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的上交所门口，人满为患。
现在还没有开门，但外头肉眼可见地挤了起码三四倍的人。
道路上水泄不通，现在又是上班高峰期，路上的司机连连叫骂，几分钟才挪动一小段路。
因为天气热，很多人手里拿着蒲扇或者纸扇扇风。
年轻的男人带着墨镜，大爷们脖子上挂条汗巾擦汗，大妈坐在小板凳上看报纸，所有人就等营业厅开门。
这时，有人搬来一箱子矿泉水叫卖。
“1块1瓶，谁要？”
“给我来一瓶。”
“我要。”
一石激起千层浪，卖水的马上就清空了自己的纸箱。
这里人挤人，空气不畅，连苏芸都看得口干舌燥。
陆凌萧提着包，里头装了大户证和二纺机的股权证。
一个男人凑到他跟前，问：“有外汇吗？收认购证，470一张，有没有？”
二哥把这人撵走，“没有没有，别碍事。”
林爽跟在钱江雨身后，虽然他来过这几次，但还没见过这么多人。
钱江雨把他拽到身后，说，“小心点，别被人挤出去了。”
站一旁的顾嘉捏了把汗，“妈耶，我还以为前几天人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今天更多，大家这么热情，看来昨天白操心，今天肯定会大赚一笔。”
正说着，交易所的卷闸门被工作人员拉起，股民们蜂拥而至，简直要把大门挤爆。
陆凌萧一把捞过苏芸，让她别撞着，等她站稳便说，“我去大户室了，你们在这边等我，股票卖了，我来找你们。”
苏芸点点头，“好，你去吧，卖多少钱我都能接受。”
“嗯。”
他转身离开，因为现在还没正式开盘，大厅屏幕上还挂着昨天的价格。
二哥双手合十，盯着屏幕作法 ，“涨，给我涨！”
苏芸此时内心激动不已，股民们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钞票，股权证，股东卡、报纸、折扇上下挥舞，无不诠释着大家的疯狂与热情。
“砰”！
一道剧烈的声音在所有人心中炸开。
大厅屏幕上的数字开始跳动，不限价格的交易正式开启。
上证指数瞬间跳空高开，从昨天的616点，跳到1260点，直接上演了一出高空翻倍戏码。
所有人都震惊了，望着那个红色的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爽吓得捂住嘴，钱江雨瞳孔收缩，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摇晃。
然而大厅内，随之而来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
除了几个新股跳空大涨，那些中签的人继续躺着赚钱外。
成交量巨大的老股齐齐跳水低开，除申华电工，其余股票严重下挫，俨然造成了一场剧烈的惨案。
大厅内的人哀嚎起来，“要死嘞，亏死我算了。”
“昨天还涨，为什么今天跌这么深，这是要我的命啊。”
……
短短5分钟，就有人拖着晕过去的朋友挤出人群。
而新股虽然高开，但一点成交量都没有。
买卖双方都在试探，谁也不肯轻易成交。
二纺机的开盘价是249，苏芸心跳疯狂鼓动。
竟然涨了这么多，她还以为只能翻倍，新股竟这么给力！
二哥眼睛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涨了3倍多，我没眼花吧，许琪，你打我一下，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许琪脑子整个炸开，全身热血涌了上来。
上面的数字真的是249块。
他们没有做梦！！
一股后悔的情绪弥漫开来，早知道他也拿出钱跟着一起炒好了，现在只能望着眼红，什么也干不了。
当周围的股民哀鸿遍野时，二纺机等新股持续上涨，成交量开始放大。
苏芸瞧着那不断跳跃的数字，内心如上云霄，满脑子都是赶紧卖，赶紧卖，此时恨不得跑到大户室，让陆凌萧赶快高位抛掉。
时间来到10点，老股真空、豫园出现反弹。
新股的成交量暴涨，二纺机来到了290元，上证指数直升到1365点后，开始出现回落，新股也纷纷跟着下跌，二纺机跌到了270块。
现在抛就好，现在抛！
二哥也在旁边叫，“还没下来吗？陆凌萧到底卖了没有，新股下跌，老股都开始涨了。”
交易厅内，大家心急如焚。
苏芸一颗心七上八下，人就是这样，明知会赚钱，却还总是贪心赚更多。
等到将近10点40，除了延中、飞乐股份和凤凰化工三只股票还在绿。
老股纷纷跃过涨跌线，进入了红盘局面。
股民们的情绪开始高涨，大家像观看球赛一样，手里攥着报纸，大喊，“涨，继续涨！”
一个大妈眉飞色舞，“要把人给吓死咯，还好全都涨起来了。”
-
这边，二纺机跌到260块。
二哥咬牙切齿，“怎么新股都跌了，陆凌萧到底卖了没有。”
旁边有人笑，“知足吧，现在新股太高，大家都去买老股了。”
这人红光满面，明显投了不少钱。
另一个人也道：“新股一下子翻几番，老股现在才涨了七八点，买老股更划算。”
苏芸心脏揪成一团，然而这时，纷纷下跌的新股调转方向，连续上飚了几块钱。
林爽感觉自己就像在坐过山车，心情一会高一会低，此时他全身软趴趴地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像老天在开玩笑，二纺机还在升！
一下子跳过290块，来到295 ！
钱江雨的心跳到嗓子眼里，“295了，不可能再高了，不可能了。”
可行情却根本不管不顾，老股新股持续暴涨。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苏芸转过头一看，只见有几个人拿了爆竹，打算提前庆祝。
甚至有记者在外头拍照，拉人过去采访。
上证指数保持在了翻倍的平稳状态，大家喜上眉梢，赚了大钱，自然要热闹一番。
外头爆竹声噼里啪啦，大厅内人声鼎沸，议论不断。
“真是奇迹，一天就翻倍了，真后悔昨天没有多买一点。”
“老股才涨十几个点，买到新股才赚钱，可惜想买也买不到，得手上有认购证才行。”
二哥把他们这话听入耳中，乐不可支。
整个交易所的气氛火爆到让他飘飘然，眼瞅着二纺机涨至320，他捏了捏下巴，做出判断。
“320不是顶，我估计今天能涨到400。”
苏芸见他洋洋得意，摇摇头。
就在他们都觉得行情正好，盼着陆凌萧别抛时，二纺机又掉转头，狂跌十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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