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彩瓷,始烧于康熙晚期,盛于雍正、乾隆之时,多由宫廷如意馆画师所绘 ,秀美之极,也称“古月轩”瓷,是皇室用器。
整件瓷器应该是被完美的收藏了起来,看起来梁老爷子也是个有心人啊,幸亏刚刚梁发这蠢货在搬运的时候也没有磕到,不然的话,如此完美的一件瓷器可就要糟蹋了。这件东西釉色鲜亮,包浆浓厚,应该是件大开门的传世作品,并且历代都有人把玩赏析,但是无论是哪个收藏者或者把玩的人,都很小心地保护着这件东西,没有让它受到丝毫的损伤。
不容易啊,要知道这么些年,地震什么的自然灾害可不少,再加上战乱兵灾,能保存到如今,实在是造化。
轻轻放下手中的珐琅彩瓷器之后,张天元四下里看了看,眼睛就盯住了那件汝窑的瓷器,能在这里见到汝窑真品,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毕竟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中,汝窑可是排在首位的,而且存世作品不到八十件,大部分都存放在博物馆之中,民间能见到的真品几乎没有,或者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啊。
“汝窑为魁”这句话是南宋人叶寘说的,南宋人对北宋充满了怀念和敬意。
一个饱读诗书的民族被一个骑马的“粗人”赶得渡江而另建家园,家当丢得差不多了,所以另一个南宋人周煇也对汝窑发出了“近尤难得”的感喟。
汝窑高就高在瓷器烧造时包含了哲学思考,北宋的皇帝及师傅们在文化需求上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已发现瓷器可以更多地肩负使用之外的文化责任。谁知汝窑烧造成功后好景不长,徽钦二宗还没欣赏完就丢失了江山,后来还丢了性命,南宋人把对祖宗的怀念寄托在为魁的汝窑瓷器之上,实属正常。一千年来,汝窑的经历已成为故事传奇。
汝窑之所以珍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其在北宋是仅供宫廷使用的官窑,前后只烧造了20年左右。它用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般美妙,温润古朴,南宋时就有文献记载说汝窑在当时就十分难得。宋元明清以来。汝瓷都被皇宫深藏,视若珍宝,民间因此也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片”的说法。
这件汝窑天青釉葵花洗造型并不复杂,就是普通的笔洗。但是却充分体现了宋代汝窑瓷器的特点,精美非常。
笔洗是一种汉族工艺品,属于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外的一种文房用具,是用来盛水洗笔的器皿,以形制乖巧、种类繁多、雅致精美而广受青睐,传世的笔洗中,有很多是艺术珍品。笔洗有很多种质地,包括瓷、玉、玛瑙、珐琅、象牙和犀角等,基本都属于名贵材质。各种笔洗中,最常见的是瓷笔洗。
这件瓷器直径十三点五公分。六葵瓣花式,口略撇,上丰下敛,浅腹薄壁。棱角含蓄,器身随沿起伏,圈足微外撇,底有细小芝麻钉痕三枚。
汝瓷的典型特色是:“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而这件东西则完全是达到这些特点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张天元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有过一段相当曲折的历史。此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与大英博物馆所藏汝窑洗原为一对,同属克拉克夫妇的收藏,1936年两人将其中一件捐赠给大英博物馆,另一件出现在1937年的法国展览上。
由此不难推测。这对汝窑小洗应在1936年前便成为克拉克家的收藏。1950年克拉克先生辞世后,其夫人一直珍藏着另一件汝窑小洗,直至1976年去世前数年才将其出售。极有可能她卖给了伦敦本地的古董商,再转卖至日本茧山龙泉堂。
“茧山龙泉堂”是日本战前知名的古董店,一度与山中商会齐名。它的创始人茧山松太郎就是凭着一件宋代青瓷鬲式炉,奠定了日后成为日本经营我国龙泉青瓷古董大商家的地位。他也因此在日本开起了他的古董店。为了纪念在我国因淘到龙泉青瓷而发迹的历史,他将自己的古董店以“龙泉”命名。这件汝窑葵花洗被茧山龙泉堂珍藏数十年后,终于在香港苏富比春拍高调出场。
而几经辗转,这东西居然就到了梁老爷子手中,最有意思的是,这一对笔洗竟然意外重逢,也就是说现在摆在张天元眼前的可是一对珍品,而不是一件,一般来说,成对或者成套的东西价格上都是要昂贵很多的。
一般收藏的人应该都明白,流传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东西,这期间历经各种战乱天灾,朝代更替,能保持完好无损就已经是奇迹了,要是能凑成一对,那基本上可以说是奇迹之中的奇迹,无论是哪个收藏家见到了,都会欣喜不已的。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万中无一的,目前许多拍卖行里拍卖的瓷器,要么就是一件孤品,要么就是本来一套的东西只剩下一两件了,甚为可惜,有成对的,那真得实属难得了。
包括张天元在内,几乎只要是真得喜爱藏品的收藏人,都很希望能够将手中的东西凑成一对,甚至为此可以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精力,去求爷爷告奶奶,不弄到誓不罢休的感觉,可往往最后还是竹篮打水,还是弄不到手。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成套或者成对的古玩,尤其是瓷器,在市场上的价格绝对不会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的增加的,而是会提升几倍、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高到吓人的地步啊。
