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目瞪口呆,听着一句句大逆不道的话从丁黟口中娓娓道来。
承王为何遭遇刺杀,有脑子的人都想得到,位子上那位一定在里面插了一手,为了是功高震主。
天家兄弟,亲情淡薄。
承王能为皇上解忧是,就是皇上的好弟弟,一旦承王威胁到皇上的地位,所谓好弟弟就是用来牺牲的。
皇上此举,不失为自断一臂。
边关之地,多国虎视眈眈,承王所率领的西北边军,多年来正面硬刚天昌、春新、城汉三国,才有朝城王朝的歌舞升平。
外敌未除,自己人先行背叛之实。
丁黟现在没打算回京城面对皇上虚伪的嘴脸,还有钱暮卿,如果他的判断无误的话,钱暮卿会在京城等他。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主角不在,钱暮卿会如何成为他的准王妃,他的好皇兄会不会不要脸将他和钱暮卿凑成堆。
想到钱暮卿的怪异之处,丁黟顿时觉得一阵烦躁,照例呼唤幺幺。
“幺幺,如何打掉钱暮卿的主角光环。”
“不难,不要让她占到你便宜,也不要让她占到其他人便宜,比如她的一系列贵人,未来的面首等等,钱暮卿过得越惨,光环越黯淡。”
懂了,丁黟开始下达命令,一幅幅画像从这个普通的小院子流出,暗中传遍大江南北。
每个人都给编造出一段奇异的身世,目标直指龙床位置。
皇家的八卦,喜爱者甚重,特别还是这种有关情爱男~男八卦,位子上那位要脸,他可忍受不了。
前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龙床上那位“男皇后”。皇上连温承跃这个臆想出来会威胁到他位子的人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一群会使他成为亡国之君背负千古骂名的人。
借刀杀人,丁黟觉得此计甚妙。
这一世,在这里的是丁黟,他没有被打击到颓废,三~国就不会有能力打进来。
一道道命令通过各种渠道传到留守边关的成二三四五手中,而丁黟坐在轮椅上,腿部搭了一块厚厚的巾被,面色惨白,有气无力,接待京城来的人。
任由一众太医挨个把脉,听到一连串的叹气声。
丁黟适时表现出愤怒,因为太过愤怒,喷了兵部侍郎衡英一身血。
“王爷!”成大扑上去,接住差点摔下轮椅的丁黟,哭喊着像死了爹娘一样。
“太医,快,看看我家王爷。救不了我家王爷,皇上要你们好看。”
衡英面色一变,指责道:“成统领慎言。”
成大以手覆面,戚戚然道:“难道不是,我家王爷是皇上嫡亲的弟弟,皇上会不救我家王爷?”
衡英:“……”真相了,皇上还真不想救,但也不想让承王死,时机不对。
皇上不想背负骂名,只能臣子分忧。
衡英使了个眼色,围着一堆的其中一位太医不易觉察的先摇摇头,再点点头。
等他们回去之后,丁黟身上又多了一种让人虚弱的毒,表现为人随着岁月流逝,日渐虚弱,活不起,死不了,就那么的拖着。
丁黟不满,问成大:“本王表现得还不够虚弱吗?又加一种是什么意思。也不怕本王毒性相冲,直接死翘翘。”
吴老在配药,成大低着头,听丁黟口吐芬芳。
没想到主子受刺激后,恢复了几分儿时模样,显得更加活泼生动。怪就怪皇上,将小小年纪的主子,扔在军营,见惯生死,鲜血断肢残躯,军饷总是延迟到达,缺石少袋,陈米掺杂石粒,吃不饱穿不暖,主子怎么能笑得出来。
温承跃那一世,他人受伤,音信全无,皇上派人夺权,边关不稳。如今丁黟坐镇,三国有来无回,皇上沾沾自诩,丁黟冷笑连连。
笑吧笑吧,以后就笑不出来了。
趁着现在的机会,尽情笑吧。
京城皇宫,龙床上的帝皇某天醒过来,多则谣言开始在天下各处蔓延。京城、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出现几位身带凤命的男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貌比潘安,才过宋玉。
一开始,只在市井传播,没人在意,后来谣言越演越烈。
京城,天子脚下,一顶轿子匆匆在街上穿过,对面驶来一辆马车,相互擦肩而过。轿子里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满目愁容,眉头拧成一团。马车中半躺半坐着一位风光霁月的年轻男子,身穿白衣,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
轿子里的定国公匆匆回府,一只脚还在门外,声音已经冲出喉咙。
“那孽障呢?”
“启禀老爷,三少爷和钱尚书家嫡长女游湖去了,还没有回答。”管家说话时,还不忘分析定国公脸上表情已经到几级,接下来是不是狂风暴雨。
“让人叫他回来,等等,多带点人,不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思源伯府,年轻的伯爷刚回府,就遇到老夫人面前伺候的王嬷嬷。
“伯爷安!”敷衍地行了个礼,王嬷嬷看着思源伯,一板一眼道:“太夫人有请。”说完,转身就走。
思源伯笑着跟上,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痕迹,不动声色地向后打个手势,站在最后面的高大侍卫转身朝府外走去。
“王嬷嬷,母亲近来可好,天干气燥,王嬷嬷在母亲身边伺候,还是多注意点母亲的身体情况,以防上火。”
“伯爷多虑了,老夫人身体很好,只是有些思念伯爷。”
才走到老夫人门外,一只制作粗糙的杯子迎面而来,思源伯讽刺表情一闪而过,侧身避过。
“母亲辛苦了,火气太大不好,容易中风。”
“你个孽障,你说外面的谣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你为什么要害轩儿,那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首座的妇人,珠翠满头,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扬起手快步走过来,环佩叮当作响。
思源伯不经意地退到一边,老夫人走得太急,趔趄之下,差点摔倒。
“翅膀硬了,当上伯爷之后,连母亲都敢忤逆。”被王嬷嬷扶着的老夫人,嘴里不闲着,又给思源伯安了个罪名。
思源伯心中不悦,脸上笑意依旧,就像是尺子量出来的一样,不差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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