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平素自称万人往,气魄非凡。
又是魔教顶级势力鬼王宗的宗主,平日里只有别人恭敬他的份,几时受过这鸟气?
纵是郭友神通玄奇,他又有何惧哉?
当即挺身而出,默运真气凝于手上,向着郭友一只大掌如山拍去。
掌风如怒潮涌来,狂风大作飞石乱溅,郭友额上金光一闪,已化作一面光墙挡在身前,任狂风拍击也巍然不动。
郭友心念一动,光墙向外迅速扩张,金光如水一般铺开,很快便蔓延到了鬼王的身前。
鬼王正一掌拍下,不料那金光看着虽薄实则极强韧,他那一掌竟压不下去,被金光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一掌不成,鬼王抽身即退,挥手间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弥漫开来,却在遇上金光时“嗤”的一下消融掉。鬼王停下身子神色凝重,以他的这一身实力竟连这么一道簿簿的光罩都打不破,骗人的吧?
便在此时,金光攸地退去尽数归于郭友额上,连带着天眼也收回。
郭友迈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当场中响起一声“铮”的剑鸣声时,一柄莹莹白耀的灵剑已横身当空,剑尖正正对着鬼王。
那一柄灵剑寒芒凛然,自空中翻了个身,便向着鬼王一剑斩下。
“轰-”
一声巨响,地上炸开了一道大坑道,沙石喷溅,尘烟漫漫。
灵剑“咔”的一下自下飞起,剑身白芒一现一吐,一道白莹莹的剑气便平平的向外掠过。
剑气划破迷雾,平平的向着鬼王的腰间斩去。
这一招若接不住,后果难料。
只见鬼王左手向着身前一划,便有一杆大幡凭空浮现被他一把握住往前一挡。
“当-”
但听得一声悠悠似晨钟一般的震响在兵器交触处响起,剑光震动了一下竟立时变得稀薄了大半,而一股奇大的力道却推得鬼王刹不住脚的后退,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沟渠。
鬼王双手握着杆子又是猛力一震这才震散了那道剑光,面色却更加凝重。
这一道剑气不过是那柄剑随意发出,已是要他取出聚鬼幡才能抵住,若是再多几道呢?自己还能挡住吗?
未及想太多,又是两道剑气袭来。
鬼王摇动旗幡,黑雾顿生,只见黑雾中一具又一具的身影从中走出,身形足有两人高,死气沉沉的面上狰狞恐怖,似人非人却似兽人更多,这些非人怪物身如金石泛着铜色光泽,一走出黑雾便向那两道剑光举臂扫去。
“铿!”
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传出,那些非人之物的铁臂虽看似坚硬,却被剑气一下斩下,剑气又撞在怪物的身上,差些将两只怪物拦腰斩断才堪堪消散。
幡旗顿拄在地,黑雾已停下喷涌,其内的怪物已堆满了两方之中足有上百具。
鬼王轻喝一声,道:“小子,且瞧瞧我鬼宗手段!”
说着双手变幻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念出便递手向前一指,喝道:“天苍地灵,神鬼速应。去!”
郭友倒是首次见到鬼道手段,见此饶有兴致的指挥着灵剑飞去,当头向着一具高大的怪物斩下。
那是一具比之其他怪物要更加高壮、身上色泽更青、看着更加坚硬的怪物,其头颅上有着一只硕大的弯角,靛面阔口,又有两只利齿翘翘的伸出口外,生有四条长臂,每只手里各持着刀、锤、斧、鞭,此刻正仰首咆哮发出嘶厉的吼叫,四臂高举持着四件兵器便砸向灵剑。
灵剑白光一耀,催放出无尽光辉,只是轰的一下,兵器交击处白光闪动,那四件兵器已被灵剑切豆腐一般直直斩断,剑势未住,又将怪物从头到尾给切成两爿,切口处平滑整齐,腥臭冲天的脏器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断掉的兵器叮叮当当的掉落,灵剑却似嫌弃的抖了抖剑身,放出成千上百道剑芒铺天盖地的向那百余头怪物扑去。
这些怪物尽是些尸傀,是由一具具兽尸炼就,而灵剑在流波山吸收了无量的天雷,所放出的剑芒尽带有雷霆,最是阳刚暴烈,天克这些死物阴物。
便见白熠熠的光芒笼罩着尸傀,一阵阵密集的噼噼啪啪声像炒豆子似的响起,间中还有“嗤嗤”的裂帛声连绵不断。
光芒散去,那上百尸傀已被斩成零碎掉满一地,连带有袅袅阵阵的白烟升起。
那旗幡已破破烂烂裂成一辔一辔的不成样子,其上鬼气全无显然已成一根废材,鬼王扔开杆子,两手向内一合又缓缓向两边拉开,便见一尊小小的血色小鼎自虚空中被拉了出来。
那小鼎正滴溜溜的转动,见风便涨,须臾间便大如水缸,两耳三足,小鼎身上飞鸟走兽篆刻其上,云纹间杂,古朴厚重。
血色红芒萦绕在小鼎身上,甚是诡谲。
鬼王托住鼎足,嘿嘿冷笑两下,道:“本座倒真是小看你了!此乃本教圣物伏龙鼎,便是龙也将你伏成一条虫,看鼎!”