可以想象,当初梁老爷子为了弄到这东西,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周折,欠了多少人情,最终才将东西凑成了一对,只可惜后世不成材啊,这么快就开始败家了,把这么好的东西当成了垃圾拿出来卖。
在仔细观察的过程之中。张天元意外的发现笔洗之内有一些干了的好像是鸟食的东西,他奇怪的用放大镜观察了一下,不由就想破口大骂了。
“梁发,你娘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啊。我看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还真是对的,让你留着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怎么了张兄,出什么事儿了吗?”李南亭疑惑地问道。
“这狗日的用这么好的东西吸食大.麻!”张天元很是不爽地说道。
没想到听到这话,李南亭的脸也刷的红了,张天元心头算是明白了。这一对啊,唉,居然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吸食那种玩意儿,败家,何止败家啊,要是梁老爷子活着,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幸亏他老人家去世早啊,不然真麻烦了。
“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是什么啊?”梁发却不会尴尬,更不会觉得羞耻。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张天元压根就没理会这货,就算他知道这东西是真的,知道这个值什么价,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能便宜买下,他绝对不会出高价的。
再度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件汝窑笔洗放下,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现在看上眼的就是那个珐琅彩瓷器,还有这一对笔洗的,虽然说这东西被用来吸食过大.麻。但好在是没有弄坏,价值不会变低的,他有钱,也买得起。
“小心点。哎呦喂,让你小心点啊,这画扯烂了你赔得起嘛!”张天元放下笔洗之后,正考虑接下来看什么呢,突然就听到一个梁发喊了起来,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侍应生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幅画被绊了一下,那画登时打开了一角,露出画的一点点内容,可就是这一点点,却令张天元心里头“嘭”得一下,震惊得急忙过去把画夺到了手中。
“还好,东西没坏!”张天元这突然的举动,把屋子里大部分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只有那两个还在争论之中的老头没有过来,其余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了,他们也不知道张天元看到什么宝贝了,居然那么惊慌失措,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幅画搞不好就是那件传世的珍品!”张天元心理想着,将画慢慢打开,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
“没错,不会错的,这幅画是八大山人的《竹石鸳鸯图》。可是不对啊,这东西当初不是拍卖出去了吗?好像是拍了一亿多的样子,怎么会落到了梁发这败家子手里了?难道当初拍下这东西的实际幕后老板就是梁老爷子不成?”
画卷全部打开之后,这庐山真面目也算是彻底揭开了,张天元可谓是吃了一大惊,之前在那侍应生绊到这幅画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这幅画的真伪了,这是绝对的真迹,而不是后世的临摹,也不是古人的临摹之作,这就是八大山人的真迹。
一时间,张天元感觉自己就像是苦苦追求另一半的男人遇到了心目中的女神,心里头那叫一个激动啊,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了。
说起来有些好笑,张天元小时候有缘见过这幅画,当时看到这幅画之后,张天元还信誓旦旦地说过:“这画我想买下。”
他当时手里头攥着一毛钱,还是从床底下偷来的,因为这一毛钱,可是被父亲一顿好揍,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幅画居然又到了他的眼前,他能不激动嘛,儿时的愿望今日居然就可以实现了,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戏剧性的事儿了。
八大山人,名朱耷,江.西南.昌人,为明宁献王朱权九世孙,清初画坛“四僧”之一。
明灭亡后,国毁家亡,朱耷心情悲愤,落发为僧,法名传綮,字刃庵。又用过雪个、个山、个山驴、驴屋、人屋、道朗等号,后又入青云谱为道。
通常称他为朱耷,但这个名字用的时间很短,晚年取八大山人号并一直用到去世。其于画作上署名时,常把“八大”和“山人”竖着连写。前二字又似“哭”字,又似“笑”字,而后二字则类似“之”字,哭之笑之即哭笑不得之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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