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来到爱普森博士的实验室门口,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没关。
“爱普森博士,你在吗?”
托尔对屋内喊道。
“我在!”
一时间,从桌子底下、仪器后面、墙背后……冒出好多个爱普森博士,一起回应着托尔。
“那个……我找和我一起去安泊尔的博士……”
托尔挠挠头说道。
“哎~”
博士们一同发出扫兴的声音缩了回去,然后从房间深处又走出一个博士。
“那我们出发吧。”
博士露出和蔼的笑容。
.
安泊尔,在五大城邦中位于最北方的城邦,被称为“王所在的城邦”。就如其名,该城邦在英雄们的顶点——英雄王的庇护之下,由神殿和贵族联盟共同协助治理。每代英雄王在此即位后,追随者们都会纷纷搬迁至安泊尔定居,经过千年来的日积月累,最终使安泊尔成为人口最多的城邦。
无论是勇者候补晋升勇者,还是勇者晋升英雄,都需要来到安泊尔进行晋升仪式。仪式会在英雄王的注视下进行,当仪式完成后,英雄王会根据新晋勇者的特征或是印象赐予称号。称号是荣耀的象征,往往英雄们的称号能比名字拥有更高知名度。
乘坐马车经过五天的行程,托尔和爱普森博士两人终于抵达了安泊尔。关于晋升仪式需要做的事,以及需要注重的礼仪,博士都在路上告知了托尔。
“博士,英雄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下马车时,托尔向博士问道。
“嗯,什么样的人吗……”博士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说,“该说是就如传闻中一样的人物吗,光我口述你可能无法想象出是什么样子,不如问问城邦的居民们吧。”
在城邦中补充物资时,托尔顺便向住民们打听了一下他们对英雄王的看法。
“英雄王大人吗?是位慈爱又强大的大人呢。”
一位带着小孩的母亲说。
“英雄王陛下是值得吾等托付一切的伟大之人。”
一位贵族绅士捋着胡子说。
“提到鲁道鲁夫大人的英勇事迹,那可是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小哥你也是那位大人的崇拜者么?那我就再多送你一个吧。”
水果摊的老板笑着递过来一个苹果。
“英雄王大人可厉害了!坏人什么的‘啪’的一下就打跑了,我长大一定要成为英雄王大人那样的人!”
缺了颗牙的小男孩咧嘴笑着说道。
……
一谈到英雄王,居民们的眼神里都焕发着光彩,仿佛在讨论着救世主。托尔对英雄王这一人物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想见上一眼。
博士把神殿长的书信交给王城的守门士兵后,士兵马上跑进去报信了,不一会儿,士兵回来了,传令两人到谒见厅等候。
托尔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王城的内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连迪奥普赛特的神殿大厅与之比起来都显得逊色。墙面上挂着名贵画作,就连画的边框也价值不菲,由纯金制作,上面点缀着彩色的宝石。
托尔和博士来到谒见厅,在进门的位置驻足。
从大门到王座是一条长长的红毯,王座上没有人。以红毯为分界线,左右两边站着很多人,从装束看,左边应该是贵族,而右边是神殿的文职人员。在场者看着托尔,低声议论着什么。
静候了一会儿,从王座的侧门走进来一个看起来是传令官的人,高声宣布道:
“恭迎英雄王安德烈·鲁道鲁夫!”
随着这声令下,在场所有人同时面向王座单膝下跪,托尔和博士也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
接着,两列全身银铠、手持长枪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有序地在红毯两侧排成两行,一动不动的样子威严如石像一般。
待士兵就位后,走进来一男一女,在王座左右站定。女子身穿利于行动的轻铠,表情严肃,双手背在身后,站姿凛然;男子则与之相反,一脸倦怠的表情,不修边幅,脸上胡子拉碴,衣装也穿得十分随意,若不是腰间别着的像剑一样的武器,大概会被人误以为是走错地方的流浪汉。
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侧门,来者身穿金色的铠甲,铠甲上刻着充满威严感的花纹,背上红色的披风随着他的步伐抖动着,如同燃烧的火焰。此人步伐沉稳,明明地面没有震动,托尔却产生了他的每一步连山脉都能动摇的错觉。
这就是在这二十三年以来一直守望着世人的英雄王——安德烈·鲁道鲁夫。
英雄王走到王座上缓缓坐下,发出威严又沉重的声音:
“起来吧。”
众人缓缓站起身子。
托尔这才看清英雄王的面容,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人,雪白的头发和胡子都在述说着他付出的岁月,但在他的脸上却只能看到浩气凛然,头上的华丽王冠不断强调着一件事——此人正是英雄们的领导者,英雄王。
“那么,开始吧。”
英雄王对传令官吩咐道,传令官对离托尔最近的神殿工作人员点点头,工作人员双手托着一个石盘,递向托尔。石盘上有五个凸起的图案,五个图案均匀的在石盘上排布一圈。
托尔已经听博士说过该怎么做,他双手接过圆盘,向前走了五步。五是代表五大城邦的数字,第一个五步,代表着走遍五大城邦,寓意自己已经增加了阅历。
从神殿人员中走出一个男人,面向托尔,这个人应该是安泊尔的神殿长。
“托尔,我问你,你有无论面对什么危险,也勇于面对,绝不屈服的决心吗?”
