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颜夕拿起了毛笔,皇甫夜顺势拿了砚滴帮她研墨。
“月儿要写什么?”
之前他事情多,并未过多关心上官颜夕的日常,于是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只是时常会问问宁泽确定上官颜夕在不在屋子里。
每次宁泽的回答都是肯定,他也就放心了。
“不是写,是画。我最近跟着铃儿学了丹青。”
“就是那个之前被你捡回来的小丫头?”
皇甫夜倒是有所耳闻,当时这小丫头被带回来的时候他还专门让人去查了她的来历,没有什么问题才允她呆在府中侍候上官颜夕。
“对啊。”
女人点点头,将耳侧垂下来的青丝别到耳后,露出她小巧粉嫩的耳朵。
她的唇微微抿着,落笔小心谨慎,一双凤眸全在画纸上。
皇甫夜长睫低垂下来,脑海中迅速划过某人的身影,当时亦是雨幕低垂,她执着画笔在纸上落下墨迹,点点墨滴霎时便晕染成一朵墨莲。
“月儿。”
他不自觉地唤她名字,记忆中的人转过身,小巧的面容上却笼罩着一片朦胧的虚影。
皇甫夜晃了晃,那虚影慢慢散去,渐渐露出上官颜夕那一双摄人心魄的凤眸。
只是这凤眸的主人丝毫没有意识到。
“阿夜,你会作画吗?”袖口被人拽了拽,女人回过头来看他,一双凤眸里隐隐藏着期待。
皇甫夜自是不会,距离他第一次作画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当时还是拿着木棍子在土上画的,但他还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会一点点。”
“那太好了,阿夜,我听别人说男女共做一幅画可以考验他们是否心有灵犀,阿夜要试试吗?”
“哦?月儿对这个感兴趣?”皇甫夜有些诧异,很是满意她说出的话,鬼使神差地拿了另一只毛笔沾上墨。
“那便试试。你先还是我先?”
“我先来。”
女人用着娇俏的嗓音回答,执笔在纸上描画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树枝搭建的鸟巢出现在白色的宣纸上,上官颜夕沾了沾墨,又画了只鸟雀上去。
这只鸟雀窝在鸟巢中 ,羽毛散乱,萎靡不振地闭着眸子,似在为什么而忧虑。
皇甫夜笨以为上官颜夕画到这里便会停下 ,却不想她再次提笔,在整张纸上平行着画下一道道竖线。
他有些不解,却没开口问,只等她画完。
落笔后他看到那里有个小门,原来她画的不是竖线,是笼子。
他眸子微动,喉咙似是被人捏着一般,窒息感裹挟着他。
囚笼,她是在怪他关着她吗?
可这天底下何处不是囚笼,平民百姓一生奔波,为的是衣食温饱,富庶人家勾心斗角,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却处处设防,商人囿于利,上位者困于权,谁又能真正自由?
就连他,也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质子。
皇甫夜勾唇自嘲一笑,拿着笔在那只鸟雀旁落笔,上官颜夕看着他一笔一笔描摹,最后呈现出来的是那只萎靡的鸟雀被另一只体型稍大的鸟拢在羽翼之下,两相交卧。
既然要困,那便困在一起好了。
皇甫夜在山形笔架上搁下笔,将人拢在怀里,急迫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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