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虽然你听说的是玉米高产又容易种植,但是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不得而知。婉宁,推广开来,这是要冒险的……”
“那难道怕风险,就不推广了吗?爹,我今年会证明的,我……”
“不是。”顾远石抬起手来打断她的话,目光温和,“爹相信你。如果产量真的如你所说,爹觉得冒险推广,也值得。只是这个风险,不该你来背。”
倘若不成,那就是浪费了一季的收成。
顾婉宁要被很多人唾骂,这辈子都会背上洗刷不掉的骂名。
“让爹来吧。”顾远石道,“爹会告诉皇上,是你的功劳,但是你是女子,怕不被人信服,所以就用爹的名义去推广。日后倘若成功,皇上知道你的功劳,也会封赏你,告诉天下人是你的功劳;若是失败,爹来扛。”
他已万箭穿心,不惧骂名,却不想让自己女儿,承担自己承受过的一切。
“爹……”顾婉宁心情复杂。
倘若别人这般说,她会觉得有抢功劳的嫌疑。
但是顾远石已经位极人臣,不需要再捞什么资本,而且他这个位置,守成便是,根本不需要冒险。
他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在努力,也在认知范围内,想努力弥补女儿一些。
“婉宁,不是爹不相信你,而是事关重大。一旦有意外情况,会牵扯很多。皇上,不是无所不能,什么都懂;而百姓,教化有限,愚昧者居多……”
倘若有个变故,女儿要承担的,就是来自上下同时施加的压力。
“爹,您不用说了,我明白您的苦心。”顾婉宁看着他小心翼翼组织语言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没有小人之心,谢谢您。”
“好孩子,你再耐心等待些时日。侯爷若是待你不好,你就让二丫回家送信,爹让你大哥来接你回娘家住。”
“侯爷待我很好,您不用担心。”顾婉宁道,“只请您,务必不要怀疑我和离的决心。”
徐渭北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如刀绞。
他对她很好,可是她就是要和离。
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讲理了?
看顾远石透露出离开之意,徐渭北悄然隐身。
他心情很不好。
高览在旁边手足无措,想要催他去户部又不敢。
但是侯爷您知道吗?
您现在这样为爱颓废的模样,真的有点……发育迟缓。
谁二十三岁,在当几次爹的年纪,还在为爱痴狂啊!
简直没眼看。
咱们沉稳一点好吗?
别低头,逼格会掉,您是战功赫赫那个战神,不是纯爱战神啊!
男人啊,可能终究都要在女人身上学会成长,只是早晚罢了。
侯爷开始补课了。
但是补课也不要紧,您慢慢悟,千万别为难老师。
但是事与愿违,徐渭北就问了:“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她也说我对她好,为什么又非走不可?”
女人怎么回事?她们的脑子,和男人的脑子不一样吗?
徐渭北每句话都能听懂,连起来却无法理解。
高览:果然,他说什么来着?
“侯爷,有没有可能,夫人和顾首辅,也没说实话?她对顾家人,一直淡淡的吧。”
让顾婉宁对着顾家诉苦,痛哭流涕说她过得多凄惨,那肯定不是她的风格。
徐渭北皱着眉头思考许久,“你的意思是,她有苦不说?”
“不是有苦,而是,而是,她对侯爷,可能未必有那么满意……但是真实原因,夫人没说,她可能觉得和您,比和顾家人更好,不想揭您的短。”
“我好,为什么她要离开?”
“不是您好,是相比较而言……”
高览觉得他今天很容易被徐渭北拔了舌头,但是他不说透彻,恐怕他的好侯爷,是想不通的。
“说人话。”
“夫人说您好,就是客气客气。”
徐渭北:“胡说!”
高览低下头,后退半步,不敢再说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徐渭北道:“继续说!”
高览:“……您想想,正常情况下,谁好意思自夸啊!”
“她不是自夸,是夸我。”
“那就说明,夫人没把您当成自己人,所以才可劲夸。否则您想想,谁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夸自己相公,夸自己儿子……那不是,还得谦虚谦虚吗?”
把您夸成一朵花,那不是还是礼貌客气,其中也带着疏离吗?
徐渭北瞪他一眼,“什么都是你说的,结果现在呢?”
高览:果然,掺和两口子,天打雷劈。
接下来,您自己想吧,可别再折磨我了。
徐渭北咬牙道:“顾老贼总算做了件好事,还有一年时间……”
“但是——”高览在徐渭北面前,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话说半截又想咽回去。
然后在徐渭北威胁的目光下,他吞吞吐吐:“……夫人未必不想其他的法子。夫人,是有些急智的。”
徐渭北无力反驳。
因为他也这么觉得,只是他不想承认。
“侯爷,您要是真想对夫人好,不如直接去问问她,她想要您做什么。哪里不对,改就是了。”
总好过现在这般,没头苍蝇一般。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她浑身上下,嘴最硬。”徐渭北无奈,“而且我要是说了,她估计一万句拒绝的话等着我。”
他,也没有勇气,在获得她好感之前,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您以后就别和夫人吵了。”高览想了想后道,“夫人想做什么您同意就行,也别再往府里抬什么女人,别让她误会您……”
“我要不要把姣娘和玲珑的事情告诉他?”徐渭北犹豫。
“不要!”高览立刻激烈反对,“侯爷,这件事,是关乎您性命的。您喜欢夫人,讨夫人欢心,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命开玩笑。”
陷于感情的男女都是颠公颠婆。
把这样致命的把柄交出去,万一闹掰了,这如何收场?
谈恋爱可以,不要玩命!
“她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的人。”
“是,夫人知道分寸,可是她是女人,这么大的事情压在心头,随时都担心成为通敌叛国的同谋,您说夫人跑不跑?”
连夜打铺盖卷就跑了。
徐渭北觉得高览这话说的很正确,是那个贪生怕死的顾婉宁了。
“容我再想想,”他伸手摸了摸眉心,“总之,我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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