托尔想起了那个落荒而逃的卡文,不知道他逃跑时,有没有想起过自己曾经的誓言。
“我发誓,我会化为世人的剑与盾。”
托尔答道。
前面的人点了点头,将手放在托尔的石盘上方,石盘的一个图案发出白色的光芒,那人退回了人群里。
托尔接着向前走了五步。第二个五步,代表着将五大城邦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
从贵族中走出一个人,也是面向托尔,此人应该是贵族联盟的核心人物之一。
“名为托尔之人,我问你,你是否愿意继承最初的英雄们的意志,并将这份意志传承下去?”
贵族是第一批英雄们的后裔,这个问题类似于贵族联盟强调自己地位的惯例事项。
“我发誓,我将成为英雄意志的传火之人。”
托尔答道。
那名贵族也点点头,将手放在石盘上方,石盘一个图案发出红色光芒,贵族退了回去。
托尔又向前走五步,第三个五步,代表着向五大城邦起誓。
英雄王身边的男子走了下来,来到托尔面前。
“少年,我问你,你有无论遭遇什么事,就算舍弃最重要的人,也选择站在人类这一边的觉悟么?”
这个男子看起来随随便便的,问的问题却很刁钻。托尔想起了雷,如果换作自己,重要的人和世人被放到了天平两端,自己会选择哪一端?
“别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嘛,少年,就是走个流程,你别那么较真啦。”
男子笑道。
“神之下,这是神圣的仪式,还是在英雄王陛下的面前,把你散漫的态度收起来!”
英雄王身边的女子斥责道。
“是是是。”
男子挠了挠头,笑嘻嘻地看向托尔。
“我发誓,我会贯彻我自己的正义。”
托尔回答。
“哦?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回答。”男子用深邃的眼神看着托尔,然后把手放在石盘上,又一个图案亮起翠绿色的光,“前进吧,少年。”
男子退到左边站立。
托尔再次前进五步,第四个五步,代表着对前面三个五步的审视和重复。
这次轮到女子走到托尔面前。
“托尔,我问你,你有恪尽职守、永不做出违背人理之事的觉悟吗?”
或许一般的勇者候补不知道这个问题和前面的问题有什么区别,但现在的托尔,知道背后的寓意。那些最后沦为堕英雄的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都在想些什么呢?托尔暗自想道。
“我发誓,我将永远秉持善良与仁慈。”
托尔回答。
女子也重复了一遍同样的动作,然后退到右边,圆盘上一个图案发出紫色的光。
托尔再向前走五步,这五步代表着五大城邦对他的祝福。此时他已经来到王座面前。
“托尔哟,我问你。”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愿意接受晋升,成为勇者吗?”
“是的,我愿意。”
托尔单膝跪地,将石盘举过头顶,英雄王对着石盘举起右手,最后一个图案发出金黄色的光。接着五个图案变成光柱,融合在一起,光柱吞没了托尔。
片刻之后,光柱消失,托尔手中已经没了石盘的踪影,托尔缓缓站起。
好奇妙的感觉,身子好轻,像是随时可以飞起来一样。我已经……成为勇者了吗?托尔想着。
接下来就是英雄王赐予称号的时候了,托尔仰望着英雄王,咽了口唾沫。
“我记得你的特性,写的是‘无’,对吧?”
英雄王问道。
人们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托尔。
虽然使出过一次英雄斩,但托尔还不确定自己的特性是什么,而且那之后也什么都用不出来,如果被要求使用特性而使不出,那脸就丢大了,所以托尔决定姑且以无特性自居。
“是的,英雄王陛下。”
托尔回答。
“呵,这还是头一次,真是难到我了。”英雄王沉思了一会儿,接着,看向托尔,“没有自己的颜色,也意味着能染上无限种颜色的可能性,那么就叫你,‘无色’吧。”
“无色的勇者”,克里斯·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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