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越轻声答应，斜眼看了看身上廉价的衣物，皱了皱眉，随后虚弱的闭上眼睛休息。
他现在能清醒已经有些吃力，没有精力去嫌弃邱子虚给自己穿了什么衣衫。
出门去拿吃食的邱子虚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被老大嫌弃，急急的跑去厨房。
那日老大中毒昏迷，昏睡中汗水湿透了衣裳，一整晚就换了三套，明越放在他外面的三套都被他的汗水和血水浸湿。
最后他发现，明越的丝质里衣，不仅丝滑不吸汗，而且还有点凉飕飕的，所以干脆去拿了自己的棉质里衣给自己老大。
这还是他出门之前特地准备的两套新衣，自己都没舍得穿。
明越用手扯了扯领口扎到自己的对襟，深吸一口气，忍。
主帅帐外。
“邱将军，您吃……肉粥。”李大见邱子虚端着一碗肉粥疑惑的问。
这是最近跟着明大人着急，胃口不好了吗？平日里嚷嚷吃肉最欢的人，现在开始喝粥了，仔细看，里面还加了菜叶。
处理完那几个喝酒千户的李大，回来向邱子虚汇报，门口的护卫说邱将军出去了，李大便等在主帅营帐外。
他远远看见邱子虚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的跑着，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没想到是一碗粥。
“啊，对，我最近有些胃肠不适，喝些粥。”
邱子虚将双手都捧在粥碗上，怕它冷了。
“你，找我有事吗？”再不进去，明大人等急了，他心里焦急，但面上不显，淡定的问。
“额……”不是你叫我处理完来主帅营帐找你的？李大神情一顿，这也不方便在门口说。
“邱将军，我们，进去说？”李大看了一眼营帐里面，试探问。
邱将军端着粥过来，应该是要进主营帐吃的吧，也不好叫他跟着自己走。
邱子虚还要进去给大人送饭，“就在这说吧！”
不知里面的明大人是否听见外面的声音，若是未曾，那大人还倚靠在床边，进去便暴露了，目前明越醒来的消息，不能告诉李大，他藏不住事，也不会演这份未知的焦急。
“这里？”
李大四下张望，营帐前两个侍卫目视远方，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木头人，但他们毕竟是有耳朵的。
不管明大人多么信任自己带出的护卫，但身为副将的他们，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
不远处一队队士兵在来回巡视，也难保证不会听，毕竟主账这边的事，很多人都十分关心。
还有背后虎视眈眈的势力。
“嗯，简单说。”
邱子虚低头看着碗里的粥，将所有情绪都收起来，示意他快点。
“是，那个刘万户，是陛下的人。”李大将邱子虚往一旁拉了拉，微微斜着身子靠近邱子虚耳边，再声告诉他自己调查的结果。
邱子虚猛然抬头，瞪大眼睛，陛下的人？怎么会是陛下？
“嗯……”
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又拉长声音问后续。
“行刺大人，并非此人。”李大又总结性的说了一句，随后抬头眼神定定的看向邱子虚
此人只是来监督明大人的，那个女婿也是被人利用，做了替罪羊。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
李大点点头，随后又走向哪个哀号不断的营帐。
邱子虚用手肘撩开主账的帘子，走了进去，进门后收起深沉的面色，嘴角上扬，走到屏风后面，小声叫了一声，“大人，吃饭了。”
闭眼养精神的明越眼睫微颤，从冥想中醒来，他听见了门外李大的声音。
修长的手掌骨节分明，撑着床边将身体直了直，这几日中毒后，明越消瘦了几分，深邃的眼眸填了几分病气。
“大人，先喝粥吧，不热了。”邱子虚舀一勺粥带着肉和菜混合着递去明越的嘴边。
这几日明越重伤，换药，换衣，喂药，喂水都是他亲自服侍的，已经十分顺手。
明越一直昏昏沉沉，恍恍惚惚，只觉着有个手脚粗笨的人给自己伺候的十分不舒服。
但昏迷中几次皱眉，也是因为那粗手粗脚的人，做事总是。
喂药的时候，顺着嘴角流到枕头上，直至换衣服，邱子虚也未曾察觉，他一直枕着潮乎乎一股药味的枕头睡的十分焦躁。
换了那粗布里衣，手脚部分不够长，手腕脚踝处的触感与身上不同，一直凉飕飕的。
太多了，没有一件事做的妥帖，他不再回想，皱了皱眉抬起手去接勺子。
“我自己来。”
邱子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尴尬。
怎么回事，老大在跟自己避嫌吗，果然是找到婉儿小姐，就是不一样了。
以前……
以前的记忆在脑子里飞速闪过，他未曾想到明越有如此虚弱，完全需要他照顾的时候。
自家大人还是比较省心的大人，一切多是亲力亲为，就这几天昏迷中也是心系着他们，在睡梦中还一直皱眉。
定是在努力挣扎，想要快点醒来。
突然就有些感动，邱子虚眼睛有点湿润，将勺子小心递给明越。
明越一把抓过，随后伸手去拿粥碗。
邱子虚又是一阵感动，大人都能自己拿碗了，不枉他这几日贴心的照顾。
“大人小心烫。”邱子虚抬着下巴叮嘱。
粥碗拿在手里， 明越一口一口慢慢的，认真的吃，十分珍惜的样子。
看吧，大人定然是感动了，多亏自己这几日照顾，他才能这么快醒来，还能自己吃饭，珍惜吧，这样的属下。
邱子虚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明越，心中闪过很多念头，时不时嘴角上扬。
大人醒了，自己的心也放下了几分，待景神医过来为大人解毒后，自己就又能抱大腿了。
明越察觉灼热的目光，不自觉顿了一下，他真的怕邱子虚一时上瘾，夺过粥碗继续伺候他，最后几勺粥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起来。
看着大人这样着急的样子，邱子虚心中熨帖。
“大人慢点，厨房还有。”
“够了，刚刚门外是李大？”
明越将碗递给邱子虚，随后找自己的丝帕，没找到，邱子虚递上他那略显粗糙的帕子，明越低眉看了看，摇头拒绝。
一会起身找找自己的衣服用品，以前只觉着这家伙小气，没想到对自己也这般小气。
不知的，还以为自己苛扣了他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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