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的桃花眸微阖,她漫不经心的语调再一次响起:
“说说看,身上的胎记,怎么来的?”
自始至终云淡风轻的语气。
似是这毫无涟漪的温泉池水,让人察觉不到丝毫掩藏在平静池面之下的痕迹。
殷遇雪甚至下意识紧张起来。
他呼吸略微急促几分,仿佛又回到方才被一脚踹出去的时候。
胸口隐隐浮上几分痛意。
他不敢隐瞒,下意识道:
“是奴从西洋请了一位技艺精湛的师傅,只需用比银针略粗几分的尖锐刺进肌肤,缓缓将颜色注入便可。”
闻言,沾染着水分的指尖散漫的拨弄平静的温泉池水。
她沉吟片刻,轻笑一声:
“这么说,你为了算计我,真是废了不少功夫。”
她尾音中的淡薄语气愈来愈冷。
惹的心惊胆战的劲装俾男跪了一片。
殷遇雪墨色瞳孔微缩,下一秒跪在地上。
身形微弯着,“殿下恕罪,奴有错。”
可这句话落下之后,京沅却兀自轻笑一声。
“换做旁人,早就死了千百遍。”
腔调含着无限冷意,冰寒彻骨。
慢条斯理的侧过身形睨他,微微抬起皓白手腕。
修长指尖覆上他侧脸,轻轻拍了一下。
蕴着冷色的嗓音放轻了几分。
她道:“是你的话,我怎么舍得?”
殷遇雪心神未动,他下意识抬眸。
结果对上京沅微阖的桃花眸上。
可能是泡着温泉的原因,挺立鼻尖上蒙着一层细汗。
衬得那颗红色小痣愈发鲜活。
也让殷遇雪久久平静的内心躁动起来。
他正兀自沉默着,失神之间,一只纤细的手攥紧他的手腕。
一下子将他拽进温泉池里。
他一时慌了神,温热的水流遍全身。
墨色衣袍湿塌塌的黏在身上,只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他被温泉池水呛得咳嗽一声。
容色苍白,溢满脆弱的时候。
京沅漫不经心的神情才收起几分精神。
凛如霜雪的桃花眸微眯,含着愉悦的望着他。
随后抓着他润白腕骨的指尖微微收紧。
另一只手也钳制住他小心挣扎的,空闲的手。
旋即将他压在温泉池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细长指尖撩过他湿润的发丝,就连薄唇也沾染几分水色。
单手钳制着他的两只手,微微举过头顶。
她轻声道:“算计了本殿下,总要讨些好处才行。”
随后目光不紧不慢与他对视。
但凡他有半分反抗的举动,掩藏在水下蕴出内劲的手就能一掌杀了他。
一直得不来好处的东西。
还惦记着她性命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倘若他再敢反抗,即便此时的京沅对他有再多兴趣,也不可能一直纵容。
可出乎意料的是,被她压制不能动弹的男子。
苍白裹挟几分血色的容貌。
竟然浮现几分绯红来。
甚至看向她的目光都隐隐躲闪,不敢与其对视。
她眸色漾出几分困惑。
但还是遵从本心。
淡淡启唇吻了上去,柔软温热的唇瓣相贴。
一时没有什么动作,旋即才缓缓覆上,将薄唇微微裹紧,就此亲吻起来。
与她面对面的男人耳垂通红。
浑身僵硬的不知该如何动作。
从前他自视清高,只卖艺不卖身,是想攒钱给自己赎身。
之后安稳照顾重病的母亲。
也许遇见喜欢的人,不在乎他做过清倌儿的事情。
还能干干净净的出嫁。
可如今,自认不容任何人玷污的贞洁湮灭。
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恨意,只一味怔怔的望着面前的清冷矜贵的女人。
直到京沅松开他的唇,收着内劲的掌心揽着他腰侧。
语气不耐矜傲道:“回应我,讨好我,一动不动死了吗?”
即便如此,尾音依旧清贵冷沉。
殷遇雪将这句话收进耳底。
他几乎笨拙的吻上她嫩红的唇。
小心翼翼的舔舐唇边,淡冷清眸中晕出几分无措来。
而静默抿唇的皇太女殿下,正漫不经心的垂眸看他的动作。
落在他腰侧的手微微收紧。
带着他瘦弱的身形沉入水中。
皇太女极善水性,而眼前这人?
她知道,对水性堪称一窍不通。
见殷遇雪在温泉中沉沉的清眸微微睁大。
随后便想拉着她往岸上游。
墨色衣袍此刻反倒成了他的累赘。
沉沉的坠在身上。
可京沅偏偏不让他上去,攥紧他的掌心。
他就动不了半分。
冷清的神情淡淡看着他挣扎,没有半分动容。
直到他微微缺氧,清眸中露出祈求的神情。
京沅这才抬手掐着他的后脖颈。
揽过来咬上薄唇渡了一口气过去。
得到呼吸的清冷小倌儿总算缓过来几分。
旋即垂眸望着京沅抓紧他的手腕。
而皇太女殿下,正神情冷淡的睨他。
空闲的指尖落在自己唇边。
轻点几下。
意思很明显:想要呼吸吗?想要就主动来拿。
殷遇雪似是觉得她是个理智的疯子。
为了一个舒服的吻就将他拽到水下。
眸底似乎闪过几分挣扎,旋即微冷的眉眼垂下。
薄唇覆上她润着温水的唇瓣,出于本能生存技能的汲取呼吸。
他就这么吸了好几下,之后反应过来。
才倏地松开她的唇,只见京沅淡漠的眸底似乎浮现几分愉悦。
墨色衣袍不知不觉缠上她的腰侧。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京沅又主动渡了一口气过去。
随后攥紧他的腕骨上岸。
而岸边,神情焦急,衣着劲装的几名俾男早就忍不住上前查看。
虽然直到皇太女殿下水性极好。
但也害怕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更何况殿下身侧还跟着一个算计过她的歹毒小人。
仗着自视清高的姿态得了殿下宠爱。
还如此不识好歹。
若是他们,就算是给殿下当侍郎也愿意。
眼下终于见二人浮出水面,俾男们才端着檀木攒盘撤回去。
出水的一瞬间,殷遇雪咳嗽了好几下。
他身子本就羸弱,方才在闺房被京沅踹了一脚之后。
便觉浑身都不舒服。
眼下又受到如此折磨,难免身子骨更虚弱了些。
可步子慵懒,不紧不慢踩着台阶出温泉池的殿下。
只是淡淡睨他一眼。
随后道:“回去吧,今日的伤不许医治,便当作遇雪算计本殿下的惩罚了。”
前句他尚且听不真切。
可后句,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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