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懂的省略号君
简泽抬头一看杜子腾虽是满脸的不在意,但眼中却是透着真诚, 不由得地心中一暖, 觉得祖父那般拼命要护住的少年, 果然是个值得结交的。笔趣阁Ww『W. biqUwU.Cc他诚恳地说道:“如果没有杜兄弟你仗义,祖父的伤势怕是……”
杜子腾立即打断了简泽:“些许灵石而已, 而且这是我们合伙的生意, 本来就有简家一份, 何必放在心上。”
简泽心中感激,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不眨眼地拿出几百灵石买一粒保命的灵丹,而且保的还是别人的命。虽说符箓是简家和杜子腾合伙,但这聚灵符杜子腾花费了这样多的心血, 那“定元丹”几乎是将所有预售的灵石都搭了进去, 杜子腾如此仗义, 简泽如何能不感激。
简泽知道杜子腾的脾气,只将此事默默记在心中, 脸上也是渐渐露出笑容:“既然这样,那就大恩不言谢!”
杜子腾挥挥手,不怎么在意,转而问起:“镇长伤势恢复如何?”
简泽还未来得及回话,里面镇长的声音已然响起:“小泽,请杜小哥进来吧。”
二人进了屋, 杜子腾看到镇长竟是须皆白、老态更显, 他不由得上前道:“镇长, 您这是……”
镇长却是洒脱一笑:“本就寿元将近, 却偏偏累杜小哥你耗费如此多灵石,捡回一条命算是老朽又胜了天命一回,皮囊上的些许变化算得了什么……”
杜子腾心中沉重,知道镇长同那耿丽几个回合的交手,现在虽然看着伤势是回复了,肯定还是伤了根本,他只肃容道:“这修真界中定然有复本还元的灵物,我一定寻来让镇长您彻底恢复!”
镇长摇头却又欣慰地笑道:“大可不必。生死有命,老朽能活到这个岁数已是逆天修行的结果,修行既无进境,就算能寻来灵物也不过暴殄天物,多谢杜小哥你一片心意啦。”
简泽心中不忍:“祖父……”
镇长摇手,示意简泽不用再说,杜子腾心中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一试,实在不行……既然这什么“定元丹”可以用灵石来换,那些所谓的天材地宝肯定也可以!
镇长历经沧桑,如何不晓得简泽同杜子腾的一片心意,他心中只叹息倒也不去说破怫了他一片好意,那可以逆天转命的天材地宝一旦出世无不是血雨腥风,被各大势力争相抢夺,又岂是眼前这两个孩子有资格去染指的?
杜子腾心中拿定主意也不再多言语,转而起身肃容道:“其实小子今日前来,除了探望您的伤势,有些事情还想向您请教。”
简泽有些诧异,以杜子腾的作风,竟然会这样认真地说出“请教”二字?
镇长苍老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是微微一笑,准备听杜子腾的下文。
杜子腾认认真真行了一礼才抬头道:“我想请教您,怎么样才能提高修为!”
简泽心中一震,突然明白了杜子腾今日所来的目的,原来那一日耿丽的出手,不只是伤了祖父,更令这从不将修为放在眼中的少年想要追求力量!
镇长似是早就料到杜子腾的问题,当下反问道:“那么杜小哥你是为什么想要提升修为呢?”
杜子腾心中对这个答案早就思量千万遍,此时道出流畅无比:“我想凭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不任人摆布,不仰人鼻息,做我想之事,去我想去之地!”
说道这里,简泽眼中已是流露出钦佩与艳羡,但杜子腾却并未就此停下:“我还想让很多人都过上这样的生活,自己决定想要什么样的日子!”
镇长眼中沧桑流露,白色长眉微微一颤才叹道:“勇气可嘉。”
简泽更是已经呆住了,完全无法想像世上竟有人会以此作为自己修行的动力。
杜子腾知道镇长的言下之意是:并不可取。
但他并不辩驳,却只是握紧了拳头沉默当场。那日在耿丽长剑之下,不得不一次次颤抖时,他就已经决定,此后绝不会再这般任人宰割!如果这修真界一定要讲究这操蛋的弱肉强食规则,那他就要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不被任何人轻蔑欺侮,改写这狗屎的规则!
