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都市中心大街上共有三家网吧,东头的金月亮网吧是东关村王忠义开的,西头的红狐网吧是温州的梁老板开的,谢志强的常春藤网吧在大街的中部。
头几年,网吧的生意红红火火,这三家网吧还能相安无事。
后来,随着家庭电脑的逐步普及,网吧的生意不再像前几年那样火爆了,这三家网吧之间的竞争渐渐地激烈起来。
梁老板的父亲因病去世之后,母亲又得了半身不遂,儿子上高中了,家中急需人手。梁老板和妻子一合计,决定卖掉红狐网吧回老家。
王忠义、谢志强都想买下红狐网吧,以争取中心大街三分之二以上的顾客。
王、谢二人“明争”了几个回合,最后,谢志强在爸妈的支持下,以高于王忠义开价两万元的价格买下了红狐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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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破电脑啊!怪不得叫红狐网吧呀,赚钱的花花心肝眼子就是多。啊!这么卡,还要老子的钱?他妈的…… ”
一个“小板寸头”站起身来,“啪啪”的拍着桌子大喊大叫,五、六个小伙子紧跟着“乒乒乓乓”敲桌子打椅子的大呼小叫起来。
网管小姚赶紧跑过来陪着笑脸调试电脑:“别急别急,这个……这个……这不是挺好的吗?这不卡呀??”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还不叫卡呀,啊?!弟兄们,砸!砸了这些骗钱的破电脑!!”“小板寸头”话音未落,抓起身边的椅子砸到了电脑上。
五六个小伙子一边大喊着:“砸!砸!砸!”
一边七手八脚的乱扔乱砸起来,眨眼功夫,顾客全跑光了。
“砰!哐!哗啦啦…… ”
“小板寸头”一伙砸的正起劲,一个光头小子跑进网吧大声喊道:“警察来了,快跑!”
“小板寸头”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撤!”第一个蹿出门去。
警察还没到门口,这帮混小子全跑没影了。
………………………
花了五万多块钱,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门里门外的整理了一番之后,红狐网吧重新开张了。
谢志强从红狐网吧出来,回到常春藤网吧还不到半个小时,小姚的告急电话就到了:“老板,你赶快过来吧,小板寸头那伙人又来砸网吧了。”
谢志强一听就急了:“快报警啊!”
小姚说:“我已经报警了,我先报的警才给你打的电话。他们一进门,我就知道要坏事,赶紧往厕所里躲,我刚进了厕所,门还没插上,他们就开始砸。我,我是躲在厕所里打的电话。”
“你就呆在那儿别动,我一会儿就到。”谢志强收起手机,到卧室拿出两根一米多长的四分钢管,叫上网管小张,骑上摩托车冲向红狐网吧。
谢志强和小张走进红狐网吧之时,“小板寸头”那伙人早就溜了,三个警察正在拍照作笔录。
谢志强悄悄地把钢管放到了门口,过去跟警察打了个招呼,急急的查看损失情况。
还好,损失比上一次小多了。
这是得益于:一方面警察来的比上一次快;二是上次整理时,谢志强把钢管椅子全部换成了塑料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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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内,红狐网吧被同一伙小混混砸了两次,网吧每一次被砸,小混混都是在报警之后、警察到来之前溜走的,这使得谢志强大为恼火,他认为:小混混上门闹事,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的有组织的有预谋的。
谢志强琢过来磨过去: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呐……非要说得罪过什么人的话……王忠义跟我竞争过红狐网吧……
如果王忠义记我的仇的话……究竟是不是王忠义找的人干的呢?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主人…… ”谢志强拿出手机一看,是小姚打来的电话,他划了一下屏:“姚子,有小板寸头的消息吗?”
小姚低声说:“强哥,我在斗牛士台球厅门口的烧烤店里,小板寸头刚进了台球厅,就他一个人,你赶快过来吧。”
呵呵,可找着这个小子了。
谢志强有点儿兴奋:“你在那儿盯住了,一有情况立马儿打电话给我,我这就带人过去。”
小姚也兴奋起来:“强哥,你放心吧。”
小板寸头弓着腿哈着腰撅着腚眯着左眼吊了半天线(瞄准),右手腕一抖,“叭。”
“咕噜噜~ ”球跑偏了,没打中。
“我靠!!”小板寸头晃了一下脑袋,收杆直腰后退了一步。
武子走上前去轻拍了一下小板寸头的左肩:“大哥,玩呐?”
小板寸头转头一看,嗯?不认识呀。
他把眼珠子一瞪:“我靠!你谁呀?干什么?”