说着却咬破手指,用指头血液点中兽篆两眼位置,手上一抛便祭起血鼎。
血液迅速渗入鼎内,那兽篆两眼处绽放出血红色光芒,渐渐凝成两束粗大的血色光柱,猛然射向不远处的郭友。
郭友早觉有异,心下已是惕然。
此时见血柱射来,当即法诀掐动,灵剑一下化作房屋大小直插在前,便听得轰隆隆两声爆响,灵剑震动,却仍是轻松挡住了血柱半分不退。
未几,血色光柱已然无力撼动灵剑。
郭友收回灵剑向着鬼王微微一笑,道:“以目前看来鬼王是教训不了我了,不知鬼王可还有什么厉害招数没使出来呢?不妨让小子开开眼界,如何?”
“呼!”
鬼王深深吸了口气平缓下心里的怒火,郭友的难缠超乎他的想象,只是先前放话在先又有爱女在旁,此时却由不得他认怂。
罢了,便用此招吧!
鬼王做下决定,当即一掌拍向心口,掌力之重竟是一大口血喷在了血鼎上。
“啊!爹,你干嘛?”
碧瑶吓了一跳,便跑过来要扶住他,却在此时血鼎发出浓烈血光,晃的她眼都花了,脚下一个不擦竟踩到一个坑里,“啪嗒”一下重重摔倒。
鬼王已无暇他顾,血鼎吸收了他即一大口心头血之后,竟在鼎内升起一般黑烟,又渐渐凝聚成型,最后竟形成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似是被困在鼎内已久,甫一现身便粲然喜道:“嗬哈哈哈!没想到我修罗竟还有重现人间的一日,嘿嘿嘿!喽蚁们,准备迎接你们的主人吧,嗬哈哈哈!”
鬼王一头黑线,万料不到鼎里竟还有这么一个神经病,不由的暗骂道:混帐!教典误我,不是说心血催使下伏龙鼎镇压一切吗?怎会如此?
正腹诽间,那自称修罗的人脸已向他看来,饶有兴致道:“小鬼,还不快献上血食,在那发什么呆?”
血食?血食!
鬼王脑中灵光一闪,遥指着郭友对那张人脸说道:“修罗大人,那人便是!”
修罗转过脸便见到了郭友,却猛的两眼放光,鼻子在不停的吸嗅着,终于是大喜道:“好美味的肉体!好纯净的灵魂!好,你做的非常好!哈哈哈!未想到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居然还能遇上如此完美的血食,捡到宝了,活该我修罗大爷不死万万年啊!”
修罗越说越是兴奋,一张大口垂涎三尺,便见它驾驭着血鼎如万钧雷霆一般冲到郭友头顶上方,当头便罩了下去。
“嗡——”
一道金色神光蓦地射出,郭友的额头上,天眼悄然显现,正发出煌煌金光。
金光一接触到血鼎,登时便将它定在了空中,那血鼎上的血色光芒只闪了两闪,便似泡沫一般烟灭消融,而修罗——
“啊!”
那张大脸早已全无之前的悖狂,此刻如见了鬼似的惊恐骇惧,口中大叫道:“滚开啊!什么东西?快滚开啊啊啊…”
郭友好笑道:“这位尊敬的修罗大爷,您好呀!”
修罗大叫道:“小子,快放开本大爷,本大爷大人有大量,决不会再寻你麻烦!”
郭友歪了歪头,轻声说道:“修罗大爷,现在有麻烦的是你哦!听您刚才的意思是——”
说到此,郭友脸色一敛,沉声问道:“你-吃人-是么!”