镇长沉吟许久,看了一眼沉默却坚决的杜子腾,才叹了口气缓缓道:“老朽这一生修道二百余载,惊才绝艳如萧席者见过,庸庸碌碌者结交了不少,修为低浅者如这镇上众多修士亦朝夕相处……但若说‘凭自己的心意过活’的,恐怕是廖廖无几。”
杜子腾却固执地道:“但总归是修为更高的人,更容易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罢?也更容易让别人过上想要的生活罢?”
镇长苦笑摇头:“这个老朽当真答不上来,真正的大修士,如这横霄剑派的掌门,老朽不敢也不能妄自揣测。想来有一日若是杜小哥你修为冠绝修真界谁也不能奈何,心随意动不受拘束自然是可能的。若想达到那般境界,老朽不知当世之中修为至高者到底是哪位元婴真君?抑或是传说中的化神道君?如要越他们,这其中艰难自不用说,只怕数百万修士中也未必能有一人,其中耗费的光阴时日、所需的种种机缘只怕亦是难以想像。”
“但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无此等大无惧的绝然之心,亦不可能修行成事,故此,杜小哥儿你若选这‘修为冠绝天下之后逍遥自在’为你自己的‘道’也未尝不可。但若想要更多的人过上顺心遂意的日子,”镇长忍不住叹气:“即使杜小哥儿你有一日修为绝顶,当世无人可与比肩,只怕也是千难万难……“
镇长眼中流露出沧桑来:“就说老朽这一生吧,早年修行历练中,秘境中遇夺宝劫杀、遭高阶修士追袭、知交故友为利背叛……如此种种不胜枚举,更不用提修行中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之险如影随形。老朽亦算幸运之辈,侥幸活到今日有这身修为,当年诸多一□□行的同伴大多早已魂归故里。可即使是老朽,却依旧避不开早年归家爱侣离逝、后来的白人送黑人之悲,苟活到如今,非但不能突破此生修为瓶颈、甚至那日耿家的小丫头上门亦能让老朽不得不俯身低头……杜小哥儿,想让千千万万像老朽这般庸庸碌碌之人按自己的心意过活……你当真想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了吗?”
杜子腾沉默了更久,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平凡的修真者一生中也会有这么多的艰难坎坷、颠仆流离,与这样漫长艰难的经历相比,似乎自己在耿家遭遇的一切、昨日在耿丽剑下的险象环生相比之下都有些微不足道。
但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杜子腾却坚定回视着镇长:“若成为修真界最强者也不能办到,那我就要走出一条能办到的路!如果这条路从来没有人走过,那我就劈荆斩棘,破出一条道来!”
镇长苍老眼中透出犀利:“若是这一破,非但要与天争命,更要与天下诸多修为逆天的大修士争斗、与这整个修真界相悖而行,你还要去做?”
“是!”
镇长只长长一叹,垂眉不语。
此刻二人的沉默让时间显得有些漫长,简泽有些不安地立在一边,看看镇长又看看杜子腾,却已听得镇长开口道:“所谓修行,其实离不开四样‘法侣财地’。”
“法应当是修行功法,财指灵石,地嘛应该是适合修行、灵气充裕之地,这侣--难道要提升修为还要先娶个好老婆?”杜子腾说到这里挑了挑眉毛一脸诧异,丝毫没有被之前的异常沉默打击到。
简泽在一边听得脸上抽搐,果然这小子正经不到一刻就原形毕露,还娶个好老婆呢,就这小子的模样,哪家小姑娘愿意嫁个比自己还弱不禁风又比自己还俊俏三分的?倒不如他充个小姑娘先嫁人来得靠谱!
镇长一脸哭笑不得:“侣指一□□行研讨功法共同精进的同伴,哪里是指什么……唉,你这小哥儿。”
杜子腾点点头,然后琢磨道:如果是这四样,灵石倒还好说,其他三样……可真不好办。
“法在其中位列第一,却也最让人为难。这世间顶级的功法都只在各大门派核心弟子间流传,散修之中少有法子得到……我简家世传的功法亦是稀松平常,小泽,你稍后取来给杜小哥儿一阅。”镇长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遗憾来:“其实,这咫尺之遥的横霄剑派中就有烟海阁,传闻其□□法典籍浩如烟海,只可惜平生未能有缘进入一见……”
简泽应下之后,亦是深深低头,他知道祖父曾经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但因为父亲的英年早逝,在知道自己资质天赋平平时,祖父亦从不曾让自己以那等危险的法子来突破瓶颈,只是以平生积蓄兑换灵物供自己修行……但自己终究是令祖父失望了。
杜子腾先是谢过镇长,然后双眼亮:“那个剑派中有各种功法典籍?”
