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看白洛清似乎是理好了这些事情,待她落座之后侧头问着:“洛清啊,可是不好吃什么的?”
而白洛清却摇了摇头,用手里精致的小勺子指着这份甜豆糕,带上一抹微笑,回答着:“入口香甜,口感软糯,属是上等的甜品,只可惜......”
白洛清和皇后的声音按照平时说话的声音,却因为整个宴会的座位方位摆放巧妙,只要是在主位上的人,只要不是特意小声说话或者避开风口,那说的话就会向下传去。
所以她所说的话,随着风向下而传,虽说不能让全部人都听到,但是除开主位的几人之外,外人也听到了不少。
此话也就一步步传递到了宴会的末尾,以至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句...
“我还从不知道,人血竟然也是这甜豆糕的一份材料......”
顿时,宴会上开始躁动起来,人们纷纷推开自己面前的食物,还有不少人也蹲在边上捂住嘴巴,毕竟方才吃下去的时候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若说这东西里面有人血,怎么可能接受。
还没等人群完全慌张起来,座下的一名不同这大陆样貌的女子穿着一身金铃的服装,轻纱的布料下透出来的皮肤白皙又光滑,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身上的金铃轻响,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吾等西域之糕,应当是不会有人血做材料的,以我身份担保。”
她的脸上带着薄薄的一层面纱,眼睛似乎用碳勾勒出勾人的眼尾,看起来是那么的摄人心魂。
那一举一动都优雅得体,与白洛清平日里的模样不相上下,只是容貌看着这位女子更有几分妩媚的意味。
“有劳了西域公主殿下,只是不知汐公主要如何担保?”
眼见身为公主都站出来说明了,白洛清心底知道,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西域那边的人做的,毕竟他们也想与大陆之人友好相处。
“若当真是我西域之人所犯下之错,本公主这条命,就交在你的手里了!”
坐在上位的白洛清微微笑着,满眼宠溺的目光看向这位来自西域的公主殿下。
“此等条件提出,要让其他的人怎么看我这泱泱大陆?”
不等白洛清开口,皇后先发出了声音,不过皇后的担心固然没错,却也还是疏忽了一点。
“娘娘,稍安勿躁,既然这是西域公主主动提出要在我们这里歇息几日,便好生招待着吧,也不能让如此美丽富饶又有趣的西域就这么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吧。”
她的视线分毫不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西域公主,直到捕捉到对方面纱之下的一抹微笑。
“再者讲了,若是不还西域一份清白,又怎能继续友好以交呢?”
她站了起来,面对西域公主的座位微微行礼,而后向她伸出手去。
“若不嫌弃,公主殿下先随我一同前去挑选一个舒适的屋子吧,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也就委屈一下公主了。”
随后两人不顾其他人的纷纷碎语,提前离席,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亲信去跟着两位孩子,自己留下来在这里主持大局。
远离了喧嚣的宴会后,两人在一处安静的凉亭里坐下,虽说已是入夜,这一方凉亭却挂着几盏灯笼,光亮度还算不错。
似乎是终于远离人群,那西域公主也不再是一副优雅温婉的模样,看了看四下无人,张开双臂抱着夜空伸了个懒腰,而白洛清也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哎哟,都快憋死本公主了!”
她张开双臂就要冲白洛清抱来,却被白洛清嫌弃般的伸出手挡住那就要靠过来的脸。
“阿汐,你冷静点啦。”
是了,两人早就相识,即便没有见面的来往,却也依旧保持着书信的联络,最近宫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白洛清没有跟岚渊汐讲过,毕竟就她那热血的样子,肯定在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跑来找自己了。
就像这次,即便白洛清做好了她会偷偷跑来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丫头是接了穆文玥的邀请,而后不告知自己就来了。
“你也不怕危险啊?”
推开了要靠过来的岚渊汐,白洛清伸手揭开了她的面纱,若是没有左侧脸颊上那一道疤痕,岚渊汐定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之美。
“哎呀,这不是小洛清你在这里嘛,再说了,现在整个西域的战士都没有人打得过本公主!前几年遇到的那位奇女子如此教我武术,我早就学艺精通啦!”
西域战士的实力白洛清还是听说过的,前几年岚渊汐与自己的书信里也确实有提到一位自称世外高人之人的降临,不仅以一己之力抵抗了西域北方的外族入侵,还独授秘法予岚渊汐。
她左脸上的这道疤痕,就是当初还未完全学熟那份秘法便出来带着白洛清私自外出游玩的时候,被外的山匪所伤。
“还沾沾自喜,你这疤痕,我可是寻了很久很久都没找到能祛疤的草药。”
“嗨呀,不妨事不妨事,这点伤算什么,再说了,能保护好咱的小洛清,那就是最好的事情啦!”
她是这么说着,但白洛清却不这么觉得,那次遇见山匪,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去那山顶上看见奇异光芒的地方,她们两人又怎么会遇到那些坏人呢。
“就不要再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啦!”
还不等白洛清低头思考,岚渊汐的双手就捧起了她的脸,顺便揉捏了一会。
“好啦,不准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她佯装生气的模样嘟起了嘴,甚至略微用力按住白洛清的脸颊让她没办法说话,甚至挤得她眼睛都眯起来。
“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你。”
被迫于限制无奈,白洛清只能点了点头,等到岚渊汐放开自己的脸之后,揉了揉自己略微疼痛的脸颊,看着那笑的开心的岚渊汐。
“你也是王位的争权者,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你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天真烂漫呢?”
“哎呀,这个就要......”
