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已经接近了这片玉米地的尽头。
面前是一栋三层小楼,四周都是光秃秃覆盖着积雪的田地,地里满是已经枯萎的红薯叶子,看不到可以藏身的灌溉渠。小楼的前方是连片的甘蔗地,但要到那边必须要穿越眼前的红薯地。
于之明盯着面前这栋紧靠红薯地的三层小楼,做了个噤声的手语后半天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
十几分钟过去了,就在李寄秋快要按捺不住时,突然,一个衣衫不整的赤脚年轻女人从三层小楼里跑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奔入红薯地。
紧接着从小楼里又冲出一个光头男人,手里拿着一支擀面杖。
年轻女人看到扭头看到男人失声尖叫起来,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却因为赤脚和深浅不一的农田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
光头大跨步赶上前,站在女人身边,歪头打量着脚下的猎物。
“求求你......不要......我不跑了,我保证不跑了......求你......”
女人哭叫着抱住光头的腿,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
“啊!——”
光头一脚把女人踹翻,挥起擀面杖对着女人的头狠狠地敲了下去,女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在一声声闷响中,点点血花随着光头大幅度的动作四散飞舞,散落在皑皑白雪中。有几滴血甚至甩到了几人藏身的玉米地里。
真他妈是个疯子......
李寄秋压下头,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不想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光头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好像有点累了。把棍子随手丢开,一屁股坐在女人的尸体上。
“你咋回事!?打死了?”
一个粗哑的男声传来。
还有人?李寄秋心里一惊,抬头向红薯地看去。
光头面前站着一个大肚子的板寸头中年胖男人,胖男人不客气的指着光头骂道。
“你娘的,咱哥俩好不容易找到个女人。老子才爽了几次,你MB的给打死了,现在TM怎么用?”
光头站起来,闷声说道,“死了也能用。”
说罢便拽起女人的头发往三层小楼里拖。
女人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五官的脸转了过来,让李寄秋一阵心惊肉跳。
胖男人一怔,一边追上去嘴里一边喊着,“哎,你记得把脸给蒙上......”
红薯地归于寂静,只有一道延伸到小楼的血痕可以证明刚刚惨无人道的虐杀。
刺鼻的血腥味钻进鼻子,李寄秋并不觉得恐惧。相反,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心头,恨不得马上冲进小楼把那两个人渣撕成碎片。
前面的于之明一动不动,但李寄秋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
“你们在这里等我命令。”
于之明转头说完便想离开玉米地。
“小于,别冲动啊!”罗允竹急了,上前一把拉住于之明,“想想佳蕊!”
于之明一愣,轻轻拿掉罗允竹的手,说,“我没冲动。这栋楼高,四面还都有窗户,我们直接走过去被发现风险很大。必须把它拔掉。而且现在也得抓个舌头。”
说完于之明探头四下看看,躬身快步跑到三层小楼旁,用力拉了拉排水管确认稳固,然后像只猴子一般抓着排水管三两下爬到房顶,闪身进入了楼梯间。
看着身手敏捷的于之明,李寄秋心中自是无比羡慕。
真厉害啊,这货绝对是个特种兵,我要是像他这么强就好了。不行,到了沣城等找机会让他教我两招,他用刀子那几招看起来真的帅,杀人也是真的快。
不对,之前他对我说看清了?是不是说明他本来就准备教教我?那我到时候就学他用刀子吧......
在李寄秋异想天开的时候,十分钟不知不觉过去了。
于之明出现在三层小楼门口,对着这边打手势招呼四人过去。等所有人进入小楼后,于之明警惕地张望了下,把小楼的门从内锁上。
刚刚走进门,李寄秋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请罗允竹把于佳蕊领到别的屋子里暂闭后,于之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个矿泉水瓶,一边用刀子把瓶子上下割开一边对两人说。
“这些人确实是省监狱的越狱犯人。在许家村只有七八个人,而他们这一部分的大多数人大概四百多人,去了掠夺前方规模更大的新师镇了。”
“新师镇......那不是已经很靠近沣城郊区了吗?”周归璨略一思索道,“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于之明冷笑一声道,“他们觉得自己有大胆的本钱。省监狱在灰雾爆发后临时收押了很多犯人,导致最终越狱发生时犯人数量达到了六万。监狱所在地弓镇的警察局很快被攻破,甚至连军队驻扎在弓镇的一个步兵连都被他们干掉了。看来镇压的不怎么顺利啊。”
一个连的军队都打不过?而且还被消灭了?
在李寄秋的印象里,一个连应该有一百多人,就算只是个步兵连,除了重型装备外的轻重武器应该都有。而越狱的罪犯们应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用死伤很多就会作鸟兽散。一个连怎么可能会被消灭?
除非......这些犯人有一个高水平的领导者。
但越发刺鼻的血腥味让李寄秋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您......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于之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让李寄秋不寒而栗的残忍微笑。
“这楼里的人就刚才那两个。胖的抹了脖子,那个瘦子对他用了点刑,全招了。”
李寄秋咽了口唾沫,看向背后那扇从他刚进来就注意到虚掩着的门。浓重的、铁锈一般的血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门缝下此时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休息两分钟,然后出发。”于之明抬腕看看表,而后对坐立不安的李寄秋说,“想看就看吧,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得到许可后,李寄秋犹豫不决地走到房间门口,心中即害怕也好奇。当双脚踩到粘稠的血液时,心里突然又不想看了,但就这么扭头回去怕是要被于之明笑话。
深深吸了口气,李寄秋心一横,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已成一片血海。之前看到的瘦子浑身赤裸跪倒在血泊之中,双手被皮带捆绑在背后,十根手指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面前,两手手腕、腋下、膝关节后面都有着深深的刀口,鲜血仍然在从伤口处潺潺流出。
看到这个罪大恶极的凶徒如此惨死,李寄秋于心不忍的念头转瞬即逝,因为他的视线落到了房间角落的那张双人床上。
床上是那个被虐杀的女人,女人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但仍能看出来是裸体。一件白色衣物胡乱包裹着头部,已然被血浸透染红了。
双人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婚纱照。身着洁白婚纱的女人满脸幸福的靠在丈夫怀中,照片中的丈夫宠溺的看着妻子,眼神中满满的爱意。
“我在二楼发现了两具尸体,分别是这个男人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于之明不知何时走到房门口,“男人的眼睛没了,下体被割掉,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双手的大动脉被割开,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那个孩子......算了,我建议你别去看。”
“他们死的太简单了。”李寄秋咬牙切齿的说道。
“同感。”于之明轻哼一声,“但我没时间跟他们玩。该走了。”
于之明让其余人先离开小楼,然后从内反锁了大门,按原路从排水管溜了下来。随后众人便进入前方的甘蔗地中,在茂密的甘蔗掩护下向新师镇出发。
过了新师镇只要再走五公里,就是沣城。
这两个多月的苦终于要结束了......
吗?
回到沣城就能穿越回去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
作为穿越者的自己是个平凡的人,即没有超能力也没有系统。李寄秋比较爱看历史方面的书,他很清楚乱世降临时普通人有多么无力,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是几千年来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事实。
可在这个秩序逐渐崩坏的世界,李寄秋只能用这种毫无来由的猜想作为自己的动力。如果真的不能回家,自己可能直接就躺平开摆了。
在李寄秋心乱如麻的纠结之下,新师镇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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