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哆嗦着嘴唇，仿佛畏惧什么一样，不敢开口。
宁溪见状，将她抱到床上，动作轻缓地处理完狼藉，才开始安抚。
“别怕，奶奶，我家里的奶奶也和你差不多年纪，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这纯粹是胡扯，她的爷爷奶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
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怎么说都行。
“您要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您的。”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真挚，老太太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张，张……夫妻，用针……”
宁溪给她拍了拍背，压低了声音。
“您是说，张怡和王磊夫妻俩虐待老人，用针扎你是吗？”
提起这个，老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啊啊”声，眼睛里满是泪花。
宁溪的心里有些怒气。
这些老人犯了什么错？要遭到这样的对待，甚至被大火活活烧死。
不管是阳光福利院，还是第五中学，或是古都村，一连几个副本，都让她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有些活人的心肠，远比鬼怪恶毒多了。
“奶奶，你别哭，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讨回公道的。”
宁溪小声安抚着，她并不是在撒谎，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火灾背后的真相，一定与这件事有关系。
等老太太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宁溪才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出去晒太阳。
护工并不是一对一照料，在永生堂养老院里，一个护工对应的是六位老人。
宁溪推着老太太来到院子里的空地内，现在是上午，离午饭还有一会。
几个老人都聚集在这里，聊聊天说说话。
她暂时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干脆坐下来陪六位老人聊天，试试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爷，你们知道这里的院长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才刚来，还没有见过院长呢！”
闻言，被她询问的那个老大爷突然变了脸色，眼神流露出几分不自然。
“你，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院长怎么样跟你又没有关系……”
另一个脾气较好的老太太却开口了，声音很低。
“小姑娘，你别管他，这老头子一向迷信，总觉得死者不能多提。”
“你来工作之前不知道吗？这家养老院的院长前些日子跳楼死了，新院长说是要来上任，到现在还没有来。”
宁溪一怔。
死了？
不对啊，这家养老院明显是火灾发生之前的状态，为什么院长会死？
院长不是在火灾发生的两个月之后，才因为家破人亡而跳楼自杀的吗？
她的神色凝重了一瞬，却又很快地收敛了起来。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副本世界是由怨灵的记忆构建成的，但院长死亡的事件明显不在老人们生前的记忆里。
除非……
构建这个副本的怨灵，根本就不是在火灾中死去的老人，而是院长！
宁溪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现在她觉得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既然副本的特殊任务是得到刘芳的好感，那么就说明，纵火案一定和她有什么关联。
而院长因为纵火案妻离子散，父母双亡，凶手也不会是他。
老人们虽然是受害者，但也不排除某个老人因为被子女抛弃，或者病痛缠身导致心理扭曲，想要拉别人陪葬。
经过一番思考，宁溪将目标锁定在了王磊和张怡夫妻身上。
作为虐待老人的护工，他们两个有很大嫌疑。
但是，光怀疑没用，要怎么才能找到关于纵火的线索呢？
毕竟当初警察来了，都确认是某个老人使用蚊香，不慎导致火灾。
借口上厕所，宁溪偷偷打开系统，把自己的猜测发到了队伍私聊频道里。
没过一会，行者率先回复了。
【根据之前的副本经验，一般到了晚上，场景就会开始发生变化。】
【我刚刚从看护的老人口中打听到一点线索，他说……】
【到了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
【因为院长会回来。】
宁溪心里一突。
刘芳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到了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千万别出门。
晚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对了，新闻上报道的，关于养老院的火灾就发生在凌晨。
因为是夜间，很多老人都没能及时醒来，就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
院长也是在夜间跳楼自杀。
宁溪想了想，果断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们晚上一定要出去看看。】
【白天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的，必须冒险。】
其他人对此没有异议，因为他们都清楚，下副本的目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在哪苟着。
聂羽在下面回复。
【要不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四个人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
宁溪思索片刻，做出了决断。
【那就灰羽和我一组，行者和星流一组。】
她和行者都属于身手矫健，力气较大的类型，放在一组未免浪费。
而聂羽性格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安排她和刚认识，尚且不知底细的行者一组，宁溪怕她吃亏。
想来想去，脑袋灵活，又有单体硬控的星流和自保能力强的行者一组最合适。
敲定分组配合，宁溪松了口气，打算从厕所里出去。
然而下一秒，厕所里便响起了说话声。
张怡似乎是在给谁打电话，声音很轻，内容有些模糊不清。
她的语气里似乎带了些埋怨，跟电话那头的人很是熟稔。
宁溪将耳朵贴在隔间的门上，努力听了半天，才勉强听清一些字眼。
“那个老不死的……跟你也有关系，万一暴露……逃不掉。”
“少拿这种话诓我！事情都是你……无关……等着吧！”
她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音量也拔高了几分。
随即又醒悟过来，心虚地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别想拉我顶罪，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也别想逃！”
说完，她匆匆忙忙挂了电话，逃也似地离开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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