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拿起来就吃,他都馋了半天了,樊大头更是不管那个,他们说话这一会儿的功夫,他都啃完一个了。
嗯!真香!
张统领看樊大头吃的这个香,也赶紧啃了起来,吃起来才知道他们为什么吃的那么香,这东西吃上,就根本不想停下来。
他刚才愣神儿,也不是不信陆浔说的话,他知道陆常山他们在这湾里找到了野稻,说是头些年浑河涨水冲进来的。
那能冲进来野稻,也就能冲进来别的,这些年海上来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么没啥稀奇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张统领也知道他们今年种了野稻。
那能试着种野稻,就能试着种别的,那野柞蚕大虫子,都能养出来,这些人能种出来别的,他还有啥不信的。
他现在只有两个想法,他这回可是回来对了。
再一个就是,这常山叔和陆婶子,可都真是能人。
这边沈玉英让两个小的上完了,苞米和毛豆,又上了几个小菜,又陆续开始上大骨头和其他菜。
陆常山和陆大伯也回来了,今天程武和李家两个小子没回来,陆浔回来了,巡检营有很多事儿,都得他们帮着看着点。
他们没回来,陆常山也就没去请程老爷子,和李二大爷过来,没有那么多人,张统领似乎更自在。
甩开腮帮子,就是一个吃,沈玉英看到杨柳和李翠儿,撤下来一盆一盆,啃完的苞米棒子,吃空了的毛豆皮,和啃完的大骨头。
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一桌子都是大胃王,这食量是真吓人。
不过说实话,这里不能吃的人,还真不多。
就连她家原来吃东西,跟小猫一样的小玥,现在也能啃两棒苞米,还能再啃两块儿大骨头。
男人们在那边吃,沈玉英她们也在这边吃,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张统领现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吃的差不多了,开始说起了外面的事儿。
张口就是骂娘。
“屠尉那杂种阴险的很,攻下定州就闭城不出,就跟咱们耗着,打又不打,退又不退,磨磨唧唧的,看着就让人火大!”
听到张统领说起前面战事,沈玉英也走了过去坐下,她知道张统领嘴里的那个屠尉,就是南边叛军的主帅。
沈玉英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就听这个叫屠尉的,起兵之后做的这些事儿,就可以看出来。
张统领一点都没骂错,这就是一个杂种,一个疯子,阴险,狡诈,还很变态。
沈玉英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形容!
只能说哪个正常人能想到用人肉做军粮,纵观上下几千年历史,也就有那么几个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家伙还加了一个,人为扩散时疫。
这个人别说做人的道德底线,可以说连人性的底线都没有。
做事儿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沈玉英还真不相信,他就甘心待在定州。
果然,沈玉英走过去就听到张统领继续道。
“防御使,团练使和咱们分析,觉得他们一定是等待时机,想等着北边蛮子作乱,他们再伺机而动,跟着前后夹击,趁火打劫…!”
“最怕的是…!”
张统领说到这里,微微压低声音,继续道。
“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玩阴的,派细作混进来捣乱,或者跟北边蛮人勾结…!他们早就觊觎幽承几州,恐怕早就安插了人手!”
“所以防不胜防,这几个月你们要时刻提防着!”
张统领的这个你们,不止是指陆浔的巡检营管理的三河县,还有沈玉英和陆常山的作坊和村里。
几个人都点头,他们都明白张统领话里的意思。
接下来两个月,正是幽承几州粮食收获的季节,现在粮食就是命。
南边的叛军和那些蛮人,一定会想办法来抢粮食,就算他们抢不走的,他们也会毁掉,因为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打击,幽承几州的战力,和后续有生力量。
战争本来就是没有人性和道德的事情,更何况那些人原本就没有这些。
陆常山和陆浔陪着张统领,一直喝到暮色四合,才去休息。
他们喝酒的时候,沈玉英和楚玥已经让人把药粉和药片都装好了。
陆银凤又给张统领准备了不少吃的,以前张统领在她们眼里是官爷,是贵人,现在自家孩子也在外面当差。
她们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陆银凤早早起来,又做了不少干粮。
沈玉英则给陆浔他们包的饺子,几个人匆匆忙忙吃完,便一起出发。
张统领现在葫芦口外,对着沈玉英和陆常山拱手道谢,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送走了这些人,沈玉英和陆常山开始琢磨,安排昨天晚上和陆浔商量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桥头还要安排人巡逻,过来的人一定要排查,包括其他几个村子来送草药的,尤其是生面孔。
沈玉英这边制药作坊,也要交代下去,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包括村里人。
两个人说做就做,沈玉英去前面制药作坊,陆常山让程文召集村里这些主事儿的老头和汉子,到桥头议事儿。
不消两刻钟,几个沟里主事儿的老头和汉子,就都过来了,自然也包括谭家。
谭族长现在虽然还端着架子,不与这边亲近,但也不敢再事事怠慢推诿,沈玉英和陆常山是真不惯着他。
村里有啥好事儿是真不带着他们,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安抚安抚自家族人,次数多了,自家族人也难免和他离心。
陆常山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看人都到齐了,直接把接着巡逻的事情说了。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是防着,叛军细作混进来作祟,只说现在地里有粮食,山上有山货,家里有银子家当,什么事儿都要小心为上。
有了之前防时疫时的前车之鉴,这些人对于陆常山的任何决定,都是全然的信任和支持,他说啥是啥。
想的少的,只知道陆常山怎么说,他们怎么做,想的多的都觉出了事情不对劲儿。
昨天陆浔和府城的官爷,一起回来了,他们可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陆里正这么安排,只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不方便明说。
陆里正不说,他们也不问,陆里正咋说,他们这些人咋做就行。
有些事儿他们想不明白,看不明白,那就跟着能想明白,能看明白的人走,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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