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宁和三姨娘都有些尴尬。
清醒如她们两人,都觉得这样的婚,不成也罢。
及时止损,一时痛苦。
犹豫不决,一生辛苦。
不过这种话,根本不能说。
就得他们姐弟俩自己想明白。
所以她们俩只是倾听,偶尔附和几句,但是都没有给出什么意见建议。
事实上,二姨娘也不需要。
她很快把自己说服了。
“没进门,总觉得我们赚钱容易。日后铺子交给他们自己经营,他们就知道钱来之不易了。”
“她还知道顾着姨娘,也说明是个知恩图报的,这样的人良心不坏。”
二姨娘就这样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回去的路上,顾婉宁忍不住问三姨娘,“花楹,你觉得这门婚事,好吗?”
“庶出之女,自以为是,口气狂妄,笼络男人的时候又豁得出去,大概得到了她姨娘真传了。”三姨娘一针见血地道。
顾婉宁听得直叹气。
“只怕以后,容容姐就是外人了。”三姨娘幽幽地道。
顾婉宁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只是再想想那个乖巧听话的金华宇,觉得他也不至于色令智昏到那个程度。
不过,她还是希望这门亲事能够作罢。
“我甚至想,要不要让容容放出假消息,就说他们家要没钱了,看看对方还肯不肯嫁。”
“那定然是不肯嫁的。这点不用试探,容容姐心里就很清楚。两家联姻,对方有权,看上的不就是他们家有钱吗?”
“也是,是我糊涂了。”顾婉宁道,“且看着吧,我觉得日后可能还不消停。”
“如果容容姐真的清醒,就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她自己出来,像我这样过,日子过得更好。”
顾婉宁心说,那可不能。
对于二姨娘来说,弟弟就像她的儿子一样。
会为他操心,会因为他做的事情而伤心生气,但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他的。
“姐姐你信不信,史家姑娘进门之后,立刻就会把手伸到铺子里去?”三姨娘道。
这是一头胃口很大的狼。
只怕还是只白眼狼。
顾婉宁托腮道:“现在也不好劝容容了。”
“她也知道自己骑虎难下。就算她有决断,看着她弟弟被迷成那样,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坏人的。她也就只能自我安慰。”三姨娘道,“在成婚之前,咱们都别再去了。”
“嗯。”顾婉宁也是这么想的。
劝也没法劝,看着还生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婉宁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自然地直接滚到了徐渭北怀里,和他絮絮叨叨说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自己把人捧得那么高,完全是自己作的。”徐渭北对此评价道,“史家若是什么好人家,还轮得到他们?”
“我就担心容容以后会更难受。”
“她那样精明的人,难受也不过一阵的事情。”徐渭北道,“她能狠下心来。”
虽然和几个姨娘接触不多,甚至经常张冠李戴,但是徐渭北对她们各自的性情,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金容容绝对是这几个人之中最能狠下心的。
现在不过是她被亲情冲昏了头脑。
“她吃不了亏。”徐渭北摩挲着顾婉宁柔顺的头发,“不过这种乌烟瘴气的事情,你别参与,回头出力不讨好。”
“我有数的,我就是担心她。”
“有空担心担心我。”徐渭北哼哼。
对他来说,短短数日已经成为习惯,现在他晚上不搂着顾婉宁一起躺着,就觉得空落落的,连心里都像空了一大块。
“担心你?”顾婉宁瞪眼看着他,“怎么,皇上又要罚俸了?”
徐渭北:“……我让你关心我,没让你关心钱。怎么,饿着你了?”
想到今天早上刚到手的两万两银票,顾婉宁笑嘻嘻地道:“没有没有,关心你。”
你有钱,你是大爷,她是狗腿子。
“累不累,要不要给你捶背捏肩?”顾婉宁自己被自己笑得不行。
笑闹之后,她又问徐渭北今日忙什么。
然后徐渭北就开始怼天怼地,骂完皇上骂大臣……
当然,有些他也没提,比如祖母请他去,说了些他不爱听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还有件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周景元飞鸽传书回来,说已经带着边大夫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别说,这周景元一去,还真有点效果。
只是徐渭北不敢抱太大希望。
即使事到如今,他也不觉得边大夫是坏人,会害他。
因为边大夫如果想害他的话,他早就没了。
怕是边大夫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瞒着他。
顾婉宁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徐渭北听着她呼吸声渐渐均匀,嘴角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现在他每天都期待天黑,期待和她在一处,耳鬓厮磨。
转眼间就到了金华宇成亲这日。
顾婉宁换了新衣,包了红包,和三姨娘一起去。
大姨娘怀孕的缘故没有能去,但是送了一扇亲自绣的珍贵的双面绣插屏,绣着交颈鸳鸯,很应景。
顾婉宁去的并不算早。
她们到的时候,金家已经高朋满座,热热闹闹,众人都在等着新娘子到。
顾婉宁和三姨娘坐在一处吃点心说话,等着新娘子进门。
“二丫还惦记着来吃席,”顾婉宁笑道,“结果她爹留她在家里扒玉米。说玉米是金贵东西,别人不让碰,就她待在我身边,知道怎么弄。”
昨天二丫让人给顾婉宁带话,怨念深深。
三姨娘闻言收回不知道投向何处的目光,忍俊不禁:“她是个爱凑热闹的。”
“你在看什么呢?”顾婉宁凑过来顺着她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
“我刚才看到有个身形闪了过去,好像是容容姐,但是我并没有看真切,可能是看错了吧。”
这大喜的日子,金容容怎么可能抬起袖子抹泪呢?
金家是娶妻,又不是嫁女。
除非——
她是去拜祭父母了。
三姨娘和徐渭北想的一样。
她觉得这次金容容多半是要吃亏,但是按照她的性子,吃亏只是暂时的,早晚她得讨回来。
“我的眼皮怎么开始跳了?”顾婉宁自言自语,伸手揉了揉眼睛。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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