镇长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不只是功法典籍,就算是在外界罕见的神兵利器、洞天福地,甚至是一起探讨精进的大道同伴,剑派中亦是不知凡几,若非如此,为何这镇上乃至整个修真界提及横霄剑派皆是人人向往?”
杜子腾挑眉:“法侣财地几乎占齐了……那横霄剑派中岂不是人数众多?”
镇长失笑:“怎么可能?加入剑派谈何容易!绝顶资质与莫大机缘缺一不可,甚至后者恐怕更为重要!这世上万万人中,若论天资绝顶之辈,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可当中只有那等身负绝大机缘者才可列入剑派门墙之下:或是与剑派有亲故,或是遇到云游的长老……再不然,你如何惊才绝艳,也只能越过天堑才可破例。”
镇长随即唏嘘道:“那天堑名副其实,老朽执掌这仙缘镇上百年来,从老朽手中取得越过资质之辈,数以千计,成功者却廖廖,唯有萧席,以炼气期修为便飞越成功,实是老夫生平仅见,如今又成功结丹,他日必在修真界有一席之地!”
杜子腾没有去打听那名字听腻了的萧辰的事迹,却对另一件事有些好奇:“资质?难道过那仙凡之堑还需要什么资质不成?”
镇长颔:“杜小哥儿你可见过镇口那面碑?”
杜子腾点头,“仙缘镇”三个字的碑文,他日日剁草都会经过,当然见过。
镇长自袖中递过一块薄薄的石片,杜子腾双手接过,有些好奇地现,这块石头的材质与镇口那碑一模一样,隐隐都带着相同的波动,甚至上面的“仙缘”二字都与碑上一般无二,带着不可仰视的隐隐锋芒,而杜子腾更从这锋芒之上读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符阵的味道。
“能入仙缘镇、通过镇口碑石阵法考验之人,便可向老夫索要此石,捏碎石块便可经仰峰坪尝试渡过天堑。”
杜子腾思考半晌之后起身道:“今日听您一番教诲,受益匪浅,叨扰您大半日,耽误您疗伤了,小子这便告辞!这块仙缘石,留给小子做个念想吧。”
镇长点头一笑,已经习惯杜子腾这些出人意表的做法。他见这杜小哥脸上显是有了什么决定,也不再多言,只让简泽送杜子腾。至于对方那等惊世骇俗的愿望,他这已经老朽之人不过能提点一些经验之谈与修真掌故,再多的,也是不能了。
耿华突然抬高了声音道:“这位想必就是杜小兄弟了,在下耿华,这厢有礼了。”
没想到杜子腾竟在这个时候到铺子里来送符,同耿华撞了个正着。
杜子腾一脸喜色,显是那什么秘密武器有了进展想同简泽炫耀一二,没成想居然一来就遇到耿华,他本来没见过此人,但对方报上姓名,再加上那个长相,杜子腾立即反应过来。
不同于简泽的无视,杜子腾却是笑着回了一礼:“不知何事让耿兄从峰上屈驾光临,实在是蓬屋生辉。”
耿华诚恳地又是一躬身:“胞姐那日鲁莽了,我是特来替她道歉的。”
简泽一把拉住杜子腾:“跟姓耿的有什么……”
但他却反被杜子腾拽住,止住了剩下的几个字“有什么好说的”,杜子腾眼神一扫四周,简泽顿时了悟,这灵物铺本就在镇子中央,路过的人就不少,加上现在有不少邻里进出买东西,一看居然是耿华下山来了,不由有人驻足开始看起热闹来,这内门弟子在仙缘镇上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着的。
简泽心中更怒,这耿华真是好深的心机,明知四下皆是人,他一个筑基修士当众向他一个炼气修士道歉,而他如果就这般走掉,只怕明日镇上沸沸扬扬都是说简家如何目中无人的谣言了!
