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按照沈宓的吩咐将一切处理完毕后,又找来一辆新的马车。
沈宓上马车后,白泽也蹿上马车,趴在她身旁。
云岚见势,有些着急。
毕竟白泽是只大老虎,且刚咬过人,一张嘴,便能看到它口中残留的鲜血,若是将沈宓咬伤了,如何是好?
更何况,这只老虎是四爷的,杀不得,打不得。
她低声问道:"小姐,这老虎怎么不下去?"
“这家伙是要干嘛?跟我们回沈府吗?”
“白虎是四爷养的,若是它伤了你,我又伤了它,恐怕会被四爷怪罪。”
沈宓低头笑道:“它应该不会,这老虎很听话。”
"我们今日改道先回府,免得林氏的人在路上埋伏,就算有这只老虎,也无济于事。"
"到了燕京城,再把这老虎赶下去也不迟。"
“没想到,林氏在侧院还是不安分。”
"云岚无奈,“是,小姐。”
她上了马车,扯着缰绳就往前走。
马车渐渐远去,沈宓和云岚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两个人影。
青衣男子挥着折扇,微眯着眼眸,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
"四爷,你说这沈姑娘,为何要这几个刺客的靴子?"
"这刺客已死,就算拿了军靴也无用,毫无证据。"
慕容澈挑了挑眉,声音懒散:"谁说无用?这些军靴有大用。"
“这些刺客,一看便是别人府上派来的侍卫,不是什么流匪,想来这沈宓也猜到了。”
“她在盘算,更重要的事情。”
石砚清叹气:“这白泽,难不成跟着她?”
“四爷,你当真是看上她了?”
石砚嘴角含着笑,目光落在慕容澈俊俏的脸上,和沈邃的眸子上。
“哦,我知道,哈哈哈,四爷该不会动了春心了吧。”
“也是,这沈家姑娘是燕京第一美人,还与殿下……咳咳。”
“也是,四爷如今还年少,对女子动了春心也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能让四爷动心的女子,会是沈宓。”
慕容澈寒眸微启,马车渐渐消失在他视线内。
他眼中情绪极其复杂,目光落在远去的马车上。
“石砚清,你废话实在是太多了,让我有种想将你舌头割下来的冲动。”
石砚清面色一僵,连忙求饶。
“四爷,我只是说说,你可别当真,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与她说便是……偏偏每次都用这种方法。”
“哎,姑娘都被你吓跑了。”
慕容澈眸色微变,缓缓开口:"你可知,江玄为何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成就?"
石砚清摇头,"这我真不知,我只知他在战术上,不同于旁人,而且也从不用先辈所用的军事战术。"
慕容澈道:"江玄年少时,拜师学艺,与离国镇国大将军之女裴婉曾是同门师兄妹。"
"江玄的战术,是离国镇国大将军之女裴婉所教。"
石砚清手中折扇一收,皱眉看向慕容澈。
"四爷,你这都知道?"
他神情激动,“那你可知,这五川第一美人裴婉最后的结局?”