“哦,大哥不认识我,我认识大哥。我们老板想请大哥帮个忙,我们老板出这个价。”武子嘿嘿一笑,叉开右手五指,举起来晃了晃。
小板寸头把嘴一撇:“五百……五千?我靠,去 他 妈 的…… ”
“大哥,不是五百也不是五千,是五位数。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事儿办的漂亮,钱,好说。”武子笑着又晃了晃右手。
“五位数?”小板寸头在心里“个、十、百、千、万。”的默数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冒出了绿光,大嘴慢慢的咧开了。
“大哥,我们老板叫我来接你,车子在楼下等着呢,请吧。”武子从兜里掏出一张10元票子往台球桌上一放,拉着小板寸头就往外走。
嘿嘿,可能是“五位数”的诱惑力太大了,小板寸头的脑子连弯都不打了,眼前飘来飘去的全是票子,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武子就走了。
小板寸头跟着武子“乖乖的”上了出租车来到了郊区的一栋“烂尾楼”前,小板寸头跟着武子下了车,一看眼前的“烂尾楼”,心中升起了疑问,刚要开口,武子说:“大哥,我们老板就是这栋‘烂尾楼’的建筑承包商,垫付了好几百万,可是到现在,甲方一分钱没给,我们老板就是为了这事儿,请您帮忙。我们老板就在楼上等着您,请吧。”
小板寸头一想:嗯,这样的话,老板在这儿等我,让我先看一下“烂尾楼”也在情理之中。呵呵,看起来,这可是笔大单子,我要发了。他打消了疑问,跟着武子上楼进了一个房间。
小板寸头咳嗽了一声,把精神头从幻想的票子上硬拉了回来,定睛一看,周围站着七、八个手里拿着棍棒的小伙子,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坏了,大事不好!
他刚想转身逃走,武子一脚踹在他的腿腕子处,这小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武子从一个小兄弟手里拿过一根棍子,围着小板寸头转了两圈:“兄弟,说说吧。”
小板寸头扬起头来,翻了翻眼珠子:“大哥,说,说什么呀?”
武子说:“怎么?还要我给你提个醒?好,老子给你提个醒,红狐网吧的事儿,快说!”
小板寸头一梗脖子:“红狐网吧?我不知道什么红狐网吧的事儿。”
武子抡起棍子照小板寸头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下,“啊!”小板寸头一下子扑在了地上。
武子用棍子敲打着小板寸头的脑袋说:“兄弟,如果你真的想让兄弟们打够五位数的话,你就充好汉子,老子一定成全你。你想冲好汉子吗?啊?不想充好汉子就乖乖的说。”
“大哥,大哥大哥,”小板寸头有点儿软了,但还是不肯完全服软,“兄弟不认识大哥,肯定没得罪过大哥,大哥究竟想让兄弟帮什么忙,请大哥说话。”
“好啊!老子再给你提个醒。”武子抡起棍子照小板寸头的背上又是狠狠的一下,“说,把你们干的坏事儿都说出来,重点说最近你们两次砸红狐网吧的事儿,快说。”
“我说,我说。”小板寸头疼的呲牙咧嘴的,彻底的软了,“大哥,你别打了,我全说还不行吗?”
“好,只要你说实话,老子就不打你。”
武子说完,招了一下手,一个小兄弟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打开送到小板寸头的嘴边……
………………………
“大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说了,您……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小板寸头眼含疼痛的泪水可怜巴巴的望着武子。
“嗯~ ,哼哼,你小子干的坏事还真的不小啊。”武子扬了一下手,小兄弟把录音机收了起来。
“大,大哥,我……我可以起来了吧?”小板寸头动了一下身子,咧了一下嘴,嘶~~疼!
