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那不过是宁王偷着躲懒而已,郡主别被他骗了”
“郡主是在躲我吗?”顾延开的声音骤然响起。
姜欢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顾延开一步步靠近自己。
天哪,他该不会懂读心术吧。
“太子殿下,宁王真的说了,有急事”宫人再次沉声提醒。
姜欢身体僵直,发现顾延开没有再靠近自己,心下微微松了口气,面上依旧紧绷着。
姜欢不禁提醒“太子殿下,国事要紧”脚步趁机往后移了两步。
顾延开发现了。
他猜到了姜欢想躲着自己,加上刚才的脚步,他急了。
顾延开一下子觉得血液在体内汹涌暴动,连带着脑子都有些疼。
他不想看到这个,为姜欢做这些也不是想看到这个。
她后退了两步,在顾延开眼里,只觉得十分刺耳。
户外,围场四周清风徐徐,本该是爽朗松快,可顾延开的心头却突然浮躁不安。
他无法平静,无法辨别,且更加无法冷静。
顾延开一言不发的盯着姜欢,她的容貌无疑是侬丽动人的,眸中带着一丝天真。
从前她和王沿还未退婚时,他对她的反应也没有这么激烈,这一次,她后退,难道是因为皇叔?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顾延开上前一步,平铺直叙的像是在质问。
他微微拧眉,狭长的眸眼锐利冷厉。
气氛在顾延开开口后突然缄默了下来。
姜欢好似慌了神,主动往前靠近了一步,白晰的脸上微微发白:“殿下为何这么想,我....我只是担心太子因私废公,耽误国事”
姜欢话音说到后面越发的小声。
顾延开收起了心思,重新换回了那张温和的脸色。
“下午带姜临来练习场,孤下午再来看你”顾延开声音平缓从容,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只是一瞬间,他就确定了,姜欢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他自负不是一个占有欲、控制欲很强的人,只是对上姜欢,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容不得他人觊觎,就算是皇叔,也不行。
顾延开走了,留下了一队护卫护送姜欢回镇国公府。
穿书过来这么多天,姜欢从未感受到皇权压顶的痛苦。
顾延开冷厉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她都一言不发,连带着眼里都带着怒意。
凭什么?
就凭他是太子吗?
凭他是太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用皇权震慑控制别人吗?
姜欢是长了反骨的,她越是被压迫,就越想反抗。
她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性格....
马车很快就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姜欢带着小翠下了车就直奔自己的院子。
“小翠,备车,出门”
小翠一路上看到姜欢默不作声,这会又急匆匆地在屋子里换衣服,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临儿一早起来了没有?”她计算着下午回来的时间。
“没呢,昨晚大夫给少爷开了安神汤,只怕是现在才刚起吧”小翠估算着时辰回答。
姜欢点头,很快就换好了男装。
主仆两人悄咪咪地备了马车从镇国公府的后面溜出。
姜欢按照裴渊给的地址找过去,在城东柳巷停了车。
整个巷子虽然看起来破败,但还算整洁。
两人找到了门牌上写的7号,小翠上前敲门。
“哐哐哐”敲了两下门。
门就开了。
裴渊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姜欢的身上。
“江公子,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满是欣喜,还夹带着一丝惊讶。
姜欢笑着应道:“担心你,就来了”
裴渊一听,心里暖洋洋地,侧过身:“快请进”
姜欢跟着进门,看到他身子比昨日灵活了不少,问道:“身体好点了没”
裴渊顿了顿,叹气道:“好点了,总是反反复复,让江公子担心了”
姜欢笑着摇头:“得多吃点,吃好点,身体才能倍儿棒”
裴渊:“.....”
进了屋子,裴渊给姜欢倒了一杯热白开,水里还放了点炒熟地小麦仁,闻起来微微地焦味,却很香,轻声道:“家中没什么可招待地,还请江公子不要嫌弃”
姜欢喝了一口,味道微甜,见他还是穿着带补丁的衣服,问道:“昨日不是给你钱了,为何还穿着带补丁地衣服”
裴渊沉默了,答道:“江公子好意,裴渊心领了,只是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衣服能穿就穿,挑三拣四地,太浪费了,再者我这身子时不时就复发一次.....”
姜欢闻言心下又对裴渊增加了一分好感,不奢靡浪费,有计划,这么好的书生.....
姜欢不要钱的彩虹屁,张口就来:“欸,裴公子多虑了,你们既是朋友,我怎么会看着你不管呢,你现在日子艰难,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以裴公子之才,定会飞黄腾达的...”。
裴渊摇头道:“江公子慷慨,可天长日久的,裴某自当奋起,怎么能一直接受江公子的接济呢?”
姜欢愣了下,心下不由得赞叹,她这运气怎么那么好,一出门就遇到品性良好的书生。
她道:“也是我自愿的,裴公子昨日只是一句话,江某就知道裴公子不是那等迂腐读死书之人,江某向来爱财,如今只当是我慧眼识人,伯乐识千里马”
裴渊惊讶。
没想到只是见过一面的江林居然如此看重自己。
略微思索后道:“我祖上本是河东人氏,在河东也是排名前十的裴氏士家大族,早年因为战乱而迁居至此,家中人到了京城后相继离去,这些年裴某一直独身一人,日子过得艰难,先前因为身体缘故向左邻右舍借了不少钱看病,后来还不起一直被债主催债”
“若不是因为公子昨日给了一百两,只怕今日门口都还堵着不少催债人....”
说到这儿,裴渊眼眶湿润了。
继续道:“我本欲等身子好全了之后,参加京城中正选举,如今家中虽然没落了,但是好歹在河东也是有名望的家族,有公子此话,裴某定当努力读书,不负公子期望”
裴渊一股脑的说完,末了才发现,对面坐的是个男子,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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