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担心顾婉宁,站在门口眺望,心急如焚地等待。
看到女儿从车上下来,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没事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丫也从车上跳下来,“老夫人,能有什么事情?您还指望侯爷抱着夫人,哦不,姑娘的大腿,哭着闹着不放人啊!”
顾婉宁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她不想让人拿着徐渭北开玩笑。
和离的这件事,其实是她对不起徐渭北。
——换成这个时代的女人,根本不会有和离的念头。
甚至,她们会把徐渭北当成良婿。
徐渭北原本不必遭受这些非议,是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坚持自我,所以才一起把徐渭北推到了风口浪尖。
徐渭北功高震主,也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
只要逮着机会,黑子们就会集体高潮。
很抱歉,又让徐渭北面临着众人的攻讦,但是也就这一次了。
顾婉宁心情是轻松的,但是想到徐渭北,心头总有歉疚。
二丫摸摸鼻子,转头对着车里的人喊道:“石头,下来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咱们府里以后多了个小跑腿的,嘿嘿。”
她手下也管着人了!
从前二丫在府里就是地位最低的,因为她是丫鬟,还是后来才从庄子上来的丫鬟,资历最浅。
现在她终于熬出头了,这会儿终于管人了。
石头有些害羞。
他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还没有熟悉侯府,就又辗转来到了首辅的府邸。
就好像——原本就已经鸡犬升天,他是鸡犬,这会儿更是直达天庭的感觉。
他不能给夫人,哦不,二丫姐姐说了,以后得喊姑娘……
他不能给姑娘丢脸。
所以石头有些紧张地从车厢里出来,自己跳下车,对着卫氏行礼:“小的见过老夫人。”
卫氏本来没放在心上,女儿买了个小厮而已,以后留着传话确实方便。
但是等她看清楚石头的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在原地,伸手指着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几乎要晕倒过去。
石头被她的模样吓到,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害怕被撵走,“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顾婉宁扶着卫氏,紧张地喊道:“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唬我。来人,去请大夫来!”
“安启,安启……”卫氏眼中流出泪来,激动地喊着大儿子。
“娘,我在,您怎么了?”
“稚奴,稚奴回来了。”卫氏指着石头,“你把稚奴给我带回来了。你早点告诉娘,让娘早点高兴啊!”
她说着就泪如雨下,甩开儿女扶着她的手,过来一把把石头拉起来,抱在怀里放声大哭,“稚奴,祖母的稚奴,你总算回来了。”
顾婉宁愣住,不由看向顾安启——母亲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贺氏闻讯出来,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卫氏一声“稚奴”一声哭喊,也走上前去,泪水簌簌而下,不敢置信地看着石头。
这是她日夜做梦都惦记的孩子吗?
“都在门口做什么?谁惹了你母亲?”顾远石从屋里出来,不悦地道。
“相公,相公,你看稚奴,你看稚奴!”卫氏听见他的声音,激动地喊道,“你快看看稚奴,和安启小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他们兄弟三人,没想到最像安启小时候的,竟然是稚奴。”
顾婉宁目瞪口呆。
这也可以?
就是长相有相似之处,贺氏就断定了这是她孙子?
这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而且当年的真相,明明已经大白……
爹是知道真相的,看他怎么想办法转移娘的注意力吧。
顾婉宁想,她这个生辰,大概是不怎么好。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赶在这一日,各种事情,鸡飞狗跳。”
可是顾远时看着石头,竟然喃喃地道:“像,像,简直一模一样。”
顾婉宁:!!!
贺氏大哭:“稚奴,娘的稚奴,娘的儿啊!”
声声泣血,周围的人听着都跟着难受不已。
顾安启倒是还维持着镇定,只是袖中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咱们回家再说,别让人在这里看热闹。”
众人一起簇拥着被吓得半死的石头回了家。
卫氏像受了刺激一般去翻顾远石的书房,翻了不知道多久,找出了一沓已经发黄的纸张。
“看,看,这是你爹多年之前,给你大哥和二哥画的画像,还有我!”卫氏激动地嘴唇哆嗦着,手也哆嗦,给顾婉宁看。
顾婉宁看了一眼,也震惊了。
不能说复制粘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好了,石头就是稚奴!
全家人都沉浸在骨肉重逢的喜悦之中,只有石头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为什么,一下子就成了首辅的孙子?
他有了爹娘,有了兄弟,有了亲人有了家……即使是做梦,他都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
快来个人把他打醒。
石头实在受不了这种冲击,下意识地去找他最信任的人。
他死死抓住顾婉宁的袖子,躲在她身后。
顾婉宁只能对众人道:“先给他一些时间,别吓到孩子。”
别说孩子了,就是她现在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且让她再把事情捋一捋。
她脑容量小,让她多思考一会儿。
顾远石让人去把二儿子和三儿子都给找回家。
顾婉宁则把和石头的相遇过程一一说来。
虽然大哥比家里人早点见到了石头,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但是父母不一样,他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顾安微先回来了,看了看石头,点点头道:“确实和大哥很像。”
顾婉宁这会儿总算能思考了,“大哥大嫂,当初稚奴身上有没有胎记之类?会不会弄错了?”
弄错了,全家人白高兴一场倒也算了,可是给石头会造成多大的冲击,顾婉宁不敢想。
有些富贵,如果短暂拥有又失去,那不如从来没有过。
石头乖巧聪明,踏实勤快,靠自己也会有很好的命途,不该让他卷入波澜之中。
“没有什么胎记。”贺氏哭道,“生出来的时候我就查过了,我还说,这个孩子白白净净……”
顾婉宁深吸一口气:“那既然长得这么相象,肯定就是稚奴了。”
不是也是了。
当年真相,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石头是个好孩子,而母亲和嫂子也能放下心结了。
活着的人,总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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