杜子腾却想得更远,之前耿丽所作所为,谁对谁错全镇都有目共睹,但若是耿华上门道歉,简泽却拒而不见,传出去,只怕众人不会记得耿丽嚣张伤人在先,只会说简家猖狂霸道,连横霄剑派的筑基修士都不放在眼中……归根到底,简泽只想到了耿华是筑基修士,杜子腾却更为敏锐地意识到,对方还是横霄剑派内门弟子,意义不同。
简泽只强行将一腔怒火咽下,努力让自己不再说话。
杜子腾见此情形,知道简泽能这样已是不易,毕竟镇长被伤根基,那耿丽却依旧在云横峰逍遥,这耿华看着是来道歉,口中却没半点歉意,而且如果有诚意,怎么不见耿丽亲自前来?
杜子腾很清楚,他同简家并没有让一个筑基修士这样折腰的本钱,要么就是冲着峰上新结丹的那位,要么……对方有更大的图谋。
但场面上,杜子腾亦是连连回礼:“您可是剑派来的大修士,真是折煞小子等人了!”
耿华一挑眉,看向杜子腾一脸笑吟吟的模样,没有半点怒意,耿华却是知道,自家父母恐怕太小看这个萧辰救下来的小子!对方能在自己蓄意挑拨下,不动声色,这隐忍城府已是胜过太多人,没见那简泽刚刚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是这小子给拦下的吗?
但杜子腾越是如此,耿华越是决意将潜在的威胁扼杀!
耿华开口道:“我今日,其实是奉师尊之命而来。”
在场众人尽皆哗然,师尊?!托耿华那对肤浅双亲的福分,这镇上没有一个人家不知道耿丽耿华拜倒在金丹真人门下……这耿华口中的师尊必是那位真人了!连简泽都是心中一跳,他想起当日耿丽也是被一把金剑唤走,难道就是华嶷真人?
果然,耿华恭敬地说道:“师尊听闻当日胞姐所作所为,大雷霆,责备胞姐实不该如此鲁莽重伤镇长,又听闻一切皆因杜兄弟你实乃画符奇才,我耿家实在是求才若渴而起,特命我带来三粒‘赤霞丹’,这丹药乃我霞尽殿所制,对焰伤有奇效,还请简兄收下。”
简泽眉头皱起,什么“求贤若渴”?明明是耿家一力在欺压杜子腾和简氏,这耿华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收下这丹药,岂不是认同这番胡说八道?简泽实在是不想收,但耿华话里话外都是以华嶷真人的名义,这不收恐怕更加不妙,他心中越加觉得这耿华比耿丽更恶心!
杜子腾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如此,我便代镇长谢过真人和耿兄一片好意。”
但耿华递过丹药之后,却在原地未走,简泽心中渐渐升起不妙之感,杜子腾却在原地,只笑眯眯地等着接耿华的后招。
耿华又叹道:“师尊常教导家姐与我,务要与人为善,不可仗着修为为非作歹,又言,既然此次纷争皆是因为‘求才’而起,为防纷争再起,也是体恤杜兄弟所受委屈,师尊特令我前来召杜兄弟前往‘霞尽殿’!”
人群一片死寂,连简泽都震惊了。
加入横霄剑派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是修真界的共识,但此刻,杜子腾这个不过炼气三层的小子,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接到了横霄剑派的召唤,而且还是来自一位金丹真人的邀请!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一位金丹修士的示好,杜子腾非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对方这示好之后……必然是杀机森然,用膝盖都能想到,他同这耿家只有仇,耿华传言里那是阴狠毒辣的人物,会这么好心?在这仙缘镇上,好歹生态简单,有镇长庇护耿丽还那般嚣张狠毒,若是一头扎进对方金丹修士的大本营,他只怕死无全尸都算是个好结局!
杜子腾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微笑答道:“多谢真人一片好意!只是,小子不过炼气三层,只怕没有加入剑派的资本,即使勉强去了,只怕令真人和耿兄蒙羞,实在是惶恐。”
耿华似早就料到一般:“炼气三层又如何?师尊说你可以就是可以!”
