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园中,艾文和哈利远远地停下脚步。
伊莱恩向阿拉戈克靠近几步,看到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和八条诡异弯曲的蜘蛛腿,又马上吐着舌头退了回来。
倒是斯拉格霍恩跟着海格一直走到蜘蛛的脑袋旁边,近距离仔细端详着它。
那上头八只乳白色的眼睛茫然地盯着苍穹,两只弯曲的大鳌在月光中一动不动,令人心悸。
“这一定就是阿拉戈克了,真漂亮。”斯拉格霍恩说着在大鳌前面弯下腰,似乎在察看那毛森森的大脑袋。
随着他的动作,依稀可以听到了瓶子的叮当声。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欣赏它的美,但对懂它们的人,阿拉戈克的吸引力是无限打的。”海格对着斯拉格霍恩的后背深情地说,眼泪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我从不知道你对阿拉戈克这样的动物感兴趣。”
“感兴趣?亲爱的海格,我敬畏它们。”斯拉格霍恩从尸体前退回来,瓶子的光芒反光一闪,隐没在他的斗篷里。
艾文眨了眨眼睛,采集成功了?!速度好快。
果然,魔药大师在魔药材料的采集上也是大师级的。
对于斯拉格霍恩的小动作,在擦眼睛的海格全未察觉。
“现在……开始葬礼吧?”
海格点点头,走上前去,拖起巨蜘蛛。
他大叫一声,把它滚进了黑坑。
尸体撞到坑底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嘎吱吱的巨响,海格又哭了起来。
“当然,你受不了,因为你最了解它,是它最亲近的人,是阿拉戈克最好的人类朋友。”斯拉格霍恩也只够得到海格的胳膊肘,但还是拍了拍他,“如果不介意,我来说两句吧。”
他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走到了坑边。
斯拉格霍恩用缓慢、庄严的语调说,“别了,阿拉戈克,蜘蛛之王,认识你的人不会忘记你长期忠诚的友谊!虽然你的肉体会腐烂,你的精神将永远留在你森林之家那静谧的、蛛网交织的所在。愿你多眼的后代繁衍不息,也愿你的人类朋友在哀痛中得到慰藉。
“说得、说得……太美了!”海格号叫了一声,倒在粪堆上,哭得更凶了,“呜呜,你能来太好了,我永远说不出这样的话。”
“好了,不要太伤心了,海格!”斯拉格霍恩说着一挥魔杖,那一大堆泥土升了起来,沉闷地压在死蜘蛛身上,形成了一个光滑的土丘,“我们进去喝一杯吧,孩子们,把他扶起来,嗯,让艾文和哈利来就行,伊莱恩,你不用帮忙。”
在斯拉格霍恩的指挥下,艾文和哈利费力地把伤心过度的海格扶到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几个人环绕他而坐。
葬礼中一直躲在篮筐里的牙牙现在轻轻走过来,像平时那样把它那沉重的脑袋搁到他的腿上。
斯拉格霍恩打开了一瓶他带来的酒,把大半瓶酒倒进了海格那水桶大小的杯子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我检查过了,绝对没毒药。”他说,“哈利,在你那可怜的朋友罗伯特出事后,我让一个家养小精灵尝了每一瓶酒。”
这是典型的虐待家养小精灵事件,幸亏赫敏没在这里。
“一杯给我,一杯给艾文,一杯给哈利……”斯拉格霍恩依次把第二瓶酒分别倒进了他自己、艾文和哈利面前的三只杯子,然后在伊莱恩那里停了下来,不确定地问道,“伊莱恩,你能喝酒吗?”
“她喝奶!”艾文说,拿出一个奶瓶倒进伊莱恩的杯子。
“我想尝尝酒的味道。”伊莱恩要求道。
“你不能喝!”艾文还记得伊莱恩上次喝了点儿酒之后发生的可怕事情。
“我能喝!”伊莱恩抗议道。
“放轻松,艾文,我们的伊莱恩也是一个大姑娘了,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再说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酒更适合呢!”斯拉格霍恩说。
“那就给她来点儿。”艾文迟疑地说道,现在这时的重点不在伊莱恩是否应该喝酒,而是让斯拉格霍恩交出记忆。
艾文接过酒瓶,在伊莱恩的注视下,给她稍微倒了点。
“再多来点儿!”
“够多了,你尝尝味道就好。”艾文说,瞪了伊莱恩一眼让她一会不要多喝,谁知道她喝过酒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赫敏没在这里,艾文一个人可弄不了伊莱恩。
“好了!”看到艾文给伊莱恩倒上,斯拉格霍恩高高举起杯子,“为了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大家一起说,举起杯子。
斯拉格霍恩和海格都痛饮了一大口,哈利得了福灵剂的启示,知道他不能喝,便假装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回到桌上。
艾文稍微抿了一点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伊莱恩。
伊莱恩谨慎地端起杯子,喝了一点儿她那杯混杂着鲜血、牛奶和酒的饮料,然后坐在那儿砸吧着嘴没什么反应。
“我把他从一个蛋养大的。”海格悲伤地说,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桌上,“刚孵出来时多小啊,才哈巴狗那么大。”
“真可爱。”斯拉格霍恩说。
“是啊,我以前把他养在学校的柜子里,直到……唉……”
海格的脸色阴沉下来,又想起自己被赶出学校的事情。
但斯拉格霍恩似乎没在听,他只是望着天花板,那儿挂着几只铜壶,还有一束长长的柔顺光洁的白毛。
“那不是独角兽的毛吧,海格?”
“哦,是独角兽的毛!”海格不在意地说,“从尾巴上扯下来的,在林子里挂到了树枝上……”
“可是亲爱的朋友,你知道那得值多少钱?”
“不值钱,动物受伤的时候,我用它绑绷带,”海格说着耸了耸肩膀,“特别好使,特别结实,你瞧。”
他随手拿起那串独角兽尾毛,用力拽了一下。
这简直,艾文才发现海格可能才是最有钱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没有哪个巫师会这么奢侈的用独角兽毛来做绷带。
在艾文、哈利、斯拉格霍恩都在看海格展示那串独角兽尾毛有多结实的同时,伊莱恩又端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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