慕容澈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自然知道。”
“她嫁给离国三皇子,让裴大将军府辅助三皇子一朝称帝。”
“可惜,新帝登基不到一日,裴大将军便以叛国的罪名,裴家满门车裂之刑。”
“裴婉只当了一日皇后,便是被新帝,命人赐了一丈白绫。”
“听说,裴婉被人活活勒死,惨死时,腹中胎儿已经足月。”
石砚清挥着扇子叹气,“可惜了,那么个大美人,有思想谋略,也有智慧,还有才貌,便这样香消玉殒。”
"裴大将军,是个英雄人物,最后死得那般凄惨。"
“四爷,后来我听说,这裴婉死后不到一月,尸体未寒,这离国皇帝便另立新后。”
“说起来,你也曾在离国待过,其新后在离国后宫中,手段非常,以至于她的女儿,离国五公主,手段也非常狠辣。”
他看向慕容澈,“当初你在离国皇宫时,可是被那样一位公主,锁了铁链,关进笼子的。”
“那位公主,若是来了燕京,四爷不必放过她。”
慕容澈嘴角噙着冷意,“离国五公主,洛清婉。”
……
马车按沈宓的要求只走小路,没有走官道。
中途改了多次道,终是弯弯绕绕的回到了沈府。
安全到达沈府侧门后,白泽才起身,伸了伸懒腰,用脑袋蹭了蹭沈宓的手,纵身一跃跳下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白泽远去的身影,沈宓神情复杂。
揽月院里,烛火微微颤动。
云岚将三双军靴提进来,放在地上,抬头看着沈宓。
"小姐,如今国公府派人刺杀你,这件事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沈宓垂下眸,冷笑道:"这怎么能算,你最近观察一下林氏的动静。"
"林国公,没有蠢到派人刺杀我的地步。"
毕竟,皇后还指望沈宓嫁给太子,用江玄的兵权辅佐太子。
林国公一心想太子登位,自然不会对她动手,怕是林氏和赵氏偷偷干的好事。
沈宓寒眸微启,冷笑道:"林氏,这般想怀父亲骨血,便让她想尽办法去怀。"
"到那时候,我会让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会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到那时候,父亲赐给她的就不是五十棍,而是一杯毒酒。"
云岚道:"那小姐,这些军靴呢?"
沈宓目光落在军靴上,缓缓起身,往书桌前走。
白色的宣纸铺开,她提笔缓缓在纸上画出一只鹰。
画完后,沈宓将宣纸递在云岚手上。
"拿着这张纸,偷偷前往明街北巷,那边有位姓张的老裁缝,让老裁缝按照这画上的绣出三幅图来。"
"绣线内为鸦青色,外为银白色,这刺绣大小,为三个铜钱这般大。"
云岚微微皱眉,虽不知沈宓的用意,但似乎知道她在筹谋些什么。
她将图收好,缓缓点头。
"是,云岚按小姐说的去办。"
……
夜色微凉,沈宓坐在窗前,捏着黑子,打量着棋盘。
手中黑子落下,沈宓眸色微变。
前世太子到底有什么秘密,捏在齐王手里?
齐王捏在太子手中的秘密她是知道的。
可太子捏在齐王手中的秘密 ,她始终不知道。
如今,也只能筹谋,让齐王将太子秘密说出来,
……
夜晚的沈府依旧不安宁。
沈姝的贴身丫鬟,从北狗洞里,偷偷拿出一封信,就往铭香院里去。
铭香院里,床榻上的沈姝缓缓起身,接过纸条,扫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唇角微微勾起。
丫鬟天霜笑道:"小姐,如今你伤基本痊愈,明日便可以和太子殿下见面了。"
沈姝一身薄纱裙,缓缓走到铜镜前坐下,拿着药水给自己脸上的紫色胎记敷药。
她淡淡道:"我如今,还有婚约在身,我与太子哥哥的事情,万不能让旁人察觉了。"
"你明日给我准备几件像样的衣裳,我要出去。"
"是,小姐。"
沈姝咬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她拿起药膏给自己脸上上药,心里却越发的不安。
若是这胎记被太子察觉了,恐怕太子会从此厌恶她,安安心心的娶了沈宓,到时候自己连个侧妃之位都得不到。
越是这般想,沈姝便越是害怕。
她必须想办法,让沈宓嫁给其他人,断了皇后念想。
思及此,她看向正在整理衣裳的天霜。
"天霜,信亲王府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天霜回眸看她,笑道:"小姐,放心吧,已经打点好了。"
"到时候,只要我们稍稍筹谋,二小姐定会被赐婚给信亲王。"
沈姝拿着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情诡异。
她悠悠道:"把白露,给我叫进来,前日里吩咐她的事情,她都还没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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