杜子腾一挑眉:“哦?可是一直以来小子听闻剑派收徒极严,若是就这么加入剑派,恐怕于贵派亦是声名不利吧?小子人小力弱,恐怕实在是担不起这么一个名头。”
二人这么几番对话下来,周围的人都开始替杜子腾着急,那可是正道第一大修真门派!对方极力相邀,这傻子竟然还推三阻四?
有人甚至大声喊道:“……杜小子,你傻么?!那可是横霄剑派!”
“就是,快应下啊!”
但杜子腾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只定定看向耿华,显然意志甚坚。
耿华嘴角勾起一个冷淡的笑容,这小子倒是比相像中还要难缠些,竟然能拒绝加入剑派的诱惑,只是这却由不得这小子了,到了峰上,他自然有千百种手段叫这小子俯贴耳!
耿华哈哈一笑冷冷道:“这么说,杜兄弟你这是要怫了师尊这片悲悯之心喽?”
杜子腾只淡淡道:“不敢。”
耿华:“既然不敢,那就跟我去峰上,些许小事,师尊不会放在心上,还不随我来!”
他身形一动,竟是直接朝杜子腾动手,要亲自将他押上峰。
此时,镇长尚在恢复伤势,偌大一个仙缘镇,绝不会有人出来阻拦自己,耿华心中对此次行事势在必得!
但一声暴喝响起:“你敢?!”
一座铁塔般的身影出现,竟是同耿华狠狠撞到了一起,砰然巨响之后,二人各自退开,这毫无花巧的一撞,来人竟然同耿华平分秋色,半斤八两!
仙缘镇上哪来这样扎手的硬家伙?!
耿华抬头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冷冷注视着自己,杜子腾和简泽同时惊喜唤道:“铁大叔!”
来人正是铁万里,耿华是知道此人的,此时心中百般不解,此人明明低自己一个大境界,怎么可能接下自己刚刚一击?耿华目光中惊疑不定地在铁万里周身打量,突然道:“……你居然已经炼气十层?”
他分明记得自他有记忆时起这铁万里就困守炼气九层,居然如此不凑巧,他此次下山就遇到对方已经突破,可就算炼气十层,这铁万里刚刚出手也远远出炼气期修士应有的水准,这意外的波折叫耿华不由蹙眉。
简泽闻言惊喜地看着道:“铁大叔,你……你突破啦!”
铁万里“哈哈”一笑道:“多亏了杜兄弟!”
说着,他竟转身认认真真向杜子腾行了一礼,杜子腾仓猝之间避让不及真让铁万里给敬了个结实。
杜子腾避让开道:“铁叔你这是做什么,小子可受不起这番大礼。”
铁万里起身,满目感激地连声道:“当得起!杜兄弟你一万个当得起!”
铁万里此时心中感激万千,口头言语所能道出的不过万分之一,若不是杜子腾,他现在依旧困守在那破败小院中,只怕后半生都要在郁郁中落寞而终,怎可能如现在这般,意气风地接下筑基修士的攻击?今后哪怕是任由杜子腾驱使他铁万里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周围镇民见铁万里能同耿华交手不落下风,就已经是惊讶万分,再听说他突破炼气九层瓶颈更是震惊,要知道炼气十层……那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虽说这一步不好跨越,但好歹已是炼气期中顶尖的修士了,岂是凡流?但这般的人物竟然说要归功于姓杜的小子?这当中还有什么关节不成?
铁万里听到那些窃窃私语,虎目一扫众人,朗声道:“铁某正是托了杜兄弟那聚灵符的福才突破了瓶颈!自今而后,杜兄弟就是铁某的大恩人,若有任何人胆敢对他不利,”铁万里直视着耿华双眼道:“那就是铁某的敌人!”
在场众人的目光在杜子腾和铁万里之间流连,那聚灵符……居然能让铁万里突破瓶颈?真是好生厉害!难怪连金丹修士都一力要邀他到峰上去,一时间,众人看着杜子腾的眼光都是火热异常。
耿华的回应是一声冷哼,好大的口气!不过一个区区炼气十层,敢对他叫板?哼,方才他不过未曾全力以赴罢了,这铁万里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此次下山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得师尊同意,他谋划周全,绝不容有失!