“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记住了。”武子用棍子点了点小板寸头的脑袋,“今天的事儿,不许对任何人说,你小子要是敢炸翅儿,让老子听到一点儿风声,老子就把录音交给警察,让你和你的小兄弟全去号子里蹲着。”
“不敢不敢,大哥放心,一定不敢,一定不敢。”小板寸头一边说一边用脑袋碰了几下地面,好像磕头求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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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狐网吧两次被砸,都是王忠义花钱雇小板寸头一伙干的。这录音就是铁证。强哥,你说吧,咱们是上门找王忠义这小子要钱还是上法院告这小子。”武子一口气倒净了肚子里的豆子,拿起一瓶“青岛啤酒”,咬开瓶盖,一口气倒进了肚子。
“这个事儿……嗯~ …… 我想…… ”谢志强放下手中的红肠,拿起录音机在手里转着,“我听人家说过,王忠义他爸干了二十多年的村长了,全市上下大大小小的头儿没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他三叔是市法院的副院长,如果咱们上法院打官司的话……,恐怕……咱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那就…… ”武子放下啃了一大半的烤鸡腿,又打开了一瓶“青岛啤酒”灌了两大口,放下酒瓶,“那……那咱们就自己上门要钱。我领着那几个兄弟,拿着录音机,带着家把什(工具。此处意为棍子等),上金月亮网吧找王忠义要钱,我还就真的不怕这小子跟我耍赖皮。”
“如果……如果那小子真的耍起赖皮来,死活都不认帐的话…… ”谢志强放下录音机,拿起啤酒瓶子喝了两大口,“他再打110报警,他三叔再给警察递上句话儿,那咱们可就真的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那……那咱们就跟他们学,咱们也给他黑的吃。”武子放下酒瓶子,抓起烤鸡腿狠狠的撕了一大口,恨恨的嚼着,“我认识几个外地的哥们,他们的老大,姓金,名彪,江湖上人称金眼彪,只要钱给的合适,卸胳膊拆大腿,杀人放火,他什么都敢干,最重要的是,金眼彪他们绝不会走漏口风。”
“嗯~ ,好,就这么干,咱们就花钱请金眼彪给王忠义那小子黑的吃。”谢志强像一个将军似的拍了一下茶几,“这样子,才能出了咱们心中的这口恶气。武子记住,口头交易。你千万不要跟他提我的名字,你一定不要给他们留下字据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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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钟,金碧辉煌大酒店“菊花厅”,王忠义正和“狐朋狗友”胡吹乱侃开怀畅饮之时,金月亮网吧被一伙手持螺纹钢棍的蒙面人疯狂的袭击,全部电脑的显示屏都被砸碎了,满地的碎玻璃碴子……
王忠义心痛,眼泪都掉下来了;王忠义上火,眼珠子都红了,可他不知道应该找谁泄火…… 王忠义能做的只有报警。
报警已经一个多月了,金月亮网吧被砸的事儿,一点线索也没有。
王忠义心里那个急呀,窜火冒烟的。
案子破不了,网吧的损失就找不到人赔偿,心里的火就发泄不出来,更不用说出了胸中那口恶气了。
把王忠义给憋的呀,上房揭瓦满大街咬人的心都有了。
王忠义成天介的琢磨,思过来想过去:我的老爸得罪的人花钱雇人来报复的可能性……有,但是……来砸网吧的可能性……不大。
老子花钱雇人砸了谢志强的网吧两次,这小子至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这太不正常了。
…… 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小板寸头了,就连他的消息也没有……会不会是……嗯,肯定是谢志强雇人干的,这个王八犊子。
……哼,谢志强,老子绝不会饶了你!
…… 谢志强这个王八犊子跟老子玩阴的,那老子就跟你好好的玩一玩。
………这一回,老子跟你玩个不重样(新鲜)的。
…… 哼哼,老子倒要看一看,究竟谁能玩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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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上午,常春藤网吧、红狐网吧的门前突然多了七八个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留光头、板寸头流里流气的混小子,他们有的在网吧门前晃来晃去,有的在网吧门前的马路牙子上或蹲或坐的抽烟聊天。
每当有人靠近网吧时,混小子们就围过去说:“这个网吧的电脑又慢又卡收费又高…… ”
“这家网吧的饮料、吃的都是过期的,都是假冒伪劣的,吃了喝了以后就闹肚子…… ”
“走吧,走吧,快走吧。”
“快到别的网吧去玩吧。”
“还愣着干什么?想找不痛快是吧?快滚!”
………
原本想进网吧玩的,胆子大一点儿的不愿意招惹是非,胆子小一点的害怕引祸上身,上那儿玩不是玩呀,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 只见顾客出来不见顾客进去,网吧里很快就没有顾客了。
……连着十几天,那帮混小子天天在常春藤网吧、红狐网吧门前晃悠,没有一个顾客再进网吧了。
一天傍晚,王忠义一个人在安记烧烤店吃烧烤喝散啤酒时,与一帮小混混发生“冲突”,被小混混暴揍一顿,在肚子上捅了三个血窟窿,差一点儿丢了小命。
王忠义出事之后,那帮混小子就再也没有到常春藤网吧、红狐网吧门前来。
王忠义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在家里养了两个月,才上街溜达。
虽然王忠义身上除了添了三块大疤、几块小疤之外,并没有落下什么残疾,但金月亮网吧却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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