那张大脸一滞,正欲再说,却见郭友手指往天眼上一抹,一道比之前的金光更浓郁、更粗大、更炽烈的光柱轰然射出,将大脸和血鼎完全笼罩。
“轰-”
金色光柱轰然撞入,那大脸未发一声便被搅了个稀里烂,血鼎上血色褪去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金色。
良久,光柱退回天眼里消失不见,那血鼎已变了模样。
只见它浑身清光泛起,那三只小足蝉纹扉棱,金光偶现其间,鼎身的云纹兽篆俱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精巧的盘龙纹与饕餮纹环着鼎身上下,更显威武凝重,而鼎身中间,却铭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天地不仁,以……”
郭友才辨认出开头几字便住了口,无须再看,此界中会以这些字开头的,除了那一个再别无他物了。
天书,第二卷。
哈!这算不算意外之喜?听说过走路上捡到钱的,这当头被扔来一册天书,却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不收下都不好意思了啊!
郭友便喜滋滋的将它收入戒指里了。
转身看向鬼王,只见他神情呆滞,一张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转折来的太快,他懵住了。
郭友走到近前,鬼王才如梦惊醒猛的退后,经过碧瑶身边时,这才发现她正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脖子一脸的痛苦,一双大眼睛里郁满了泪水。
“啊!瑶儿,你怎么样了?”
鬼王爱女心切,一下将郭友抛于脑后,一脸关切的蹲下,伸手便要察看伤势。
“断了。”
鬼王猛的转头,似是没听清郭友所说。
“我说,她脚骨断了,裂了。”
鬼王浑身一震脸色一白,心疼的望向爱女,便要伸手将她抱起。
“我说,”郭友叫住他,道:“你不是先得给她止痛,将骨头扳正、固定,然后上药包扎的吗?”
郭友指着碧瑶的小脸,两行清泪正在滴落,他说:“若是冒冒然抱动,只会令她更加痛苦,虽然你是爱女心切,但最好别动,否则只怕她要恨死你!”
“这…这…这…”
鬼王双手凝住,想收回又觉得自己若是听郭友的话照做岂不是低了他一头?想伸出却又觉着郭友的话很是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要知道,之前碧瑶跟他告状时所喊出的那一声“爹”,已是近些年来的第一次。
为人为父,所为的不就是这一声爹嘛!
“唉!”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萦满胸膛,这个一生要强的男人不知不觉间已弯了腰,鬓角的白发似是更浓了些,此时他涩声问道:“你…可…可…”
先前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尤其是他召出的血鼎与修罗,虽然后来血鼎大变了样也被郭友夺去,但若是让他甘心情愿的开口求郭友医治碧瑶却是千难万难,纵是话到了嘴边都打了个转又咽回了肚内,这一番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囗,只好祈求的望着郭友。
哈!
郭友无言失笑,略微摇摇头便走到碧瑶脚边蹲下,刚要伸出手去一下又定住,好笑的向她说道:“嗱!碧瑶小姐,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此时此刻的我,是一个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在医者的眼里无分男女,所以一会我触碰到你的小脚脚时可算不得侵犯啊欺负啊之类的,若是同意的话你就说,不说话你就点点头,好不?”
碧瑶痛的要命,虽然倔强的没叫出声,但脚骨断裂处却痛彻心扉,哪还顾得上郭友说的那一大篇,闻言便是点了点头。
郭友这才放心,天眼张开金光乍现照在断骨处,碧瑶只觉得一阵温暖包裹住脚伤处,连那股痛苦都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不由惊奇望了过去。
只见郭友一手托住那只嫩白如水萝卜似的小脚,一手已脱去她的鞋袜,手心凝聚出清光从脚踝处一路向脚趾头按下,在骨头断裂处停下,五指舒展擒弄,只听得几声轻轻的“咔嚓”声响起便令骨头回复了原位。
碧瑶这下更是觉得脚上已全无痛楚了,正觉得到此为止了,便又见郭友手一翻,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忽然出现在他手上,碧瑶定晴细看,只见瓶身上写着天香断续胶五字。
可不正是恒山派之灵药么!
当年郭友购置了不少,到如今手上仍然存有一些,看着手上的瓶子,郭友不禁想起了华山,想起了一那师弟们,那对可亲可敬的中年夫妇,还有当年那位——
“喂!”
“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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