耿华上前喝道:“铁万里,你勿要在此胡搅蛮缠,我奉师尊之令,要带杜子腾上山,本就是为他好,你要拦我?”
铁万里却只是看着他冷笑道:“你要带杜小兄弟上山自然是好事,只是我问你,‘云阶令’何在?”
在场众人尽皆茫然,“云阶令”?那是什么?
只是镇长曾经于他有恩,耿家这般气焰嚣张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快,他这才出头。
铁万里只哈哈一笑:“插手耿家的事嘛,某家虽然人傻胆大,却也是不敢的。”
周围的人纷纷哄笑起来。
耿冯氏按住一旁要跳起来的耿大,脸色阴沉,她倒要听听这个铁大胆要说出什么话来,哼,他们耿家将来所谋可不只在这仙缘镇上,若连这帮镇民都摆不平,又如何谈得上图谋峰上大事,故此,这些跳出来的人,耿冯氏都决心要一个个收拾过去!
铁万里朝四周拱拱手才对台上的耿氏夫妇说道:“既然贤夫妇有意将这位小哥收为奴仆,何不堂堂正正问问这小哥的意思呢?拐弯抹角的,我们邻里多年,听了都觉得牙疼呢,哈哈。”
耿冯氏闻言心中一松,还以为这铁大胆要说什么话来呢,哼,问这小子的意思?这小子又蠢笨又呆傻,再没比这更轻易的了。
耿冯氏微微一笑,双手放在杜子腾双肩上微微用力:“你是个好孩子,我耿家于你有活命之恩,这段时日又供你吃住……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要知恩图报,你,可愿报答一二?”
杜子腾一怔,却暗暗觉得好笑,今日这场景真是各种起伏,他固然感激小丫头的直言相助,但若没有那番周折,他也早想好了如何应对。
他脸上现出愉快而坚定的神色,斩钉截铁地答道:“当然愿意!”
耿冯氏一边得意地扫视着底下镇民,尤其是铁万里那张不愤的黑脸,一边提高了声音头也没回地问道:“那你可愿意签下这契约、进我耿家为仆报答救命养育之恩?”
“不愿意!”
耿冯氏和耿大得意的笑容还未来及收就已僵在脸上,那异常响亮的“不愿意”三个字,就犹如三记异常响亮耳光当众扇在耿氏夫妇脸上。
耿冯氏缓缓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杜子腾一脸天真无辜:“不愿意啊!”
台下以铁万里为的众人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耿大直接冲过来提起杜子腾瘦弱的身躯,呲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刚刚不是说了要报答我耿家的恩情,竟然敢说不愿意!”
杜子腾被拎到半空,也依旧一脸的迷茫纯洁:“……刚刚他们说了啊,如果签了就只能听耿家的了……可是我还要报答其他恩人,不能只听耿家的啊。”
耿大有些蒙,狐疑问道:“其他恩人?”
杜子腾乖巧地点头解释道:“你们不是说过吗?我是真传弟子中的席大人救下来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对我也有救命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要知恩图报的。”
听到杜子腾清晰响亮的最后一句话,耿冯氏的脸青了又黑,黑了又黄,黄了又红,简直跟个调色盘似的。
杜子腾双眼清亮地转头回视着耿冯氏,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然后还小小声问道:“我……我记错啦?”
耿冯氏咬牙切齿却难以反驳,这一字一句均是她刚刚所说,此时若说不对,那岂不是自打耳光,若说这小子说的对,那岂不今日功败垂成皆因为这小子一番抄袭自己的话语?
铁万里在底下还高声道:“没错没错,这位小哥记性半点不错,哈哈哈哈……萧大人可是真传席、掌门弟子,嘿嘿,怎么?你们耿家想拦着这小哥向萧大人报恩?”
耿大气得双手抖,大吼一声:“老子捏死你!!!”
说着他气贯双臂就真要掐死杜子腾,一道柔和的气劲却突然从旁一拂,耿大双臂一阵剧痛,杜子腾就已经掉到地上,他双手扶着自己脖子、弓着腰开始剧烈喘息起来,显见还是被刚刚耿大的蛮力掐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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