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厚决定将萧允荷的身世坦白,很快这件事便传到了钱皇后的耳朵里,安排了第二次朝堂大审。
皇帝还有些奇怪,萧家主动提起堂审,莫不是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这样也好,萧家的事早点结束再好不过了,毕竟以后萧允荷要是成了自己的妃子,这个事终究是不美的。
萧允荷本以为是三皇子找到了替萧家脱罪的证据,一问才得知是父亲跟哥哥他们主动提出的堂审,还以为是父亲他们真的被屈打成招了,一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去探监的周宽很快便回来告诉了萧允荷好消息,萧允荷没有注意到的是,周宽说完消息后眉宇间还是笼着一层忧愁,看向萧允荷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哀怜之意。
面对父亲哥哥们在大狱中受苦,萧允荷不是没想过办法,银子也花了,甚至请周宽、三皇子都出过面,可谁知刑部几个主事的,谁的面子都不给。
三皇子为此还气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刑部有七皇子李齐锋任职,已经完全的倒向了皇后那边,周宽顶着户部尚书公子的身份过去,刑部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钟鼓齐鸣,宫门大开,在皇帝陛下驾临主殿之后,百官行三跪九叩之礼,早朝便开始了,三司在堂,明镜高悬。
“带人犯萧崇厚父子上殿!”
尖锐的声音远远传去,很快萧崇厚父子三人便被带进朝堂之中。
接着萧允荷也被带了过来,瞧见父亲大哥二哥的凄惨模样,萧允荷不由捂住了嘴,强忍着不哭出声,一行行清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萧崇厚,你提请堂审,究竟有何重要证据,要是敢随意找借口逃脱狱罚,小心本官再告你个藐视律法,罪加一等!”
刑部侍郎秦凯指着萧崇厚厉声喝道,刑部大狱里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尚书告病,七皇子上次被皇帝警告后也不再插手具体事务,只有他被急匆匆通知回京处理这件事。
秦凯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接手,他人既在刑部这条船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萧崇厚提出堂审,他是完全不乐意的,看也不知皇后娘娘那边怎么就同意了,他又生怕萧家在朝堂上乱说话,凶完萧崇厚他的额头已是见了汗。
“启禀陛下,小民有事相禀,烦请大人将这封书信递交给陛下。”
萧崇厚并未直接将萧允荷的身世公布于众,而是以书信的形式让太监交给了皇帝。
皇帝李辰乾是看的眉头紧皱,脸色也有些变了,突然一拍龙椅,恼怒的站了起来。
“岂有此理!萧崇厚,你这信中所言可是属实?”
皇帝突然变脸,在场的文武百官都被吓了一跳,不知萧崇厚那信中究竟写了什么,令皇帝如此生气。
“回禀陛下,当然属实,我还有我家夫人、两位儿子,还有当年的一位船工老何都可为此事作证!”
萧崇厚跪地磕头道,他也没料到皇帝陛下看了那封信会如此生气,也不知他这一步究竟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来人啊,带证人上堂!”
一个年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被带上了朝堂,那男人好像被吓的不太敢走路了般,竟是需要人搀扶。
船工老何这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踏足皇帝所住的宫殿,虽然他被吓的浑身发抖,被架着才敢落脚走路的。
原来在十六年前的某一天,萧崇厚意气风发的与友人喝酒,喝的高兴了便去了一艘画舫上继续喝,喝了不久船上便上来个抱着孩子行乞的妇人。
萧崇厚一群人是有些生气的,又见那妇人容颜不错,调戏了几句,谁知那妇人性烈无比,当即便跳了江,幸亏当时船工老何在一旁行船,将人救了起来。
萧崇厚于心不忍,打发了些银子便让妇人离开,谁知那妇人竟死活要将自己怀中孩子也送予萧崇厚。
由于萧崇厚已有两子,确实也想再要一个女儿,奈何齐夫人年纪也大了,生育不便,见那妇人神情坚决,便答应下来这事,又多给了她些银子,那妇人拿着银子便离开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这个孩子便是萧允荷,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就极少,萧允荷渐渐长大后,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萧崇厚那颗踏足仕途的心又活跃起来,更是严禁家人谈论此事。
听到这里,满朝哗然,原来萧允荷根本不是萧崇厚的亲生女儿,而是不知从何人手中买来的一个弃婴!
萧允荷满眼不可思议,她从小生下来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她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
“父亲,父亲,大哥,二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呜呜呜......”
萧允荷再也忍耐不住,哭出声来,理智告诉她,父兄他们说的就是真的。
可是一想起那些记忆里的温馨画面,那些父兄无微不至的关爱,还有犯了错娘亲总是站在她这边的宠溺,以后都跟她无关了,萧允荷不由哭的更大声。
李辰乾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萧允荷,心中更是怜爱,烦闷之情更甚。
“萧崇厚,你可知犯了欺君之罪?还有审查背景的是谁?给我站出来,发生这么大的事,究竟是怎么审查的?秦凯何在,欺君该当何罪?”
“按,按律当诛!”
秦凯领命出列,瞟了眼一旁磕头求饶的柳肃,心有戚戚。
在皇帝喊审查背景的人出列时,柳肃便发着抖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
按律柳肃是没有资格列朝的,还是因为萧家的事才有资格在此,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借这事攀上皇后的高枝,怎么都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不!皇帝陛下,萧家并非有意欺瞒,是允荷自己想要出选秀女,才让家人不提及此事,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陛下知道了,一切罪责请算在允荷身上吧!”
“不,是我欺瞒了陛下,跟允荷她无关,她对此事根本就不知晓,胜书,尚贤他们都知道......”
“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萧允荷,你别以为仗着朕宠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没有成为妃子呢?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父皇息怒,身体要紧。萧家此事上虽说有所欺瞒,但初心是好的,允荷姑娘也从未对父皇有过任何忤逆之心,请父皇看在孩儿的面上,饶他们一回。”
三皇子李乘佑连忙出列求情。
“陛下息怒,三皇子所言甚是,陛下首要保重龙体,萧家今日主动坦白此事,也算是将功补过,陛下,就请饶恕他们吧。”
户部尚书周如海爷赶紧出列萧家一家求情。
其实李辰乾不过是做做样子,他还真没有想杀萧允荷的心,看在有人求情的份上,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萧家父子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审查不严者自领三十大板,萧允荷既不是萧家人,与萧家之事便再无牵扯,着面壁十日思过!”
皇帝的命令,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偏袒萧允荷也太过明显了。
“父皇,那萧家的事......”
七皇子看了眼有些懵的萧允荷,继续咬着萧家的事不放,萧允荷就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
“好了,朕今日累了,先将萧家父子押入大牢,其余的事择日再说,退朝!”
一众百官山呼万岁后,一会时间便退的干干净净。
眼看着父亲,大哥,二哥即将又被带走,萧允荷冰雪聪明,她如何猜不透父亲他们的用意,泪眼婆娑的朝着三人一拜到地!
萧允荷心中暗暗发誓,他们所受的罪都是因她而起,她一定会将父亲他们给解救出来,他们是她最亲的人,这一点,无论未来怎样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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