还没等岚渊汐开口说自己的故事,两人身后的树丛里传来了剧烈抖动的声响,也不似风吹,矮树丛就像被人抓着一般的剧烈摇晃着。
沙沙沙的声音在这僻静的地方就像催命符,白洛清将岚渊汐拉到自己的身后,毕竟人家在这里是客人,有什么事情就算她再厉害,也不能让人家去顶在前面。
还不等两人往后退去,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只是还没走多几步说什么便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这会也不顾的上什么,白洛清拿起一盏灯笼便靠近那人。
“喂喂!小洛清啊,你别靠过去啊!”
身后的岚渊汐拦不住,也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也只有如此贴身才能保护了。
随着光芒渐渐照亮了趴在地上的那人之后,白洛清才发现他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身下的一片草地。
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白洛清摇了摇头,拉着岚渊汐退后了很远。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人已经没有呼吸,这提灯你拿着,稍微离我远些。”
说着,白洛清将手中的提灯塞到岚渊汐的手中之后,再次靠近了趴着的那个人,伸出手按在脖子处的脉搏上,静静的感受着那细微的跳动。
很轻很轻,根本不起眼,只是白洛清没办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只得站起身来回到岚渊汐的身边。
“脉搏微弱,不能再救了,这也是我没办法,找人来吧,至少需要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守住这里,若是害人的那个还没离开的话,她俩也并不是多安全。白洛清只能喊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风灵,去将消息报给穆文宇了。
正在宴会上与周围人谈论这所谓的友好贸易,穆文宇略显头疼,他只懂得一个等价交换,却不太明白对于双方不同的立场,究竟怎样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等价交换。
而坐在他对面的穆文玥只是沉闷的喝着茶水,不动声色的看着穆文宇一个人应对这些情况。
不一会,有人来禀报,伏在穆文玥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引得他微微一笑,随后招招手让人离开了。
就在那人离开一会,穆文宇的身边显出了风灵的身影,快速的禀报完之后直接就离开了,根本不等穆文宇说什么。
得知情况后,他也只得借口离开,快速的赶去了白洛清的位置。
“怎么样了清清!”
他匆匆忙忙循着灯找来,只见白洛清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连方才跟着她一同出来的岚渊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白洛清一个人提着灯站在那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直到穆文宇站在了白洛清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白洛清才仿佛回过神一般,随着转身眼底的亮金色渐渐消散,一切又回归到黑夜之中,只有她手中的一盏灯笼的火焰闪烁着。
“此人了无气息,无法医治,派人去查一下他的背景,再考虑与人安葬何处吧。”
她的声音很轻,若不是这微微的烛火点亮了她的脸庞,就连站在她面前的穆文宇都不一定能判断就是她所说的话语。
随后一言不发,白洛清绕过穆文宇坐在凉亭里,手里的灯笼就简单的架在桌子上,看着里面快要燃尽的蜡烛随着清风摆动着。
她的目光无神,除了眼睛里反射出烛火的光芒,再无多余神色可言。
很快,穆文宇这边所有的安排全部准备妥当,甚至找了太医为那人稍微做查看,只是一切都无法得出结果,就连这人如何死去的,太医也没法解释。
“让他走吧,记住这里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仕途难保。”
不仅仅是神色,白洛清此刻就连说出来的话语都略带上了北域寒冰般的感觉,那太医行礼作揖担保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之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风灵。”
“在。”
不等穆文宇说什么,白洛清喊来了那孤影阁所派遣,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
“去,请你们家鬼医过来,顺便,将照看穆翔的陆仙长也请过来。”
“是。”
不愧是孤影阁的头号情报探子,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接完命令之后很快就出发去自己要去的目的地。
只可惜眼前这一切,穆文宇看着些许让自己有些陌生了,包括那位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如此相伴相知之人,现在冷静的可怕。
许久的沉默是匆忙跑来的陆八飞打破的,大大咧咧的他隔着老远就嚷嚷着不高兴了,却在看到情况之后立刻安静下来检查情况。
原本只借着月牙的光芒看不太清,没一会一盏灯笼就靠近了过来,白洛清将灯笼塞到了穆文宇的手中,自己站在边上看着四周。
“对了清清,方才见你带着公主一起来的,为什么公主不在呢?”
“我让人把她带回去了,回到了竹院去,翠鸢也在,那里是安全的。”
即便是回答穆文宇的问题,白洛清也依旧没有抬眸看他,目光只是定定的看着正在查看伤势的陆八飞。
穆文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是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此刻感觉到的距离却是天涯海角般,明明只是离开了一瞬,甚至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却好像什么都变了一般。
没多久,鬼医也出现在了这里,与此同时还有当初与茧丝一同在竹院屋顶御敌的冬枝。
“如此匆忙唤我,发生什么了?”
因为鬼医是背对着那个人的,所以并没有发现,加上天色确实不怎么亮,鬼医看不清东西。
而在白洛清的眼中,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除了那位鬼医,她的眼睛在此刻略显灰暗。
“风灵,多拿一盏灯笼来,为两位医者一人一盏方便查看。”
风灵点了点头,很快就从凉亭的顶端拆了一盏灯笼下来,就这么提在自己的手上带着鬼医去看。
而鬼医看了一眼白洛清,微微点头表示谢意之后,转头加入了陆八飞一起。
于是,冬枝抱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与白洛清并肩站着,穆文宇为陆八飞打着灯笼,风灵为鬼医打着灯笼,六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相顾无言。
“奇怪了,好奇怪的脉象。”
还是鬼医先开的口,等她站起来之后,陆八飞把那个人翻了过来,背对着两位女子一把掀开了那人的衣服,而穆文宇也看的真切,被衣服遮挡的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紫色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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