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赶你走，是我的权力。可你不说实话，一切免谈，我没有心思跟一个满口谎言的人谈判。”
檀深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行，我说。”
男人立在门槛之外。
楚南伊站在门槛之内。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焦灼的气息，明明已然是冬日，可后背却像是有烈火逼近，烧的人全身溃烂。
“但在说之前，我很想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我，可不可以？”檀深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卑微过，唯独一个，也只有她楚南伊。
“你问。”
“男女之间的事情，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和我都做过了，可以说比很多普通情侣都要亲密，这么久了，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点普通男女之间的喜欢与爱。”
哪怕只是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我们之间不应该只有性。
对吗？
楚南伊没想到男人又问这个问题，望着那双眼睛，她心口也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下。
心动过吗？
上一次他抱着她去助眠卧室，让她恍惚了很久，可那是心动吗？她不确定也不清楚，她没有爱过谁，更没有谈过恋爱。
以前大哥管得严，不许她谈恋爱。
大哥去世后爷爷很快让她和顾云骁订下婚约。
对于爱情，她很模糊。
她以前觉得爱情应该像大哥和姜悦笙那样，青梅竹马，彼此珍惜，看到对方的时候眉眼会不自觉温柔。
这是她唯一看过的爱情标准。
放在檀深和她身上，似乎从未有过这种东西，她性子冷，檀深何尝不是。
也就此刻服软了几分，以前不论在床上还是日常，不一样都是高冷性子。
见楚南伊迟迟没有回答，檀深百孔千疮的心在瞬间腐蚀溃烂，他深吸口气，闭眼转了转脖子。
没等楚南伊反应，男人直接推开门，一把扶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抵在玄关柜上。
“你干什么？”楚南伊不可思议看着他。
檀深眼眸漆黑至极，深不见底，复杂诡谲，团团黑影从他身后缓缓升起。
楚南伊挣扎了下，完全动弹不得。
男人的力道比之前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谁让你进来的！”她一直不让檀深进她家，这是她的私人领域。
“有名分的人才能进，是吗？”那他今天偏要进来。
“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楚南伊声音不高不低，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居然还在乎名分，在乎喜欢与爱，不觉得可笑？”
檀深指腹轻轻碾磨过她的唇瓣，有些粗糙的薄茧，弄得楚南伊有些疼，她偏头躲开：“别碰我。”
“你什么地方我没有碰过？”
“滚啊。”听到男人嘴里羞耻的话语，楚南伊一声低吼，冷冷盯着他。
檀深嘴角笑得诡谲，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抱在玄关柜上坐着，高大身姿完全笼罩下来。
四周全是他的气息，无处可逃。
威慑力蔓延开来，但楚南伊也没有怕，反而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要做什么？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却要跟我纠结什么狗屁喜欢，荒不荒唐？”
男人眼眶赤红，似乎是气急了。
胸口起伏，气息沉重。
这世界上能这样影响他情绪的人，恐怕也只有她楚南伊一个。
“吻一吻我，好不好？”
男人的语气充满病态，他渴求似的说。
不用喜欢和爱，只要吻一吻他，只要多靠近他一点，他就能无所顾忌地将所有都告诉她。
所以。
求你了。
楚南伊，吻一吻我。
楚南伊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暖黄的灯光之下，男人眼中的渴求是那么明显。
明明高大的身影。
却像一只耷拉着尾巴乞求主人的狼崽子。
这双眼睛，怎么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楚南伊一时间想不起来。
可怜的。
乖巧的。
却又带着倔强的。
这双眼睛为什么这么熟悉？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记忆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之中快速闪过，她望着眼前的人，幻灯片猛地在一个福利院定格……
那时候她跟在大哥楚司砚身边。
一个小男孩坐在花坛角落。
想起大哥，记忆在刹那中清晰起来，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眼前男人的眉眼，呢喃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话语如石子扑通落进湖水。
荡起层层涟漪。
感受到她指尖温度的檀深怔住。
“你以前，是孤儿吗？”寂静的夜色中，楚南伊的声音平静滑入男人耳蜗。
看见他眸光中的闪动。
楚南伊知道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她眉心紧皱：“你是那年福利院的少年？”
檀深一把将她抱住，贪婪地，紧紧地，恨不得将她揉进心脏，他头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透过她的心脏才进入耳朵：“是我。”
“那你现在，又是谁呢？”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吗？
所以他不停在她这里寻求爱的回答，是他年少时便喜欢自己？
楚南伊并非自恋之人。
只是依托事实猜测。
“我……”檀深欲言又止，抬起眼眸，“我不好说，但我绝对不会害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曼顿家族的身份在某种程度是需要保密的，因为整个家族背后牵扯的事情很多，甚至于一个国家的政权。
眼下，时机未到。
他不能随意暴露。
楚南伊笑了笑，刚刚在心口燃起的希冀在刹那间熄灭，她手背从男人轻轻划到脸颊，“你不会害我，所以做局，让顾云骁推我三陪小姐？”
清冷的声音宛若刺玫。
男人愣住，“我没有……”
“你没有？”楚南伊似笑非笑，“你刚刚并没有否认你和约德有关系，现在你跟我说，没有？”
她声音冷厉起来。
“我问你是谁，你不说？侧面证明你有绝对的把握，知道以我的实力查不到你。”
顾云骁之前查过他，并无收获。
楚南伊逻辑清晰无比，“那么你的身份实力，一定在楚氏和顾氏之上，约德先生只是合作方公司的高层，能让他配合做事，你的身份，也只会在他之上。”
“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约德先生做的事情，不是听你授意，是他自己胡乱来？”
这件事情是游子渲私自做主搞的。
他有口难辩。
楚南伊看他无法解释，彻底失望：“你走吧，你跟顾氏怎么竞争，我没所谓，但希望你不要随意拿楚氏开刀，否则，我能跟你血拼。”
她推开檀深从玄关柜上下来，扶着房门示意男人赶紧走：“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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