眉头重复念了几遍,几经回味,突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仁峰,丁仁峰,你是丁老六的挫种?”
云牧闻言,顿时撸起袖子喝道:“兀那老不死的,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赵老四听的言语自是一怔,心神恍惚的回忆起自己那个侄子:他这个四伯可是真的四伯,想当初他们兄妹八人结拜,唯有他和丁六是亲兄弟,只不过儿时家贫,弟弟过继给了别户,由此随了丁姓。
赵老四膝下无子,故而即便丁仁峰身患侏儒症,他也仅是觉得可爱,并无嫌弃拖累之意。
当然,时常见到正常人,也会觉得亲侄儿悲惨的紧,也就怜爱的紧。
所以在得知亲弟弟一家命牌碎裂,身死道消连个尸身都没有的时候,可想而知他的心可谓是天塌地陷难以自持。
这十年来,每每外出劫掠,赵老四必定跟随前往,亦是抱着万一能找到弟弟或者侄儿的遗物,能带他们回家的想法。
眼下,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自称是仁峰,反而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还在发懵间,王老二传音道:“他只得阴元境巅峰,不管其所言真假,先带上船再行盘问,此地不宜久留。”
赵老四回神,目光灼灼的看向云牧,尾音轻颤:“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听得赵老四的呼唤,云牧不带丝毫防备的走了过去,显然十分信任赵老四。
终得上舰。
穿过甲板时,云牧见到几个人或坐或躺的瘫在那儿,并且胸口都有一个桃花模样的印记,只是不似云牧那般粉嫩,而是乌漆麻黑的黑桃花。
想来这就是下线了。
不再多想,接下来肯定要对自己进行盘问了。
云牧稳固心神,紧跟着二老的步伐进入内舱。
自然的靠在赵老四身侧,云牧故意藏着半边身子,小心翼翼的模样整的王老二没由来的烦闷。
同样是伯父,丫凭啥跟老四就显得十分亲近,跟自己就这般生分?
十年没见,倘若真是那小子,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刚那股子硬气的劲儿呢,怎么了这是,怂了?”
云牧梗着脖子不服道:“老,二伯,是你先出手干我的,我是看在四伯的面子上,才没有拔剑捅你。”
声音外强中干没有底气,全然没有表演之痕迹,这番做派确实符合丁仁峰的性格。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若有半句谎言,老夫就地将你格杀。”
云牧连连轻抚自己胸口衣襟,没有理会王老二的问话,倒是主动与赵老四道:“四伯,我这身子还可以吧,嘿嘿。”
赵老四皱眉几番打量下来,确认神态,动作,口吻与仁峰基本一致。
况且十年不见,难免也会有些小改变,他,真的是仁峰?
可这副身子面容是怎么回事?
王老二见云牧献宝似的对着赵老四滔滔不绝,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底愈加不忿,妈的,我好歹还算你半个老丈人,你他娘的当我是空气?遂一拍桌子怒道:“快说。”
云牧又恰到好处的一抖,下意识的去抓赵老四的衣角,得嘞,仅这一个动作,毋需云牧再多说什么,赵老四已然信了八分。
拍了拍云牧的手背,赵老四强忍波澜道:“你跟四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四伯,此事说来话长。”
王老二再拍桌子:“那就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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