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莳卿爽到失神的神情僵在了脸上,他愣了片刻,然后呆呆的看向床边的温傲雪,不知道怎么说话。
温傲雪对辰莳卿的反应早有心理预料,他将弄脏的棉帕随手扔进了盛满水的盆子里,道:“皇上,好梦。”
辰莳卿没有拦他。
第二日,温傲雪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时不时的还往湖里撒些饵料。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温傲雪头也没回,开口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木连倾坐在了温傲雪的身旁,神神秘秘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温傲雪停下了动作,他看着木连倾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严丝合缝的,完完全全就是木睿翼的脸,凑近看也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木连倾摸了摸脸颊两侧,然后抬眸看向温傲雪,“怎么样?”
温傲雪默默扭头,诚实的回答道:“我制作的面具很好,但是他的脸没有你原来的脸好看。”
木连倾揭下了面具,装进盒子里,又塞回了自己的袖子,得意的一挑眉,“当然了,我可是木国长得最好的。”
温傲雪道:“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今日便收拾收拾行李,明日就出发去往木国吧。”
“行。”木连倾也是这样想的,他说完之后,看一下旁边又继续给鱼喂食的温傲雪,舔了舔唇,装作开玩笑的样子道:“你……”
“嗯?”温傲雪以为他有什么问题,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木连倾看着温傲雪那双掀不起一点儿波澜的眼睛,抿了抿唇,释怀般的叹了一口气,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压了下去,“皇上的伤怎么样了?”
温傲雪道:“他没事。”
“那他怎么不来找你?以往你们可都是形影不离的。”
温傲雪想起昨夜的情景,唇边勾起了笑意,眼底也染上了笑,“谁知道呢。”
木连倾看着温傲雪脸上的笑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了头,也勾了勾唇角。
两人气氛是难得的融洽,这样就显得远处走过来的人十分的焦灼。
辰莳卿一个人走的飞快,身旁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都气喘吁吁的,但是压根儿就根本跟不上他。
等到辰莳卿走到凉亭下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们喘着粗气,神色恭敬的站在了辰莳卿的后面。
温傲雪抬眼望了过去,辰莳卿一看到温傲雪的眼睛,顿时失了语,他组织了一晚上的话,只在这一个眼神里,便说不出口了。
木连倾看了看辰莳卿,又看了看温傲雪,低头笑了笑,站起了身,“我就不在这里搅局了。”
辰莳卿躲开温傲雪的眼神,对着身后的下人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们离开之后,这片地方只剩下了辰莳卿和温傲雪两个人。
辰莳卿走了过去,“在干嘛呢?”
“喂鱼呢。”温傲雪从容地接话道。
“哦。”辰莳卿眼神飘了飘,非常不从容。
温傲雪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着湖里抢食的锦鲤群。
等到温傲雪撒下最后一把饵料的时候,辰莳卿开口了:“温卿,我愿意。”
温傲雪脸上刻意伪装的镇定表情碎了,他眼神灼热,像是带了火星,又像是烈火,“皇上愿意什么?”
第一句话说出口,剩下的话也就没什么难的了,辰莳卿今晚到现在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看着温傲雪,认真的说道:“温卿,我不在意体位,只要……是你就行。”
两个人幼时相识,见过双方最狼狈的样子,如今两人站在权力的最高峰,风风雨雨,数不清的刀光剑影,两个人仍保留着对对方的那颗初心。
是信任,是见不得对方受伤,是心悦,是爱慕,是契合,是情有独钟。
“皇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温傲雪没有想到辰莳卿竟然甘愿做到这一步。
这可是天子啊,万人之上的天子,竟然……
辰莳卿笑了,他拉起温傲雪的手,借着宽大衣服的遮掩,暧昧的将温傲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温卿这么多话,是不想要我吗?”
温傲雪反手握上了辰莳卿的手,“皇上,你……唔。”
辰莳卿不想再听温傲雪说话,他吻上了温傲雪的唇。
两人身量相差无几,远远看去,正像一对佳人。
……
次日,“木睿翼”要回木国了,辰莳卿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欢送仪式。
临出城门之前,“木睿翼”看着温傲雪,眼神里藏着眷恋,他俯身行了一礼,翻身上马。
温傲雪没察觉出来木连倾的小心思,反倒是辰莳卿发现了,他暗骂一声,真晦气。
两人目送着木连倾走远。
当木连倾要出城门的时候,他忽然勒紧缰绳,掉头一转,骏马直接奔到了温傲雪的面前,他坐在马上,身上的披风飒飒作响,声音随着风声传入到温傲雪的耳朵里,“国师,伯乐难寻,你我江湖再见。”
辰莳卿面色非常不好,假笑道:“快走吧,山迢迢水迢迢的,走晚了不合适。”
木连倾笑了几声,一勒缰绳,策马奔走,扬起一片灰尘。
等木连倾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之后,回宫的路上,辰莳卿道:“他喜欢你。”
温傲雪握住了辰莳卿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和我没关系,我喜欢你。”
辰莳卿握紧他的手,两个人走在这长又窄的宫道上,身影越拉越长。
“温卿,今晚该我在上了。”
“可以啊,臣向来说话算话。”
四年,木国国君驾崩,太子木睿翼死亡,二子木连倾被辰皇释放。
同年,二子木连倾登上皇位,改年号为“昭。”
与乾国缔结盟友之约,大张阔斧的变法改革,扬盛世之风。
又是一年冬来到,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一夜过去,地上堆满了厚厚的雪。
木连倾坐在屋子里,无奈的看着辰莳卿道:“差不多得了啊,现在谁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吗?”
辰莳卿道:“这不是怕有些人贼心不死吗?”
木连倾看着两人脖子上同样激烈的吻痕,痛苦扶额,“你直接指名道姓的多好。”
辰莳卿冷笑一声,“还算有自知之明。”
木连倾道:“再贼心不死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又融入不进去,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个事实,你们两个绝配。”
温傲雪点了点头,“说的很对。”
“呵。”该木连倾冷笑了。
木连倾道:“我是真的佩服你们,小时候过得那么惨,一开始你们两个的名声也不好听,完全能够称的上一句人嫌狗憎,竟然能够不反目成仇,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温傲雪满眼不解,“你这样子说话算是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的时候过的多幸福呢,名字不打算改了?”
木连倾摇了摇头,“不改了,叫这么多年,也叫习惯了,就当提醒我,让我不要变弱吧。”
温傲雪没有再接话,给木连倾倒了一杯茶。
木连倾方才沉重的神情消失了,嘻笑着接过了这杯茶,“这真是我的荣幸。”
连倾,这个名字细品其实是有折辱性的,温傲雪一开始以为这就是木连倾的本名。
后来才知道,这是木连倾被送到乾国来的那一夜改的名字。
在某一夜醉酒的时候,木连倾抱着酒瓶子,靠在窗边,整个人看起来孤独极了,温傲雪正想要让下人把他带走,这时候,他却说话了,“国师,我不叫这个名字,我原来叫做木澜清。”
其孝友淳深,立身坚固,内含玉润,外表澜清。*
窗外大雪飘扬,屋内三人围炉煮茶。
过往不可究,未来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所幸,现在都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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