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伏玉殿后,津离苏京的脚步愈发加快,直至走到属于自己的宫殿范围内时,脸色已经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苏京定了定心神,眼神发冷,厉声道,“快从本殿下的身上滚下来。”
周身萦绕黑雾的男子像是从虚空之中被揪出来一般。
突然地现身,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咳,咳,咳。”
鹤计抓着自己胸口处的衣襟,呛出了几口血沫,这才勉强能好好说话。
“臣下该死,还望殿下恕罪。”鹤计从地上爬起来,抱拳行礼道。
话音刚落,一柄冰凉的剑横在鹤计的肩头,那吹发即断的锋刃紧紧贴在脖子上。
稍一用力,一股细细的血流从伤口处涌出来,然后浸湿了鹤计的衣领。
苏京持剑而立,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为了活命贴附于我的灵核之上?”
就在谢先川出现的前一瞬,眼前这团脏东西竟然偷袭,趁他不慎,贴附在他的灵核之上。
着实该死!
鹤计寡言少语,但不知为何十分怕死,此刻他嘴上不住地分辩求饶。
“殿下饶命,谢统领之前驻守津离边境三千年,最是痛恨梧迹国之人。”
“若是瞧见卑下与殿下一起,纵然卑下死不足惜,却也怕谢统领对殿下起了疑心。”
“谢统领手握十万兵权,是成就殿下大业不可或缺的助力,还望殿下饶卑下一命!”
苏京眼神愈发冰冷,但所持之剑却是慢慢收回了力度。
他随手将神兵‘雀华’收回剑鞘,寒声道,“此次就饶你一命,若再有下次,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鹤计缓缓吐了一口气,闻言赶紧跪下,“卑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苏京一手持盏品茗,一手随意翻查着各地传来的信报。
鹤计随侍在一侧,象征妖魔之气的黑雾怎么压都压不住,时不时从他身上飘出来一缕。
因为不久前曾贴附在神族之人的灵核之上,现下的情况已经是好多了。
平常鹤计身上总是黑雾萦绕的,十分显眼。
但也是这黑雾,让他被津离苏京纳入麾下。
一个宫人端着托盘缓缓走上殿来,“殿下,瑶妃娘娘给您新做了一个剑穗。”
托盘上一枚流光溢彩的精美剑穗静静地躺在那里,还照顾到苏京的喜好,尽量将款式做的简单些。
但因为材质实在特殊,那剑穗上流转的光华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苏京招了招手,那宫人赶紧将托盘呈奉到他面前。
苏京随手拿起剑穗,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垂下的流苏,脸色苍白不改,神情却极为不耐。
“将东西送回给瑶妃,让她不要再做无谓之事,下一次——”
他将东西丢回托盘,细微的声音却是让宫人心中一窒。
“我就将邱晁坊拎到白浮面前,想来白浮一定会很‘高兴’的。”
宫人赶紧称是退下,头也不回地朝瑶妃所住的枕溪阁快步而去。
苏京回身继续翻看信报,突然一封来自梧迹边境的信报消息映入了眼帘。
鹤计只看到苏京拾起那封玉柬,指尖因为颤抖还有些拿不稳的样子,心中不免疑惑,究竟是怎样的消息能让苏京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正思索间,苏京施法将玉柬粉碎,然后起身向一旁的鹤计走来,低声道,
“你去将、、、、、、”
。。。。。。
另一边,小宫人脚下不停地向枕溪阁走,瑶妃正在宫墙内荡秋千。
她身穿玫色宫装,梳着堕马髻,上面随意簪了几处金饰。
眉心用花钿点缀,笑容灿烂明媚,裙摆因为摇晃的幅度扫过开得正盛的花草,不知不觉间悄悄藏起几缕暗香。
一旁的宫人笑着闹着,没有半点拘束,吵吵闹闹间间或夹杂着几句瑶妃‘再推高一点’、‘再高一点’的娇声催促。
津离国王宫并没有对后妃有太多管制规矩,出入只要走了流程就行。
所以厚重的宫墙并没有压垮瑶妃的天真,虽已生育了两位殿下,但行事做派还如未嫁时的少女。
小宫人绿萝不敢耽搁,走到秋千架前跪下道,“给瑶妃娘娘问安。”
瑶妃应如意从秋千架上看到绿萝及她手里的托盘时心中一动,当时就有些站不稳了。
一旁随侍的宫人急忙停下推秋千的动作,赶紧将她扶稳坐好。
其实苏京并不像应如意,他更像他的父君津离信,如今应如意的脸色有些发白,小宫人绿萝才发现,苏京的眼睛很像应如意。
只是应如意眼里盛的是朝霞,苏京眼中盛的是山雨。
应如意抓紧了帕子,小心地开口道,“他还是不肯收,对吗?”
绿萝将头垂得低低的,只道,“是奴婢无能,浪费了瑶妃娘娘的心意。”
瑶妃应如意将剑穗拿在手里,抬手让绿萝起来,勉强笑道,
“这哪里是你的过错,是我这个母亲做得太不称职了些。”
应如意又问,“苏京只是让你退还给我,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吗?”
她充满希冀地望向绿萝,眼睛扑闪扑闪地,仿佛能一眼让人望到她的心里去。
绿萝赶紧跪下,“苏京殿下说,让娘娘不要做这些无谓之事。”
瑶妃好像猜到了,眼神虽有些落寞却还能强颜欢笑地向周边随侍的宫人勉强一笑。
“苏京小时候就这样别扭,成天就冷冰冰的,君上和我很长时间才能逗笑他一次。”
应如意眼中闪着回忆的光,似乎记忆中有什么珍宝被她挖掘出来。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绿萝,语气中还带有无奈的埋怨,“你怎么又跪下了?不是让你免礼了吗?”
她复又笑开了,“是不是苏京常让你们昊昶殿的人这么跪?你跟我说,下次我见到他了一定跟他提这事。”
绿萝不住地摇头,口中直说,“苏京殿下还说了、、、、、、”
应如意歪歪头,发髻上的金饰有些摇摇欲坠,问道,“苏京还让你带什么话了?”
绿萝咬咬牙,仰头闭眼道,“苏京殿下说,娘娘若还有下次,就将邱晁坊拎到白浮殿下面前,还说白浮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叮~’的一声,是发髻上的金步摇坠落在地的声音。
应如意惨白着一张脸,刚刚她还能勉强说笑,如今是连嘴角都扯不上去了。
一双眼睛霎时起了一层水雾,下一秒,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成了一颗泛着莹白光晕的珍珠。
瑶妃娘娘的原身是极海鲛人,可绿萝入宫多年也没听说她哭过。
她曾以为是因为瑶妃娘娘深得君上宠爱,苏京殿下和白浮殿下虽不如王姬在君上心中的地位,可也是君上的孩子。
绿萝被挤在一旁,已经看不见被众宫人围拢在中间的瑶妃娘娘还哭不哭了。
只呆愣地看着晚霞尚好的南方天空,似乎也有一片不正常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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